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上官希蓝一路上一直在挣扎,他们就在上官希蓝的鼻孔里塞了颗催眠药。所以,上官希蓝根本不知道他们把她拖到了哪里,离牢房有多远。
等上官希蓝醒来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手里正拿着针筒。看来他们给上官希蓝打了解药针。上官希蓝伸手打掉了那人的针筒,因为,上官希蓝不能忘记自己所扮演的角色。
“杀死我之前还想折磨我,你们这些蠢猪!”上官希蓝大声抗议。
“别担心,”上官希蓝的背后响起了一个深沉的声音。“你已在朋友中间。我们完全理解在目前的政局下你感到的不满。”
声音听上去不像是缪治。医生走了就留下他们两个人。上官希蓝开始担心计划出了什么差错。现在她认出来了,这个人她在宴会上碰到过。
“孟费。”上官希蓝说道。“你是国王陛下的堂弟。很难相信你要利用我为你个人的目的……”
“你相信不相信无关紧要。”他怒气冲冲地说道。“国王是我的堂兄,但我并不认为他是个好国王。你大谈特谈自己的家族,但事实证明你说的一切都是编造的慌话!”
上官希蓝热情而又好冲动,即可成为忠诚的朋友,也可成为死敌。至于徒手搏斗,她是行家里手。上官希蓝向前一跳,抓住孟费的手。
“你说的若是实话,我就是你们的同盟者,我会跟你们走到底;如果你在撒谎,是国王设下的圈套,好,伯爵,准备决斗吧!”
“不必决斗。”他用力把自己的手从上官希蓝手中抽出来。“我们的事业很艰巨,我们应学会相互信任。”孟费揉了揉手腕,忧郁地望了望窗外。“我衷心希望我能依靠你。艾里艾克与过去大大不同了。星际联邦的干预,使人们丧失了斗志。我什么人都不能依靠。”
“那些抓我到牢里去的人看来挺会打斗的。”
“那仅仅是力气!”孟费轻蔑地吐了一口唾沫。“那些人没有什么头脑。只要我需要,我可把他们都雇来为我服务,我需要的是领袖人物,能带领艾里艾克走向美好的未来!”
这时,上官希蓝听到机器移动的声音并闻到一股烟味。上官希蓝马上惊觉起来。结果发现一个老式的机器人步履蹒跚地端着盘子进门来。原来机器人给汤姆送酒来了。
“这机器人是烧煤的?”上官希蓝问道。
“是的。”孟费说。“这是艾里艾克经济状况的一个典型的列子。这是由于国王的无能造成的。在其它星球上。你见到过烧煤的机器人吗?”
“我想没有。”上官希蓝好奇地看着机器人笨拙的动作。“当然,我离开这儿已很久很久了……情况是在变化的。”
“情况变得太慢了!300年来我们加入了联邦,可我们得到了什么?国王是得到了好处,可人民依然如故……”
其实,就上官希蓝所知,联邦不想干预任何星球文明发展的进程,艾里艾克是联邦疆域中一个偏远的星球,经济落后与联邦联系也不多。当然,联邦可以在一夜之间给这儿运来上千个先进的机器人。可这对他们的经济有什么帮助呢?联邦的政策是,让当地人自己去发展。可孟费不这么看,而缪治十分聪明地利用了孟费的偏见。
可缪治在哪儿呢?从现在的情况看来,上官希蓝已看到了缪治的影子。但他人又在哪儿呢?这时,上官希蓝被带到另一个房间,会见了孟费的一些军官。
一位叫彼得的年轻军人主动带我参观了孟费的宅邸邪。这儿也是新旧文明交融的典型。宅邸四周是围墙,既像封建的城堡,又像现代的城镇。年轻人很直爽,他有问必答,但对整个阴谋他知之不多。
路上他们遇见了一些女人,他也一一向上官希蓝介绍。
“你结婚了吗?”上官希蓝问。
“不,我想我还没有时间解决个人问题。现在谈恋爱也太迟了。把我们的大事解决之后,生活会好一些。那时谈个人问题也还来得及。”
“说得好。”上官希蓝附和说。“那么孟费呢?他结婚了吗?我离开这儿太久了,这类事我知道得不多。什么孩子啊,妻子啊、家庭啊……”上官希蓝边说边偷偷注意观察他。
“呃……是的,你可以这么说。我是说孟费结过婚。但出了点意外,现在他单身……”彼得欲言又止。
如果想追踪缪治,那就得先发现有没有人暴死。当然,要把孟费夫人的意外死亡与缪治连在一起,需要极其丰富的想象力。如果孟费夫人是正常亡故,彼得当然不会害怕谈及这干话题。目前,上官希蓝没有必要逼迫彼得太紧。至少,上官希蓝已找到了线索,找到缪治只是个时间问题了。
但缪治采取了主动步骤。一个烧煤的机器人走来告知上官希蓝说,孟费想见她。
上官希蓝很高兴见到孟费。“有什么任务,先生?”上官希蓝问。
“坐下,坐下。”孟费把一盒香烟向上官希蓝身边一推。“抽烟吗?”
