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晟敏有一些孤独,这个夏天来的还真早。这条校门口的马路通往邻市的要道,经常发生车祸,尤其在夏天。姜晟敏还记得开学来的时候,一个新生就被送进了医院。学校尤为重视此事,就在上面架了个天桥,取的文绉绉的古咏桥,他至今没搞懂这混账名字来自哪个典故,怎么会在这个金钱滚滚的城市落地生根。
这混账学校,培养出来的人才差不多都这样,没见过聪明的,聪明的或许来之前就那样子。这个创新中心的城市到处都是仿造全球名胜古迹,乱造广告牌。至于真假,姜晟敏也不知道,广告牌子上这么写的。姜晟敏去family吃了个便当,等了二十分钟,十八路那个老破车还没来,那是他经常和薛雅萱一起去郊区玩的班车。头靠在肩膀相互调侃的微笑历历在目,此刻,有点孤独的他开始想念薛雅萱了。
姜晟敏看看时间,估计要提前停班了,要不是路上爆胎。姜晟敏叫了辆的士,司机非要收姜晟敏二十块,姜晟敏说明明十五块。司机说那是白天的价格,油价飙涨,况且这么晚的天,谁愿意出来拉客。姜晟敏猜测这个家伙看到他随身的行李,才会这么要价。姜晟敏叫他打表,那家伙不吱声了。姜晟敏无奈的上了车,他打算临走之前去看望他的一个初中老师,她是姜晟敏初中的数学老师,不过让姜晟敏意外的是,她嫁给了一个体育老师,那个混球留着一个山羊胡,如果戴上一顶白帽子简直一个中东土冒。
姜晟敏很不情愿去她那里,一方面不想看到那个混蛋;另外,如果老师知道自己退学,一定会打电话告诉他的父母,但他无地可去。就这样晃悠了一个钟头,最后还是去了老师家。姜晟敏的到来,女老师很是开心。她很欣慰,姜晟敏还知道回来看看她,现在还没有放假,问姜晟敏怎么不呆在学校。姜晟敏说他退学了,女老师很惊讶的看着姜晟敏,似乎姜晟敏的这种荒谬的决定,让她有些难以接受。
“再坚持二年就能毕业了,你有很好的前程,这样么退学,你什么都没了,你父母要你回家的吗?”女老师苦笑起来,因为姜晟敏的初中,她是理解的,总是那种厌倦学校一度中断过学业,来来回回搞了好几回。
“你还是那样,”她说着去泡了两杯咖啡,“尊重你的决定,只希望你将来不要后悔,毕竟在中国,没有学历是很难生存的,除非回家打理你父亲的工厂,我知道你的性格不是喜欢的。”
当然,这个姜晟敏也考虑过。姜晟敏常想:如果哪天他当了教育部长,一定立足改革这种教育体制。女老师握着咖啡杯,问姜晟敏退学后打算做什么。当然,这个问题,姜晟敏也没想过,或许会开个书店,或许去一家广告公司上班,或者写出自己的所见所闻,谁知道呢。
“或许,我可以先当一名桥梁工人,除了文学,就是喜欢各类的桥梁、建筑,你知道芝加哥*”
“我保证你要是去干一二天,你就知道,或许上学是不错的选择。你的脑袋很聪明,为什么要浪费青春在那些劳累又被人看不起的脏活上,如果喜欢你可以去大学读建筑系啊。人外有人,你这些小名气不足以让你闯荡社会,太年轻!”女老师看着姜晟敏笑了,直接打断了姜晟敏接下来关于凝固艺术的滔滔不绝,似乎姜晟敏的观念是那么不切实际。
“但是很自由啊,我主要想有时间做自己喜欢的事。”
“你真是可爱的堂吉柯德。”姜晟敏要告辞了,他本想问问女人在金钱和爱情上,会选择什么,他很想说她喜欢上自己的老师并因此辍学了,现在没有必要了,他知道女老师的答案。老师问姜晟敏去哪,姜晟敏说去一个同学家,女老师只有送他下楼。
姜晟敏拎着行李,准备去高铁站附近的旅馆住下,天气又黑又冷,满是拉客的老皮条,吆喝着便宜的住房,拉着南来北往的旅客。姜晟敏跟着一个女房主去了她的旅馆,拐进几个漆黑的混账箱子,终于到一个90年代的宾馆,那女人收了姜晟敏200块,给了他一把钥匙。
姜晟敏进了房间,打开电视机,播放着一些俗不可耐的混账广告,姜晟敏真想砸了这台破数字电视。这时候,有人敲门,姜晟敏穿着托鞋跑去开门,是房东那个老女人。
“帅哥,要服务吗?三百块一个小时。”
“能不能便宜点?”姜晟敏故意问道,他没有这个兴趣,只是想找个人打发时间,安慰他那颗受伤的心,顺便想问问那妓女为什么从事这行业,钱对于女人,到底占据这一个什么位置。
“那好,算你150吧。”
“成交。”那老女人得意的离开了,似乎现在是个男人都经不起诱惑。
姜晟敏开始后悔了,他并不是有了**,只是太他妈的孤独和好奇,姜晟敏从来没接触过妓女。姜晟敏有些紧张,跑去洗手间摆弄着头发,对于外形,姜晟敏总是很在乎。姜晟敏跑去洗手间刷牙,那妓女的模样像走台的模特一个个闪过姜晟敏的脑袋,姜晟敏突然愣住了,吐了口嘴里的牙膏,自己竟然为见个妓女当作约会一样正式,姜晟敏感到恶心,跑去打开那个混账的电视,紧张地点了根烟,等那妓女进来。一会,有人敲门,姜晟敏打开门见一个浓妆的女孩站在门口,玩弄着手指。姜晟敏立即关上门,直接叫那女孩子离开,那女孩子生气的非要姜晟敏付50块钱打车费,姜晟敏无奈的将钱从门缝扔了出去,那妓女捡起钱,骂了句“孬种”离开了。
姜晟敏想着“孬种”那二个字,恨不得再将那妓女叫回来,那妓女走后,姜晟敏发现这旅馆肮脏的不行。浑浑噩噩的坐在床上到天亮,姜晟敏一大早就跑去车站,踏上了去菀城的汽车。汽车在高速路上行驶着,空旷的风景啊,心旷神怡,姜晟敏觉得像是逃离了地狱一般。
再见,马鞍,再见,我的故乡。再见,我可爱的老爹,还有我的,仁灵,待我功成名就之时,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