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在这里？”金辰没有问其他的，一直重复着这个问题。
“这个……”朱鹂犹豫了一瞬，支支吾吾道，“这里、这里……蛮、蛮适合练功的。”
金辰是不信的，毕竟赤阳舵专门为不同弟子设计的不同训练场地是不一样。更何况，朱鹂的语气已经出卖了他
金辰盯着朱鹂，等着他更加详细的解释。
朱鹂被金辰盯得全身发毛，只得补充了一句：“这里空间大些，比那边好练一些。而且，在远程灵师的攻击间穿梭，更能激发我的潜能。”
金辰仍是有些疑惑，还在盯着朱鹂。
“其实是在那边的时候，我总容易撞到其他人，太危险了。”朱鹂摇了摇头，道。
“容易撞人？”金辰有些不理解，“我从来没有撞到人。”
赤阳舵的近战类灵师的训练场地都是差不多的，按理来说，朱鹂遇到过的事情，金辰不应该没有遇见过。
朱鹂看着金辰，忽然释然一笑，道：“那应该是我运气不好吧。”
“要我和你一起练习么？阿鹂？”看着朱鹂的笑，金辰忽然感到有些不踏实，问了一句。
“为什么要问？”朱鹂看着他，“我说过我今天要给你当陪练的，我从不食言。”
金辰看着朱鹂的眼睛，颇为严肃地道：“我是说，我给你当陪练，朱亥大少爷。”
“求之不得。”朱鹂脸上的笑意变得浓了，也更真实了。
“那要到那边去吗？”金辰看着朱鹂的笑，忽然也笑了，“亲爱的朱鹂大少爷。”
其实，赤阳舵不同训练场地的灵师互相之间是可以串门的，也可以在别的训练场地训练。当然，这得早保证自己能够通过每年的考验的前提下。
这也是朱鹂可以到远程灵师的训练场地这边来训练的原因。
金辰看着朱鹂，道：“那就在这里吧。”
赤阳舵为数不多的远程灵师中的姑娘们表示自己今天真的很幸运。一来，她们看到了几乎不在其他弟子面前出现的少舵主金辰；二来，她们看到了金辰的笑颜，金辰的笑颜真的和传说中一样迷人！
可惜，金辰并没有怎么理会她们。
金辰一直在和朱鹂练习。
远程灵师大多都不认识朱鹂，毕竟，朱鹂并不算外向，不会主动交朋友，这些远程灵师大多也不会主动与朱鹂打招呼。长此以来，这些远程灵师顶多是觉得朱鹂有些面善，而且是个身为近战速度类灵师却偏偏要到远程灵师训练场地这边训练的怪人。
当然，朱鹂大少爷的大名他们也听说过，可他们并没有见过朱鹂，怎么把人名和人面对上号呢？
也正因如此，朱鹂才会选择在这里。在近战灵师的训练场所，人人都认识他，人人都排挤他，在这里，没人认识他，他倒是可以好好训练。
可在这里，人人都认识金辰啊！
时不时就有女灵师跑过来向金辰请教一些修炼上的问题，金辰也会耐心解答。
金辰对朱鹂怀了些歉意，朱鹂却是毫不在意。
金辰是阳光，他本应照耀万物，怎能为泥土之下的卑微的朱鹂停留呢？
在训练时，朱鹂自嘲地勾了勾嘴角，刚好被金辰看到。
“没事吧？要不要休息一会儿？”金辰问到。他们已经训练了四个时辰，而休息的时间加起来不过一刻钟，虽说他们都是灵师，但灵师的训练强度也比普通人要大上不少，训练四个时辰也是会很累的。金辰尚有余力，但朱鹂会怎样倒是不好说了。
朱鹂举起手中的匕首，向金辰袭来：“没事，我还能坚持。”
“你还是休息一下吧，”金辰轻而易举避开了朱鹂的攻击，打掉了匕首，又用一只手束缚住朱鹂，“你的状态并不好。脚步虚浮，攻击也缺少力气，速度不够快，身形不够隐蔽，根本不像一名刺客。”
“哼，是嘛……”之前被他打掉的匕首消失了，同时，一把匕首忽然横在了他脖子上，只用深入一寸便可以让他身首异处，而他却知道，这匕首的刀锋是用灵力护住了的，不能伤害到他。
这才是刺客的样子啊，看似弱小，实则可以一击致命。
金辰拨开匕首，看着朱鹂，道：“不错啊，不过你确定这就是我的全部实力？”
“当然不是，”朱鹂看着他，将匕首灵魄收好，“可这样的少舵主不就相当于普通学员么？”
“你……担心你没法过关？”金辰看着朱鹂，有些不敢置信。在他看来，朱鹂的实力在赤阳舵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再加上赤阳舵每年淘汰的弟子并不多，过关对朱鹂来说并不难。
