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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也许真的是两人间的缘分,白子画成仙以后第一次吃人间饮食就是小骨所做的桃花羹,所以他才会念念不忘。小骨让他有了许多第一次的体验:第一次开心的笑,第一次伤情的泪,第一个拥抱,第一次亲吻……所有情绪的波动、亲密的举止皆属于她。现在长留上仙准备学习第一次做饭,当然桃花羹除外,虽然也是做给她。

在这样一个有着太多回忆的地方、一个充满温馨又不被打扰的家里,才会有纯粹的快乐。小骨笑看神仙师父认真地摆弄着炊具,问他为何要学?他说学会做给你吃。简单的问,简单的答,却溢满着深深的宠、浓浓的情。桃花树下四手联弹,那是真正的琴瑟和谐。书房凝眸互描丹青,两不厌的又何止是敬亭山?(原诗:相看两不厌,唯有敬亭山。)

小骨搁下画笔端详半天后自怨自叹:“唉,前世画过无数遍师父了,怎么还是画不出师父的仙姿,师父的容貌呢?是我太笨了吗?”抬眼再看向白子画,只见他神情专注,嘴角含笑,忙走过去好奇的凑过小脸。

画面中呈现的竟然是他们在黄泉洞中所看到的幻境,师父身着红装,纤长的手指轻抚着她的面颊,俊颜侧倾、长睫低垂注视着樱唇……

花千骨抬眸:“师父,您……您还记得?”

白子画把他轻轻拥入怀中,玉碎的嗓音注满柔情:“怎么会忘呢?‘三千微尘里吾宁爱与憎’不过是为了在当时打破那幻境,欺人自省的话罢了。这样的情景,为师看的还不止一次。”

“啊?还在什么时候?”

“你身在蛮荒之时,我思之如狂,情难自抑,在镜中再次看到过这样的场景。”实际那时便已动情,只是不敢面对自己的本心罢了。

“师父……”花千骨把头更深的埋进他的怀里,喃喃道:“那师父可还记得小骨当时在幻境中问过师父什么吗?”

“当然记得”白子画轻轻托起她的下颌,黝黑清亮的眸子深深地望着她,柔情似水:“小骨,执手结发,卿可愿嫁?”

这是师父在回答她当时的问话?前世的孤女做梦都不敢想的,只能通过别人给的幻境问出的心愿,今世得到答案,内心无比甜蜜却仍难掩小女儿家的羞涩。艳若桃李的面颊,绽开的是这世上最美的花,细语呢喃:“生为君生,非君不嫁。”

紧紧相拥,更加浓情的吻,吻得投入、浑然忘我,却在迷醉的边缘,被白子画一丝神智唤回了清明,稍离她娇嫩的唇瓣,用略有些黯哑的嗓音轻声道:“如此美好的小骨,又怎能委屈了你?我会明媒正娶,再让你真正成为我的妻。”

小骨更加羞涩的说:“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白子画把她更紧的揉入怀中:“关于你的事,我什么都在乎。”

花千骨深潭含泪痴迷的凝望着眼前人,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完美的人呢?造物主似乎把世间一切极致的美好都给了他:超凡的修为、渊博的才学、高雅的品位、崇尚的德行、慈悲的心性、卓然的气质、绝美的容貌,而这样完美的一个人,偏偏对她如此痴情,她又是多么幸福、幸运的人啊!

望了一眼窗外密布上来的阴云,白子画温柔地吻去她长睫上的泪,弯起嘴角:“我似乎避免了一场大雨。”

“嗯嗯,以后如果师父欺负我,就会酿成天灾。”小骨做着鬼脸调皮。

点了下她的额头:“怎么舍得。”

时间是种很奇怪的东西,悲伤时的每一天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快乐的日子却如白驹过隙跑得飞快,转眼半月有余,再不舍,也该离去,总不能把历练变成提前度蜜月吧。

“小骨的下一个目标想去哪里?”此时的两人相拥在凉亭观赏荷花。

“听说江南水患严重,大灾之后必有大疫,师父可愿和我一起去悬壶济世?上次同十一师兄他们出去历练,小骨就是去行医的。”

“好,那我们就先去镇江府吧。”

小骨娇笑:“好呀!传说白娘子也在那里行过医,师父和白娘子是亲戚吗?”

“嗯。”白子画认真地点头。

“啊?!真的啊?师父大人和千年白蛇是亲戚?您妹妹吗?”

白子画对小徒弟的想象力和有时的呆萌真是哭笑不得:“白子画未来的娘子是谁呢?原来小骨是蛇精吗?”

“师父~你学坏了~又耍我!”

“这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如果有人看到此时的白子画一定会认为出现了幻觉,可是谁认真想过,守护长留和天下千年、断了七情六欲的长留上仙,是否只是牺牲了自我而非出于本愿呢?也许现在的他,才是有了喜怒哀乐所有情感的、真正的他,他曾把小骨度成仙,小骨却让他变得更像一个活着的人,一个可以爱与被爱的人。

横霜剑上,小骨望着被结界锁在迷雾中的家,心中依依不舍。白子画吻着她的云鬓:“师父答应你,只要我们来凡间就在此小住可好?”

“真的吗?师父你最好了!”小骨侧回头啄了一下他的面颊,温软的唇使白子画有些心悸,搂紧臂弯里娇柔的身子,乘剑直奔镇江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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