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抓捕刘勋的事情算是有惊无险,真让人没有想到的是,竟然不折损一兵一将,而且袁可立一点皮毛都没伤。
更让人兴奋的事,居然一箭双雕,连带着把南京金吾前卫指挥使林毅也给抓了。
袁可立先前就猜想光凭刘勋这种武夫子哪有本事和魄力去和日本海寇首领勾结,既然林毅受魏国公指派,那么这背后黑手一定和徐邦瑞脱不了干系。
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到了该开堂审理的时候了。
刑部尚书听闻刘勋被抓的消息后,作为血衣锦卫案的监审,他早早的就来到了理刑馆。
而勾结海盗的官吏被抓,对于百姓来说是件大快人心的事情,于是他们将理刑馆大门围了个水泄不通,都争先一睹袁大人如何将犯人绳之以法。
刘勋和林毅被带上堂后,完全不把袁可立当一回事,个个挺直了腰板,歪着脑袋,昂着头,一副盛气凌人的态势。
袁可立见状拿起惊堂木,本想一击,这时坐在堂下的张国彦忽然对着刘勋人等,喝斥道:“尔等乃人犯,在这大堂之上,胆敢不跪,信不信本官治你个藐视公堂之罪?”
“呵,难道这藐视公堂之罪比这勾结海寇的罪名还要大?”刘勋说完用手指弹了弹胸口,眼睛一斜,完全不把张国彦放在眼里。
这一下可把张国彦给惹恼怒了,他站起身来,对着两旁的衙役说道:“来人啊,乱棍给我把他打趴下,我看他还敢嘴硬?”
没等衙役们动手,一旁站着的林毅赶紧跪了下去,接着扯着刘勋的衣摆示意他也跪下。
这刘勋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在这小小的推官面前怎情愿就此屈服,只见他完全不予理会,依然挺着腰板,视眼前无物。
“好大的胆子,身为罪犯,竟敢顶撞大人。”张捕头说罢,上前就给了刘勋一脚,不偏不倚的把他给踹跪下了。
这么一闹,坐在堂上的袁可立顿时显的有点尴尬,为了破除这尴尬的气氛,他狠狠地连击了三下惊堂木,接着厉声说道:“肃静!堂下所跪何人,赶紧报上名来!”
“哎哟,我说袁可立袁大人,你脑子没毛病吧?不知道我叫什么你把我捉到这来?”刘勋回道。
“掌嘴!”李二保说罢冲上去就给了刘勋一巴掌,把在场的所有人都给惊着了,一旁的林毅虽为金吾前卫指挥使,面对二保这突来的一巴掌,也给吓了个正着。
围观的百姓倒是觉得挺顺心,个个叫着“打得好!”
袁可立刚把视线转到林毅的身上,他就立马回道:“我乃南京金吾前卫指挥使林毅,不知身犯何罪,还望大人明示。”
袁可立听罢鄙笑了两声,拿起案桌上的两封书信,高高托起,对着刘勋说道:“刘勋,本官手上的两封信件乃是你和日本海寇首领明智介川的来往书信,作为朝廷钦封的太仓镇海卫指挥使,身负边防重责,如今却和海盗狼狈为奸,残害我大明百姓,你还有何话可讲?”
“笑话,你从哪里伪造来的书信,就想诬陷我和什么海寇勾结,如今我落在你的手里,你想定什么罪还不是靠你那一张嘴!”
“呵,刘勋啊,刘勋,我看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你可知道太祖皇帝自创建血衣锦卫以来,就曾下令血衣锦卫不管身犯何罪,理当先移交三法司会审,凡私杀者,罪当诛灭满门,倘若你能招供为何要杀害血衣锦卫,并且帮本官把那只幕后黑手给揪出来,本官可以向皇上求情,免你一家老小不死!”
一听到‘幕后黑手’这个字眼,刘勋顿时急了,说道:“什么幕后黑手?袁大人少拿那些话来唬我,血衣锦卫的案子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现如今你伪造证据,意图陷害本将军,倘若你杀不了我,我定会在皇上面前告你一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来人啊,把人证带上来。”看到刘勋仍在狡辩,不肯招供,他只有拿出最后的杀手锏,令人将朝仓春野从牢房里提了出来。
朝仓春野被传到大堂之后,刘勋定睛一看,刹时,脸色苍白,伸出手指指着春野吱吱呜呜:“你,你居然背叛了你家主人?”
春野听罢冷笑了几声,面朝刘勋质问道:“刘大人,没想到吧!是不是本还想杀我灭口啊?”
说罢转过身来,对着袁可立,说道:“大人,此人就是和我家首领来往密切的太仓镇海卫指挥使刘勋刘大人!”
按照一贯的套路,袁可立问道:“你家首领为何人?你可确定那人就是你眼前的刘勋?”
“启禀大人,我家首领就是书信中的明智介川。”随后撇过脸,对着刘勋道:“我家首领对我信任有加,但凡和刘勋的来往书信,都是由我传送,所以,他刘勋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认得,确认无疑!”
袁可立听罢,狠狠的击了下惊堂木,朝着堂下的刘勋喝斥道:“刘勋,你还有何话可讲,如今人证俱全,你招还是不招?”
刘勋顿时瘫软在地,怯懦懦的说道:“我招,我招,但是你一定要确保我一家老小的周全!”说着用祈求的眼神环顾了下四周,袁可立没有回话,只是点了点头,因为事到如今,刘勋已无可以选择的条件。
刘勋见状无奈的说道:“这一切都是南京守备魏国公徐邦瑞指使我这么做的,这么多年我能够平步青云也都是靠他的提携,可后来我也后悔了,一旦被他盯上,将永远成为他的一颗棋子,替他杀人,执行他的阴谋!”
“那你为何要杀血衣锦卫?”
“我也不想,因为血衣锦卫其实从刘河镇渔民被劫杀一案开始就盯上我了,他不该发觉我和明智介川相互勾结的秘密,没等他先皇上高发,我就派人将其暗杀了!”
“据本官查验,这血衣锦卫可是死于鬼斗之术,你是如何通晓这邪术的?”
“不是我懂,一开始我是想亲自动手杀了那血衣锦卫,可是徐邦瑞说我的武功套路容易被查出来,于是他便亲自指派了一名杀手给我,那个杀手不仅武功高强,而且会使鬼斗术,我曾听闻那鬼斗术在西南一带出现过,但一直未能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