朱鹂担心的其实是自己不能参加考核，他打算提前找老师进行测试，可这种测试的合格标准可就比正常测试要高得多了。他自然不能将这些说出来，只摇了摇头，道：“防患于未然。”
“嗯，”金辰松开朱鹂的手，擦了一把头上的汗，“那就继续练吧。”
朱鹂本就有些脱力，现在竟有些站不稳了。
他身上汗水直冒，虽说现在还不至于脱水，可状态到底是不太好。
之前他只是按照墨衣处的普通修炼方法训练，很少经历实战，不，是几乎没有经历实战——寻常时候，实战需要自己找人练习，而朱鹂显然找不到合适的人。
寻常训练的消耗和实战的消耗是完全不一样的。
寻常训练会累，会感到无聊，却不会有那种差一点点就会陨落的感觉。可实战不一样。实战不仅比寻常训练更累，而且，有时也很无聊，毕竟，在和相熟的对手战斗时，大家都了解对方的实力、手段和应对某些攻击的方法，如果一天内切磋好几场，往往会重复上一场的过程，很无趣。更重要的是，某些时候，即便是切磋，只要双方都用了权利，就难免出现收不住手的情况，这是很危险的。裁判并不是性命的保障，更何况，大部分灵师还是邀不起裁判的。
一场实战下来，往往还是会有人挂彩，甚至，会有人死亡。
金辰和朱鹂为了防止这一点，还是规定了不许用杀招，可其他的招数威力就不大么？当然不是。灵师在感觉到有危险的时候，会被激发出更加强大的力量，与之相对应的，是更加巨大的消耗。
朱鹂体内的灵力早被抽空，此时还能支持，不过是凭着他的意志力，若是再战下去，随时可能昏迷。可他怎么能放过与金辰实战的大好机会呢？与金辰实战，对他而言，好处多得很，再说，以后再要得这样的机会就难了。毕竟，他与金辰也不是可以天天见到。
可现在，他的身体实在是受不住了，腿一软，差一点点便跪在了地上。
金辰到底还是眼疾手快，一下子扶住了朱鹂，朱鹂这才没有受伤。
“多谢。”朱鹂努力想要让自己好好站起来，可腿不买账，他就只得将重心靠在金辰身上。
金辰主修的也不是力量，而是法术，但要承受住朱鹂的体重也不难。可他的消耗也不小，在朱鹂压上的那一瞬间，也是险些站不稳，用了不短的时间才站好。
站好后，金辰打算寻个没弟子训练的地方休息一会儿——那里最好有树。这样二人都会轻松些，毕竟那是免了既要在日头下暴晒，又要在演武场内站着的苦。
可怎么都寻不到这样的地方。
诚然墨衣处的演武场内的物品不算太过丰富，没有供弟子短暂休息的地方，但好歹该有的东西都有，至于树，自然也要有一些。这树一来可以缓解视觉疲劳，二来，也可以作为训练器材使用——其他器材紧张的时候，学生可以吊在树上做引体向上，而且，也可以练习爬树。
这就导致了树下人多。
金辰找了数棵树，树下的人都多得很，且较为嘈杂。
难道就找不到休息的地方了吗？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再走远些，只是朱鹂应当还是要再回来练习，还是别走太远的好。
朱鹂看了看金辰身上的汗珠，道：“其实远些也无所谓，今天我的收获已经很丰富了，而且，即使是休息了，我也无法恢复到最佳状态，不用浪费时间了。”
金辰看着朱亥，没有从他眼中看出半分勉强，这才扶着他，往远处走去。
演武场不仅分了近战、远战、肉搏、法术等区域，也分热闹的地方和偏僻的地方，不过演武场的地图没有将它们明确标出来罢了。
可到底是墨衣处的弟子，若是不了解演武场，怎么说得过去？
金辰带着朱鹂，绕开了人多的地方，又尽量选了比较凉爽、上方有遮挡物的道路，足足走了一刻钟，这才走到一棵大树下。
这大树可是粗壮得很，树干需得三人合抱才能抱住，树冠也大得很，枝叶又密，遮了方圆好几丈的阳光。
酷暑的燥热一下子被洗去了。
金辰扶着朱鹂，正准备走到大树下，却发现朱鹂已经睡着了，无奈之下，只得半抱着朱鹂，走到树下坐下。
他的动作很轻，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