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筠瑶怀里搂着一个粉嫩嫩的孩子,柔软的头发,肉嘟嘟的小脸,长长的卷翘的睫毛,可爱至极。她目光如水,轻柔的拍着孩子光滑的脊背,心中一阵感动,自己居然做了母亲。
睡梦中的林渊突然触到了一片光滑温暖的皮肤,下意识的慌忙收回手来。自己睡觉真是越发不老实了,怎么就摸到了筠儿的身体,不由得一阵心悸。等等,有什么事情不对!筠儿明明是背对着他侧卧,他怎么可能触到那样圆润的脊背的弧度?他怀里抱着的到底是谁?或者是什么?
林渊本能的弹坐起来,怀里苏筠瑶惊醒,只是稍稍的适应了下昏暗的光线,她便看到了坐在床头的林渊,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恐。她起身攥住他的手,指尖冰凉,惹得她一阵心疼,“相公?怎么了?”
听到她的声音,林渊的神色缓和下来,他的手沿着她的手臂,一直摸索到她的脸庞,划过她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唇,确定是她后,才勉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我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林渊说这句话的时候,脸有点红。
她的心里一动,原来林渊也会做噩梦,也是会怕的。她身子往前一倾,倒在林渊怀里,双手环过林渊的身体,“我刚才也做了一个梦!”她呢喃细语,浅浅一笑,“梦到我抱着一个孩子!我们的孩子!”
她感觉林渊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呼吸也有些异样,良久才问:“孩子?”
“是啊!很可爱的孩子!”她娇羞的垂下眸子,双颊的酡红更明显了一些,“相公,我们什么时候会有孩子?”
林渊没有回答,只是呼吸均匀的闭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她嘟起嘴,眼神一晃就看到了床角的暖香瓶,光滑润泽,透着莹莹的蓝色,完全不似夜间粗糙晦暗的感觉。难道自己又是做了一场梦?还是现在的自己正在做梦?
“渊哥哥!”门外有人大声的喊了一句,随后是“砰砰砰”的敲门声,说不出的急切。
苏筠瑶没顾的上披衣就赤着脚下床打开了门,天色微亮,韩冰蕊披着件湖水绿的披风站在门外,笑盈盈的问她,渊哥哥呢?我找渊哥哥!真是让人气不打一处来,她还以为这么急切是出什么事了。她得体的朝韩冰蕊微笑道:“相公还没有起床,现在还不是很方便,请韩姑娘晚些再过来吧!”
韩冰蕊并不理会她的逐客令,仍是笑盈盈的看着她,“渊哥哥答应晨起陪我去采露烹茶,晚了就来不及了!再说,我侍候渊哥哥这么些年,还有什么不方便的?”语气里尽是挑衅,说完也不等苏筠瑶回应就朝屋里走去,气的苏筠瑶几乎跳脚。
韩冰蕊熟练的帮助林渊梳洗完毕,侍候他穿上衣服,全然没有苏筠瑶插手的余地。出门前韩冰蕊还不忘和苏筠瑶道别,温柔的表达她的歉意,可是她脸上倨傲的神情,表明她根本就没把苏筠瑶放在眼里。
她不愿意看到林渊跟韩冰蕊在一起,她承受不住,她也不知道自己对林渊的感情为什么这么强烈,或许是从小就被教导三从四德,从小就被告诉将来自己会属于那个人,所以她才贪心的以为那个人也是属于她一个人的。
他们一出门,她就稍稍的躲进了小书房里。林渊有他自己的无奈,她不愿意让他为难。
她的手指在一一本本的书间跳跃,她不敢再看那些或凄美或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他们已经不能再给她任何慰藉,只会让她又是憧憬又是害怕。她无力的依靠在身后的书架上,雪儿为什么还不回来,半月了,奶娘的病怎么样了?还有二十天林渊就要跟韩冰蕊成婚了,她有点撑不下去。她的身体顺着书架滑落到地上,默默的坐在地上流了好些眼泪,还是没觉得好受一些,也许回苏府躲一段时间,也会是不错的选择。她胡乱的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跟夫人请示回苏家住一段时间,奶娘病了,夫人应该会同意的。
她扶着书架起身,也不知道无意间触到了什么,只觉得手下一松动,后背支撑她的书架突然向后倒去。这书架也太不结实了,她来不及多想,本能的闭上眼睛,举起双臂护住了脑袋。许久,周围还是安安静静的,书架竟没有倒下来。她躺在地上,摔得七荤八素,环顾四周,刚才的书架正稳稳的立在她的身旁,而她的身后出现了一间暗阁,黑洞洞的,冒着幽幽的寒气,像一口等待猎物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