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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父与子

古加有些懊悔自己出声,原本没有打断安格的话?想来将军又会一股脑的把事情都讲出来了,比如上次安格将军说起联邦高层时,居然说出了另一位威名赫赫的将军的第一次居然只有短短的三十多秒……古加听了后,默默在心底发誓自己绝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给任何人,不然的话指不定哪天就糊里糊涂被灭口了。

“漂亮的妹妹走来走去,听说天炎帝国那里的妹子大都很豪放呢。”安格嘴角翘起,哼起小曲来了。

联邦中心区,钢铁都市克林希尔,在市中心那座标志性的云霄之塔顶层,陈少枫站在会议室的边缘,对着眼前的玻璃稍稍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衫,想到接下来的会议,即使是他也忍不住有种激动以及急躁之感,脸上难掩兴奋之色,只是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他脸色渐渐冷了下来,逐渐的又趋于平静,他轻轻的哼了一声,打了个响指。

“会议还有多久开始?”

一直站在陈少枫身后的西装男人微微躬身:“少爷,还有二十分钟。”

“二十分钟。”陈少枫轻声自语,目光看着窗外,有些入神。

克林希尔,又称为钢铁都市,在成为联邦都市之前是加托斯国的都城,据说整座城市前前后后发生过百余次战争,却依旧屹立不倒而闻名,后来统合为联邦之后,克林希尔也因为其威名而成为了联邦都城,也是所有联邦人的精神寄托,暗指联邦会如同克林希尔一般永不倒下吧。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联邦因为从本质上的社会性质和帝国不同,使得联邦科技飞速发展抛下了整个大陆,如今的机甲即使是B型也超过了几大帝国最好的机甲翻新了数代,在联邦更新到B型后可能帝国还在使用C型号的机甲。

宽大的会议室,圆桌之下差不多只有二十多把椅子,因为有资格在这个房间里并且坐着的在整个联邦也仅有二十余人,整栋云霄之塔差不多近百米之高,红外线热视仪,二十四小时无死角监控可以说苍蝇都进不来。

顶层,陈少枫轻呼了一口气,缓缓绕着圆桌走动,手指轻轻触碰着昂贵的檀香木打造的浅红色圆桌桌面,小时候就听说这张桌子可以决定整个联邦的走向,那时候是有多憧憬来到这里呢?只是那时候没过多久他就去了马斯洛帝国……

联邦已经腐朽了,需要经历战争的洗礼,联邦之所以能从大陆纷争中脱颖而出,不正是因为战争吗?他们已经老了,老了的人不就应该退位嘛?应该把舞台留给年轻人了,只是有些人还没清楚的意识到他老了,应该让一场战争把那些人打醒。

生老病死不是这个世界的真理吗?居然会相信那所谓的天堂之中可以让他们不会老去,真是荒谬,即使真有那种地方,他也一定会带头摧毁,搞出一些所谓的亚空间就能说明那个世界存在吗?不过这所谓的亚空间能把狮心王镇住也不错啊,也许威名响赫整个大陆的狮心王也相信那种鬼扯的东西?呵呵,真是可笑,噢,听说狮心王也已经年过半百了吧!都是些老人了,该退位了!

陈少枫手指猛地一顿,尖锐的指甲与桌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在整个会议室回荡着,昂贵的檀香木桌子上出现了几道数公分长的划痕,要是被那些收藏家看到,绝对痛哭流涕摸着这张桌子喊着天杀的。

要是给他们一把刀绝对像疯子一样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因为这张桌子除了用料昂贵之外,还有些深层次的意义,比如说加托斯国的女王陛下当年在联邦成立之际就是在这张桌子前面退位的。更不用说之后的每一次联邦重要举措都是在这张桌子上决定的,对于整个联邦这张桌子的含义都是不言而喻的。

就连那个一直站在一旁的侍者模样的西装男人也忍不住张口想说些什么,但还是忍了下来。

陈少枫慢悠悠的收回手掌,面无表情,只是感觉又略微阴沉了一点,会议室的大门门把手忽然旋转了一小圈,一个和西装男人一般服饰的侍者模样的男人缓缓走进来,轻轻把门打开,以方便其身后的人走进来,会议室都用纯黑的羊毛制成的地毯铺盖了,所以很难听见人的脚步声,但陈少枫依然还是猜到来的是谁,不用靠他脑海中的脚步声来推断,而是直觉,那股子让他厌恶之极的气息即使隔着一个国家都能闻到,他的父亲,联邦大佬之一,陈先生。

只是他有什么能力或者资格去憎恶这个男人呢?他可是联邦军界大佬,重要的是,他是他父亲。

“父亲。”陈少枫微笑着走向有些佝偻着身体的陈先生,轻轻和其拥抱了一下。

上任陈家家主陈老将军在十年前卸任不不知跑到哪里去休闲的过日子之后,陈先生正式出现在联邦人面前,此前一直籍籍无名,甚至连出现的都让人有些莫名其妙的一个人就这么当上了陈家家主之位,但是当他的过去经历逐渐被人挖掘出来后才不得不让人感叹果然陈家不愧为铁血一族。

陈先生从十八岁起便成为联邦一名小兵驻守在联邦和克伦尔帝国的边境,那片绞肉机般的大地,马丘尔平原,足足八年,期间参与大大小小战斗三百余次,杀了差不多五百多帝国人,光战功就足够他成为一名上校军官。

之后还有八年的经历却被一笔带过,真正当陈先生出现在世人眼前时已是三十七岁,没人知道陈先生的真名叫什么,也许连他自己都忘记了吧,但是那后八年的经历虽然联邦普通人不知道,可是联邦高层却知道,而且越了解的多就越能感觉到陈先生这个人的恐怖,他那后八年只做了一件事,或者说参与了一个计划,“天空之城”计划!

