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加托斯城是克伦尔帝国在南方的大城,东边临近联邦,西边靠近那片废土,尤其是边境重镇,三道九流各路人马都汇聚在这座城市里面,毕竟这座城市离那绞肉机般的大平原不过二百公里,那座有名的黑市中流落之人,从战场绞肉机退下后隐居的军人,联邦人,废土人,甚至远在北方的马斯洛帝国也有埋藏的间谍存在,使得这座在边境较为繁华的大城市在黑暗中却又显得狰狞而又可怕,在城市的西北方的角落里,有一座巨大的如同尖塔一般的高楼,在高楼下方,有一些类似于仓库的平房矮房,不过这些毫不起眼的矮房,却有一个响亮的名字,名叫黑狱!
黑狱的周围都被都被电网以及高墙包围着,离的最近的住房都和这片空地有着数公里之距,一条稍显浑浊的河流将黑狱和城中其他居民阻隔开来,三条钢铁架桥将这个独立区域和外界搭起联系。
程安吃着刚买的小笼包,将黑色的连衣帽更拉的上了些,不过似乎买的衣服短了些,拉上来又掉了下去,最后索性就懒得拉了,他站在有些破旧的水泥路上,抬头看了看天,心想果然是好风好雨好杀人时,这里已经靠近郊区,一般不是穷的连饭都吃不上的人家,谁都不会和臭名昭著的黑狱靠的这么近,程安看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观察点,只能去西边那栋勉强算六楼的屋顶了,虽然有些显眼。
两天前程安接到来自联邦发来的消息,一个他在梅加托斯城生活了近十年最高级别的任务,他要带回一个里昂的人,具体的应该是这个名为里昂的人手上的一颗宝石,任务名定为绿钻,可是当他黑进克伦尔帝国内部监察署的网络之时,想要调取这个人资料,虽然不一定能查的到,毕竟克伦尔帝国对于人的户籍和档案落实的并不是那么完善,不过近年来已经在慢慢好转过来,毕竟皇帝下达一个命令,下面的人没有谁敢忤逆,将以一种极其高速的效率去完成,不过即使命令执行度高度集中又如何,还不是被联邦打的毫无还手之力,但程安不过刚刚调查,却发现一个名为珍妮的人居然投案她的丈夫失踪了,名字正好是叫里昂,不会这么巧吧,程安心想,不过看见那张夹带着的照片程安便确认了和他手上里昂的照片是同一个人,程安有些头疼的摸了摸脑袋之后,在第二天中午左右去了地下黑市,将里昂的照片给了这里的流浪汉头头,并支付了一部分相当不菲的金钱,遍布城市每个角落的流浪汉能在是最好的探查之人,做完这些之后,程安在中午偷偷潜入了珍妮那栋独立小院,那是在市集区靠近市中心的一个地方,能在这里有一种独立的小院,说明这一家人也是小有些资产的,在小院转了一圈之后,到处翻找了一遍,什么都没有发现,即使是那个地下室,程安也翻找了一遍,看着那个红色的空盒子,程安心想是不是自己来晚了一点,被人捷足先登了。
抱着有点遗憾的心情,程安又悄悄离开了这栋小院,打算再等等看消息,那些流浪汉发现目标便会用手机通知他,而他也在小院中装了针孔摄像头,以便随时能观察到珍妮一家的消息。
但是一天下来,什么也没有发生,什么也没有到来,程安从摄像头里看见珍妮那以泪洗面的面庞,略显憔悴,知道今天估计是没么戏了,然后就到了现在,他从监察署的网络中看见一则由帝国皇帝亲自下达的命令,让他瞳孔猛地一缩,不过旋即就露出一丝微笑,如果不是这样,哪里配得上双S任务?在黑狱的人赶往珍妮家时,程安一个人来到了黑狱这边,在连通的三座大桥下方装上了几颗混杂有亚能的炸弹,以前硝酸炸弹混合进亚能之后,威力提升了三倍有余,炸毁一座大桥还是轻轻松松的事情,不管怎样,先把桥炸了,不然等到了黑狱内部可就很难救人了,但如果只是抓住了珍妮的话,程安不会按下炸弹的按钮,他在等,等里昂的消息,黑狱是克伦尔帝国的眼睛,所能掌控的东西远比梅加托斯城的流浪汉要多的多,当政府介入进来之时,程安知道不能再依靠那些以金钱为目标的流浪汉了,如果目标真的落入黑狱手中,凭他能做些什么?只能说让事情变得混乱些,变化越多才会有机会不是?
