“冤枉啊!”杨为光刚走入千户所的地牢,就传来一阵阵的鬼哭狼嚎,其中的悲怨让他都冷不丁地打个个寒颤,李世用被捕以后,这福建都司的中千户所自然就少了个主事的,杨为光本想从其他四个千户所调来个千户兼管此事,可细想这份差事从头到尾都是李世用亲手操办,换个人又觉得难免会多生事端,无奈之下只好自己亲自来巡视。
查看一番之后,这牢房内的哭喊声仍不绝于耳,杨为光终于耐不住性子,对着牢役们就是一顿臭骂,领头的管事亦感委屈,对着他抱怨道:“杨大人,这也不能完全怪小的,平日里这巡视的活都是那刘总旗在干,他倒是有不少治住这些囚犯的招数,可如今...”
“好了,少在本将军面前发牢骚!”
那管事听罢,连忙捂嘴,接着连扇了自己两巴掌!
刘强被他推出去做替死鬼之后,这件事情就像断了腿的野马,运转起来就是有点力不从心,想到如此情形,杨为光倒也没有继续刁难这些牢役,只是在临走的时候吩咐他们要好生看管。
杨为光之后来到中千户所正营,召集了掌印、佥书、总旗、小旗等所有管事的,辩称钦差袁可立滥用职权,不分青红皂白将千户所的主事李世用关进了福州大牢。这样一来可以稳定军心,并借此笼络人心,让他们把仇恨的矛头都指向袁可立;二来近期卫所内有不少将兵议论,说是李世用受他的指派,害民邀功,如此一来可以借此打消他们的疑虑。真可谓一石二鸟。
诸事安排妥当之后,杨为光便返回都司署衙,前脚刚到,后脚便追来了一名千户所的士兵,“报告杨大人,那刺客李二保已苏醒,请问该如何处置?”
听到这个消息,杨为光像找到了指路明灯,从嘴角边散出得意的笑,也没有多想便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千户所。
此时李二保被牢牢的绑在一根房柱子上,双脚被铁链拴得通红,嘴里也被一块破布塞的很严实,脚下时不时的还穿跺着几只老鼠,被刚走进来的杨为光吓退到了角落里。
“你们是怎么办事的,竟如此对待我们的李少侠。”面对杨为光的质问,负责看守的士兵连忙解去李二保身上的绳索,随后退到一旁,未敢出声。
乍一看,这李二保脸色苍白,就算是躺在病床上也受着非人的待遇,和那地牢的死囚们没什么两样,杨为光假装怜悯,走上前刻意拍了拍二保身上的尘土,说着说道:“哎呀,李少侠,对不住啊,都是这手下的士兵太过愚蠢,竟如此...”
未等杨为光往下说,李二保连忙打断,“少废话,别浪费时间了,你从我身上什么也得不到!”说完闭上了眼睛,不过从头到尾也没给过杨为光一个正脸,一直朝里撇着。
单从侧面,杨为光就能看到李二保脸上显现的愤怒,面对他不留余地的狠话,杨为光强忍着怒火,脸上继续挤出几分笑意,对着李二保劝慰道:“李少侠,你本就是个江湖人士,何必跟着那袁可立来参和这官场上的事,今日你只要老老实实的配合本将军演一场好戏,我保准让你有享不尽得荣华富贵,财富?美人?你随意挑!”
说了半天,李二保仍面不改色,态度也没有丝毫的好转,紧闭着双眼,把那些话全当一阵风。
杨为光见状思虑了一会,接着语气中略带点兴奋,说道:“我知道了,金钱、美人你都看不上,没关系,只要你听本将军的话,封你个五品千户,如何?”
停顿片刻,杨为光见仍没有试探出任何结果,终于耐不住表现出一丝不悦,说话的语气也略带愤怒,道:“你跟着那从六品的推官有什么前途,说好听的是推府的贴身侍卫,说难听的就是一个不入品级的小吏,连幕宾,捕头之流都不如!”
“住口!我与袁大人的情分岂是你这等贪官污吏能够明白的,我说了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有种的就给我个痛快!”也许死对二保来说是一个解脱,可就他的利用价值来说,杨为光哪会轻易如他的愿。
“果真是个硬骨头,你想死?哼,休想!本将军好不容易把你抓到手,哪那么容易就让你死,我会让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说罢对着身后的士兵吩咐道,“给我烙!”
话音刚落,早已烧好的火盆被兵役移了过来,里面满是被烧灼的木炭,一根被烧的通红的烙铁被提拉出来,递给了杨为光,捏在手里似乎都能感受到那火辣辣地刺痛,他没有立马烙下去,而是在二保的脸颊前来回摇摆。
尽管热气袭来,脸颊隐约有些火热的刺痛,但李二保仍然没有睁眼,按捺不住的杨为光终究还是下了狠手。
但从头至尾,李二保没有发出一声叫喊,杨为光往烙铁上了狠狠吐了口唾沫,然后将其扔回了火盆,恶狠狠地说道:“真是个硬骨头,你们给我每天伺候他一次,直到他开口为止!”
“是!”一旁的士兵连连点头,随后从旁边抽出一根细长的藤鞭,顺势就往李二保的身上打去!
“太血腥了,本将军先回去了,有什么结果随时想我报告!”
士兵随即送杨为光出去,身后的屋内传来一阵一阵的鞭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