如今已经年过半百的陈先生似乎也抵不过岁月的侵蚀,头发已经有不少白丝,穿着一身棕色风大衣,围着一条黄褐色的围巾,手上拿着一根精致的黑铜色拄拐,他看着迎面走来的年轻男子,也张开手,轻轻拍了拍陈少枫:“多陪陪你母亲,她可每天晚上都和我念叨着你。”

“今天把事情确定下来了晚上就能回家吃晚饭了。”陈少枫直起身子,但是明明自己高过眼前的父亲一个头,陈少枫却有种面对着擎天巨人般的感觉,那是从小就在他身前的高大的恐怖的身影,不为其他,只是因为这个男人是陈先生,是他的父亲。

“听说你还去了一趟东临市?有没有遇见你大姑?”陈先生看了看陈少枫,缓缓走向圆桌,坐在了靠东边的一处位置上。

“远远的看了一眼大姑,但并没有打扰姑姑她,因为父亲您说过不准打扰姑姑的生活。”陈少枫脸色微微有些变化,但很快就掩饰了下来。

“是吗?”陈先生点了点头,忽然脸色涨红,猛烈的咳嗽了起来,站在其身后的侍从连忙上前扶住陈先生。

陈少枫冷眼看着那看上去很是单薄的老人,但很快又沉寂下去,刚想上前,却被陈先生挥手制止了。

陈先生接过侍者手中的水杯,喝了一口热水脸色才渐渐平复下来,像是自嘲般,陈先生笑了笑,声音有些沙哑:“我这把老骨头,真不知道还能撑个几年,看来有些事情得提前安排了啊。”

陈少枫目光微闪,一副焦急生气的语气:“父亲可是我们联邦的长胜将军,怎么可能在正值壮年之时轻言生死呢?”

“呵呵。”似乎有些高兴,陈先生笑了笑,他挥了挥手,一直伴在他身后的黑衣侍者微微躬身,返身向会议室外面走去,陈少枫看了一眼一直站在桌子外侧的自己的侍者,后者微微低头,紧跟着走出会议室。

“小枫啊,过来一些,不用站在那么远。”陈先生挥手示意陈少枫靠过来一些,原来陈少枫一直和陈先生保持着两米开外的距离。

陈少枫愣了一下,但接着没有任何迟疑的走过去,他们可是父子啊,为什么要隔着这么开呢?是啊,为什么呢?呵呵,陈少枫心里冷笑一声。

“在马斯洛帝国生活了近十年,考入帝都圣格布朗斯的皇家军事学院,并获得了皇室特例颁给的贵族头衔,原本皇帝应该是打算把自己哪个女儿嫁给你,好让你彻底成为他的家族的助力吧,你,做的很不错,比我以前强多了。”陈先生微微侧着脸,如数家珍般把陈少枫的过往说了出来,看上去就像一个普通父亲自豪于自己有出息的儿子一般。

陈少枫摇了摇头:“父亲永远是最强的,我还差的远呢!”

“知道差的远就好!”陈先生忽然一改之前温和的语气,像是从沉睡中苏醒的猛虎,“在今年的结业礼上,当马斯洛帝国的皇帝亲临现场之时,你如果能把皇帝成功杀死,那么此时你回到联邦才是真正的陈家之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妄图搞些什么战争,妄想靠战争展露自己,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道斯那家伙的小动作?搞出个所谓的亚空间认为那里即是天堂一类的地方?先不论他是否存在,即使存在那也是地狱一样的存在,你以为天空之城计划是什么?你当然知道,对吧,我的儿子。”

陈少枫脸色不变,他早已习惯这样的父亲,知道他是怎样一个人,虽然这么多年没有再见,然而他依旧记忆犹新,因为那是他小时候的阴影,挥之不去的阴影,他低着头,不吭声,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我不知道这次会议你打算如何说服众多的联邦军界人士,如果你不能拿出些让我满意的理由,那么我想至少会有一半的人首先否决你的提案。”陈先生目光闪烁着幽幽黑光,如一汪死水,深沉不可见,却更像是陷入沉眠的火山,拥有无尽的力量。

“是,父亲。”陈少枫站起身子,向着陈先生,他的父亲行了一个军礼,联邦的军礼。

陈先生也晃悠悠的站起身子,看着眼前的儿子,语气又变回之前的温和:“稍微控制下自己的情绪,即使想要发泄也别让人察觉到。”陈先生敲了敲桌子,忽然又剧烈咳嗽起来,会议室大门猛地被大开,那名黑衣侍者快步走向陈先生。

陈少枫缓缓放下手臂,他看着被侍者扶着坐下的陈先生,眼神淡漠,他目光微转,看着陈先生刚刚敲过的桌面,那几道划痕是如此的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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