程安从背后的背包拿出自己的便携电脑,想要看看监察署是不是有什么新的变化,但他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铃声是绵羊叫唤的声音,程安掏出手机,上面是一个陌生号码,程安点开接通,手机的那头传来一个粗犷的男人声音。
“我发现你要找的人了,只是似乎脑子有点对劲啊,他居然去拦黑狱那些人的车,不过被抓走了妻子和儿子,也正常。”
“位置。”程安不想感慨,只想知道地方。
“在电子城和市集路交界的地方。”
车队,程安得到消息后便挂断了电话,转向操控电脑,开始切入城市的监控摄像头,数以万计的监控画面映入眼帘,先是缩小范围,将市集区和电子城范围挑选出来,再删选两块区域的边角范围,程安快速敲打着键盘,找到了,总共不过两分钟,程安便看见了那列车队,一方面是程安的技术方面,另一方面也是这座城市的防火墙实在落后,虽然画面并不是太清晰,但那张脸,以及周围将枪收起,改用电棍的黑狱之人,程安可以确定这个人就是要找的目标,只是形式有点不大好啊,程安伸手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你好,我想新添一个目标赏金,姓名里昂,目标,将其完好无损的带到黑市,赏金,100金。”说完,程安便挂断了电话,而在短短三分钟之后,城市里面那些在黑暗中的,隐藏在人群中的某些人手机里面都接到了一个消息,有人眼神眯了起来,有人呼吸急促了一下,有人摩挲着手中的枪械,一时间,暗流涌动。
里昂眼中猩红一片,他看向眼前,什么都是红色的,人,物,建筑,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全都是红色的,他的心脏剧烈抽动着,痛彻心扉,有东西塞在他的心脏里面,仿佛快要炸裂开来,但是也有不同的,那是一片圣洁的白色,就在车队里面,他的儿子在看着他呢,他的妻子在流着泪呢,里昂内心在嘶吼,但却仿佛陷入更深沉的红色之中,他听见了有人在呼唤他,他听见了一个充满诱惑的声音:“你想要力量吗?”
黑狱的人缓缓围住里昂,但是里昂一动不动,甚至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虽然看上去有点不对劲,但那又如何?两名黑狱成员互视了一眼,点了点头,冲上前去,一把按住里昂,但就在他们双手抓住里昂的背钾之时,里昂猛地抬起头,全身散发着一种可怖的气息,他的毛发开始疯长,他的牙齿变的锋锐,然后他轻轻一推,将按住他的两人,一个打进对面二楼的墙壁里,变成一摊血花,一个被打进人群里面,留下了一条长长的血痕。所有人都愣住了,不管是黑狱的人,还是看热闹的群众,也或是车内的珍妮,还是远在旧城区的程安,这是什么东西?