“今天不抽,先生。我已有一段时间不抽烟了。上官希蓝随时准备投入战斗。”
孟费好像有点心不在焉。他上下打量着上官希蓝,然后突然开口问:“你知道李奇家族?”
“一点也不知道。”上官希蓝老老实实回答说。“怎么回事?”
“算了……算了,”孟费含含糊糊地说。“请跟我来。”
他们穿过层层走廊,一直向宅邸深处走去,最后在一个房间门前停下,这个房间与其它房间没有什么不同,只是门口多了个门卫。
“不必搜身了,”孟费说。“我带他进去。”
“一定得搜,”门卫说。“这是命令!”
太有意思了,在孟费的城堡里,孟费得听从别人的命令!这个发令人是谁?不是缪治还能是什么人!
上官希蓝心里一阵激动。最后的时刻到了,上官希蓝已为此等了好久好久了,但她必须保持镇静。
孟费开了门,上官希蓝跟在他后面进人房间。
尽管上官希蓝知道马上要见到缪治,但真的看到他坐在桌子后面,还是使上官希蓝大为惊讶。
当然,他外表看上去已不太像缪治,但上官希蓝心中毫不怀疑,脸和头发的颜色都变了。脸型变了,但像以前一样英俊帅气,而且他的身材改变不多。他做的整容手术没上官希蓝做的那么彻底,只作了一些表面上的改变。
“这是宓智蓝。”孟费说道。“这是你想见的人。”
“喔,谢谢你,孟费。”他说。
“很高兴见到你,宓智蓝。”他毫无表情地说道。
孟费希望他能对自己更热情些,可缪治不再理他,只顾自己翻阅桌上的文件。然后就叫他离开。
等孟费走出房间后,缪治就问:
“你对他们说你在星际部队服役的鬼话都是谎言。你为什么要骗他们?”
“我为什么要对他们说实话呢?”上官希蓝不解地反问她。
“那你到底是干什么的?”他还是毫无表情地问。
“这是我的私事。”上官希蓝也同样毫无表情地回答她他。“再说,你是谁?你怎么能左右国王的弟弟?”
“你知道这儿是我说了算,所以你最好先回答我的问题。你不必怕我感到意外。我知道的事可能比你想象的多得多。”缪治说道。上官希蓝绝不会感到意外。但上官希蓝还得扮演自己目前的角色。“你是这场革命的创导者,是吧?”上官希蓝用肯定的语气说。
“是的。”缪治亮出了自己的牌。现在他要看上官希蓝的底牌了。
“你一定要知道的话,”上官希蓝说:“那我就告诉你,我是走私的。这个职业挺意思,但你得知道把什么东西送到什么地方。几年来我赚了不少钱。最近,有几个星球政府因损失巨大而想追捕我。这真不公平。只允许政府欺骗公众,就不允许我吗?不过,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回到故乡呆一阵子,休息一下再干。”
缪治当然不是傻子。他反复质问上官希蓝做走私生意的种种细节。好在上官希蓝也不是外行,对他的问题应答如流。看来,他对走私这一行当也是行家里手,提的问题都切中要害。
他们谈话的气氛好像是谈家常,边喝酒,边吸烟。缪治故意制造一种轻松的气氛,以便使上官希蓝放松警惕后露出破绽。上官希蓝当然没那么傻,不会上他的当。当他们谈得差不多之后,上官希蓝小心翼翼地提出了问题。
“你能否告诉我,这儿的一个李奇家族与你有什么关系?”
“你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他问道,态度依然那么平静冷淡。
“来这儿前,你的朋友孟费问过我这个问题。我对他说我一无所知。这家族与你有什么关系?”
“他们想谋害我。”缪治说道。
“太遗憾了,他们这样做是浪费时间和精力。”上官希蓝想吹捧他一番。可他对此不屑一顾。“那,那我能为你做什么?”上官希蓝问。
“我要你做我的贴身警卫一一保镖。”缪治说道。上官希蓝笑了,正想开口恭维他一番,他又接下去说:“不必说什么恭维话了,宓智蓝说得够多了,我很讨厌!”
“我只想说,我乐于从命。”上官希蓝说道。“请告诉我有关想谋害你的那些人的情况。”
“孟费是结过婚的,”缪治边说边玩弄着手中的酒杯。“他夫人自杀了,自杀方式十分愚蠢。他的家族就是李奇家族,你认为是我杀害了她,所以他们想报复我,杀害我。在这个落后的星球,复仇行为还十分盛行。”
这下子一切都清楚了。孟费生来就是一个投机分子。他凭借娶一个富有而有势力的家族的姑娘,加强了自己的地位。这一切在缪治出现之前都进行得非常顺利。缪治可能不了解这个星球上复仇的传统,在除掉他的绊脚石时无意中触犯了这一传统。也可能在阴谋进行过程中,孟费出现了失误,因此,缪治处于危险之中。现在,缪治想把上官希蓝置于他与她的复仇者之间。
现在,上官希蓝该让她摊牌了。
“夫人是自杀吗?”上官希蓝问。“还是你把她杀了?”
“对,我杀了她!”他说。现在,互相试探的阶段已经结束。双方的牌都已亮了出来现在该由上官希蓝作出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