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李二保本想转身欲溜,乍一看,刚还黑灯瞎火的屋顶竟都布满了兵阵,而且手中皆举着带火把的弓箭。
霎时间,灯火通明,从屋内也窜出一大帮手握冷器的彪形大汉。
“好大胆的蟊贼,竟然夜闯千户营重地,意图行刺本将军。”未等李二保出声,早已谋划好的李世用立马将他定为刺杀千户的蟊贼,说完将手一摆,跟前的士兵朝二保逼得更近。
“哎,都怪我疏忽了,没有把老爷的话当回事,如今中了这奸贼的圈套...”李二保追悔莫及,想到此处,忍不禁双拳握的紧紧的,咬牙切齿,恨不得撕了李世用,随后朝着他怒吼道:“好你个奸贼,早早布局好陷阱,就等着你李大爷来钻,是吧?”
李世用听罢,得意的笑言:“不,不,我这千户署衙本就重兵把守,不知道有多少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命丧于此,想必你也是受那袁可立的指使,来行刺本将军的吧?”
李二保听罢,顿时火冒三丈,对着李世用喝斥道:“你这奸贼,少在这攀咬我家大人,一人做事一人当,本大爷就是看不惯你这奸吏的所做所为,如今行侠仗义,就是为了替民除害。”
“哈,哈,哈...”李世用闻言连连仰天大笑,而后变的面目狰狞,恶狠狠的对着李二保,道:“小子,就凭你这点伎俩也敢在本将军的署衙逞英雄气概,倘若你能坦言是受了袁可立的指使,本将军尚且留你个全尸。否则,这满营的士兵必要将你碎尸万段。”
行走江湖多年,李二保什么样的苦难没有经历过,不要说什么千刀万剐,就是刀山火海,他也敢闯一闯。就算李世用用尽所有的刑罚,在他面前也只是皮肉的枷锁而已。
但是人都有弱点,唯一让他遭受折磨的是,李世用企图利用他被抓一事,逼迫袁可立就范,并且给他安上派人谋杀朝廷卫所大将的罪名,袁可立本想让他夜探千户营,查探实情,使案件峰回路转,如今反而变的愈发糟糕。
想到这些李二保气不打一处来,随后快速地掏出腰间的地龙剑,指着李世用一干人等道:“谁死谁活还不一定呢,就凭你们这些虾兵蟹将,就想要了本大爷的命,休想!”
李世用听罢,往后挪了几步,放声命令屋顶的士兵对着李二保进行射杀。
弓箭手居高临下,霎时间,雨点般的火头箭齐刷刷的放射过来,李二保面对此种阵仗不慌不忙,快速地挥舞着,手中的地龙剑剑影翻飞,飞射而来的弓箭被四散的剑气劈断,弓箭手似乎也毫不示弱,接二连三地的补充箭阵,李二保强势抵挡之后,立马将攻击目标定在李世用的身上,但未等他靠近,跟前的彪形大汉举着大刀就朝他劈来,其力道之大竟出乎二保的意料,打斗进入了焦灼状态,屋顶的弓箭手便停止了射击,徒留李二保在一大帮彪形大汉间来回闪躲。
一旁的李世用镇定自若,面对此景更是得意之极,接着口放厥词,道:“给我杀,今天休想让他活着离开这里!”
闻此声,李二保愈发的恼怒,于是他便使出解数,顿时几位彪形大汉呆在原地,而后被截成两段,上半身立马掉落在地。
此时的李世用显然已无法自如了,于是便连连往屋内退去,李二保径直逼近,原本想驾着他离开千户营,突然胸口被一记冷箭射中,没等出声,就瘫倒在地。
“哈哈,做的好,本将军重重有赏!”李世用从屋内走出来,连连拍手称赞,接着说道,“不愧是神箭手飞卫的传人,你‘赛由基’的绝非浪得虚名。”
“还是将军您的计谋高深,这李二保怎么说在江湖上,那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尤其力挫东瀛忍者高手明智介川后更加不可一世,若不是您计划周全,在下也没有一击必中的把握。”
说这话的乃是江湖嗤之以鼻,而后闻风丧胆的神箭门门主飞无痕,人送外号“赛由基”。
“欸...飞门主不必过谦,今日之事,你当属首功,今后如果贵派有何困难,本将军定当鼎力相助。”李世用说道。
“多谢李将军,有您这句话,在下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好,好!”说罢,两人相视而笑。
这时,刘强跑过来询问道:“千户大人,那此人的尸首该如何处置?”
飞无痕听罢,打断道:“刘总旗莫慌,此人尚未气绝,我并未射中他的心脏,抬下去加以诊治,还是能活过来的。”
“这...他...”刘强心想这李二保毕竟是来行刺的,于是望着李世用不知所措。
李世用见状踹了他一脚,厉声道:“你这小子,怎么一时糊涂一时机灵的,本将军要的是活口,此人大有用处,抬下去叫医官好生救治,待他醒来送去千户地牢,到时本将军要亲自审问。”
“是!是!”刘强赶紧应声道。
这一边,整宿不见李二保一丝消息,袁可立都快火上眉头了,在驿管内坐立不安,来回踱步,此时门外传来一阵急切的声音。
“大人,不好了,二保被李世用给抓了,至今生死未卜啊!”一早就去打探消息的张捕头回来报告。
袁可立听罢唇齿颤抖,害怕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连忙问道:“你,你是怎么知晓的?”
“是这样的,我一大早就在千户署衙盯着,可没曾想到这署衙而后竟贴出了布告,说是昨夜有人意图行刺千户,刺客已被逮捕,被关押在千户衙地牢,择日将被处斩。”
“这...看来那李世用是早就拉好了一张网,就等着我们往里钻,他的目标不仅仅是二保,而是要将我们一网打尽!”袁可立说到此处仍不免心存疑虑,随后即道,“那李世用的套路我也有所了解,凭二保的功夫,杀他且不说万无一失,但至少全身而退不成问题啊,否则我也不敢轻易的叫他夜探千户营,这其中必有隐情。”
张捕头听罢连忙回道:“那告示一出来,我也不相信,然后就给署衙的役兵使了点好处,从他们口中才得知,原来这次二保是中了飞无痕的冷箭才被擒住的。”
“飞无痕?这飞无痕又是什么人物?”袁可立听罢睁大眼睛望着张捕头。
张捕头看着袁可立一副急切的样子,便把他轻扶到椅子边,劝慰道:“大人,您先坐着,听属下慢慢跟你说。“
袁可立点了点头,慢慢的坐了下去,张捕头便接着说道:“属下早些年查案,多少也接触了一些江湖人士,对这飞无痕也有所耳闻,据说他是春秋时期被尊为“不射之射”的神箭手飞卫的后人,所以箭法十分了得,百分百中。更甚者传他能百步穿杨,一箭双雕,此人几乎让整个武林人士闻风丧胆。”
说到这,袁可立问道:“此人如此了得,为什么要做李世用的鹰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