叫醒他们的是里昂仰头长吼的声音,仿佛野兽的叫喊,如狼似虎,里昂动了,他一个箭步,冲向四周的黑狱成员,那锋锐如钢铁般的指甲将每一个看见他的黑狱成员全部都留下一道连内部肾脏都划破的血痕,连电棍都断成了两节,有人反应过来,开始掏出抢,这个时候没有人再去管什么活捉的命令,不过短短的一分钟,他们就死了十余人,而那如野兽般的目标还在疯狂穿插,有的黑狱成员眼中看着那身影极速放大,目露绝望之色,手中拉开了炸弹的引环,下一秒便被里昂撕裂了,过了两秒之后,炸弹才炸响,而紧接着又是二次炸响,被炸弹炸爆了一台装甲车,疯狂的子弹开始横行,但里昂却以一种违反常理的动作居然在那些大楼之间的墙壁上爬来爬去,每次落地就是数人的死亡,速度又快到连他们这些训练有素的人都捕捉不到身影,只能是凭感觉来射击。
而在车队的中间位置,装甲车内的安格鲁斯死死盯着投影仪内的影像,但很快他们就听见了一声惨叫,影像变成了黑白的雪花影像,车内另外两个黑狱成员有点焦躁不安,安格鲁斯看着没了信号的影像,原本摆出这么大阵仗是怕联邦那些人出来插上一脚,谁能想到目标本身就如此强悍?面无表情的拿起无线电:“六台铁锤机甲全部开出来吧。”
早已经没有了还在看热闹的群众,在最开始那个黑狱的人被砸进人群时,还撞死了两个人,他们就全跑了,面带恐惧,因为他们不知道面对的是怎样的存在,一些教徒们脸色发白,看着那如同怪物的里昂,大声喊到那是魔鬼,地狱的魔鬼,信仰主,主会给我们以庇护。
程安也呆了一下,他什么都计算到了,甚至提前想要炸掉那三座钢铁大桥,但唯独没想到里昂这个人本身,程安摸了摸脑袋,心想这位仁兄这么厉害,那还用的着他来帮找退路,既然如此的话,那就只能先赶过去了,不然黄花菜都凉了,程安合上电脑,收到背包,轻车熟路的下了楼房,叫了辆破旧的电力车,上车的时候,程安忽然回头看了看,心想反正装也装了,不炸白不炸,坐上车,掏出手机,设定了一个时间,,而在桥底下,原本归零的炸弹显示屏开始倒计时。
车队那三辆一直都没什么动作的卡车开始缓缓打开,从正上方平整的向两边打开,两台圆滚滚,看上去虽然不是如何好看,但那手上提着的巨大机枪却又异常震撼,那矮滚滚的头颅,双眼逐渐变亮,一台接着一台,跳下车箱,那震动的声音像是连地面都动了一下,舱内的机甲驾驶员原以为会有数以百计的机动人员或者是有敌方机甲,却发现目标仅有一人后,莫名觉得有种在搞笑的感觉吗?
而似乎感受到机甲带来的威慑,随手将手中一个被捏死的黑狱成员丟下,里昂看向那六台如巨人般遮天蔽日的铁锤机甲,发出低沉的怒吼,胸口上的绿芒越来越重,越来越明亮,甚至连衣服都遮挡不住,里昂低沉的怒吼变成高昂的嘶吼,下一刻,一股强烈波动,地面多出了一条长长的碎屑路,离的最近的铁锤机甲驾驶舱足足三十多公分厚的机甲防护被里昂狠狠撞的凹了进去,内部驾驶舱驾驶员最后看见的画面就是无尽的黑暗,才明亮不过一分钟就又黯淡了下去,而强大的反冲力将里昂也狠狠撞飞出去,额头上一道伤口血流不止,他缓缓站起来,但与之相反的,那台机甲虽然看上去完好无缺,实际上内部中枢早已经被破坏殆尽,然后缓缓向前倒下,其他几台机甲只看见里昂倒飞,铁锤机甲向后倒退了两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里昂喘着大气,鲜血流到眼睛里面,原本红色的世界更加深邃了。
安格鲁斯一脚踹开装甲车的车门,脸色阴沉无比,很少有人有勇气胆敢去做那一夫当关的蠢事,更少人能做到一夫当关另外半句话,可是现在呢?
安格鲁斯感受到了一股死亡的气息,或者应该调动更多的人来围剿?这根本不是人,这是恶魔!但下一刻,他什么都不用操心了,因为他被射中了,一枪爆掉了脑袋,红的白的一团全喷洒在车厢上。
“黑狱的恶鬼,也算只不小的虾米了,不知道黑狱怎么想的,取些这么难听的名字当头衔。”离这条街数百米之距的某栋高楼的男厕所里,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嘴里嘟嚷着,却一直看着瞄准镜的视野里面,“真是好久没这么兴奋过了啊,这是个什么怪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