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多少悬念,接下来的几天花千骨顺利进入头魁的角逐,与她对战的是玉浊峰弟子温如画。
温如画,玉浊峰掌门温丰予之女,人如其名,确实好像画中走出的人,美丽张扬、艳光四射,只是站在花千骨面前就差了不止一大截,对比犹如凤凰面前站着一只雏鸡。所以她嫉妒、愤怒,她不想当雏鸡,她要做开屏的孔雀,努力展示出灿烂的羽毛,却忽略了本就不多的羽毛若展现过分,往往会露出臀部。
小骨依然善意的微笑:“请温师姐赐教!”
这笑容在温如画眼里格外的刺目,冷哼了一声,拔出了一把晕染着绿色光晕的灵剑,观战的人都不免大吃一惊,那是绝踪已久与碧落剑齐名的黄泉剑。“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剑气伤人于无形,出鞘必见血,好在它不像碧落那样绞碎对手的内脏,还不算犯规。此时的黄泉剑被注满了仙力,绿光暴涨,杀气腾腾,一招“百鸟归林”剑尖化作无数星芒刺向花千骨。
流转着金边的银色光盾瞬间从花千骨周身弹出挡住了星芒,接触光盾时发出了金属碰撞的声音,闪烁着噼啪的火花。凤梧剑中的九凤感受到了危险的杀气,发出嗡嗡的询问似急于出鞘,小骨在光盾中拍了拍剑身轻声说:“九凤姐姐,稍安勿躁,你先歇会儿,我再看会儿。奇怪!这温如画和我有仇吗?这么拼命做什么?”
于是,观战的众人包括密切注视的白子画,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有趣的情景,一身火红衣裙的温如画,围着置身于银色光球的花千骨闪转腾挪、削劈砍刺、上蹿下跳。花千骨眨着晶亮的大眼睛,拍着手中佩剑好似自言自语。
笙萧默看了一眼白子画:“千骨在做什么?躲在护盾里看表演?”
白子画蹙眉道:“大概是又起了玩心?结盾很耗内力的,尤其是这样狠厉的攻击,也许这段时间不下殿真把她闷坏了,这也能拿来玩儿?”说罢对花千骨传音:“小骨?不可过于轻敌!”
小骨同样传音:“师父,我怎么觉得这个温如画像是霓漫天附身啊?和我有那么大仇吗?我怕她输得太快伤她自尊。”
其实这样更伤人自尊。温如画已经有些累得气喘吁吁了:“花千骨,你就会躲在护盾里当缩头乌龟吗?有本事出来打!”
火爆脾气的九凤怎么听得了有人骂公主,栖身的凤梧剑自行出鞘落在花千骨手中,剑身注满的是火凤的金色神力加火属性合成的耀眼紫光,黄泉剑与之相比真成了萤火虫。
唉~九凤姐姐生气了,小骨默叹一声正式对战,用的是白子画教她的镜花水月,空灵飘渺、落叶飞花,万丈紫光中包裹着雪白的精灵,穿梭在狠厉的掌风剑影之间丝毫不见慌乱,依然是见招拆招、招招留情,避开重要部位,几招过后以剑背拍落了黄泉剑。
就这样输了?不行!她不甘心!三尊台上的那个人竟比爹爹形容的不知美好多少倍,儿时的倾慕,怀春时的渴望,今日得见真容,更让她不顾一切地想要贴近他陪伴他,哪怕付出任何代价!此时的温如画急怒攻心、双目充血,黑发变红无风狂舞,神智迷乱已渐渐入了魔,紫红色暗纹慢慢爬满她的面颊,功力也翻了几倍,到处弥漫着腾腾的杀气,风、火、雷各种杀招铺天盖地的攻击着花千骨。
小骨也有些愕然,这样下去,温如画只会有两个结果,却都等同于绝路,无冤无仇何苦如此呢?
九阁长老连忙询问三尊:“要不要让她们停下来?这样下去会出大事的,温如画是玉浊峰掌门千金,万一有个好歹,这两派的恩怨如何化解?”
笙萧默冷哼一声:“你们倒是有趣,先想的是如何化解恩怨,这温如画已近入魔,就不怕她伤了人吗?何况这入魔中途被打断就会爆体,不打断也会成个疯子,疯了总比爆体强,怎么停?”
白子画蕴起修为正要出手,他才不管入魔还是两派恩怨,他只知道绝对不能让小骨受伤。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只见花千骨再次筑起光盾,迎着无数杀招冲向温如画,迅速出手封了她几大要穴,抱着她飞落平台,扶着她摇摇欲坠的身子盘膝坐稳,双手凝结一片金光催动神力压制她体内的心魔,凤梧也自动归鞘。
“小骨!不可!”白子画瞬移到花千骨身边阻止,他知道小骨动用了只有三成的神力,若神力耗尽,对她的损害极大,不知道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小骨摇了摇头:“没关系的尊上,若不如此施救,温如画即使不爆体也会疯魔。小骨的力量没那么脆弱,几天就能恢复过来的。”说罢继续催动神力把温如画的魔气逼出体外,再以仙力将她奇经八脉中乱窜的真气导入正轨。
看台上下所有人都轻轻聚拢到平台周围,没有人敢发出一点声响,因为术法一旦开始,中途被外力所扰两人都有生命危险。
白子画剑眉紧蹙,双拳攥紧微微颤抖,看着小骨的额头冒出滴滴汗珠,呼吸渐渐急促,心疼的绞了起来,可是他却帮不上忙,因为那是只有小骨才拥有的神力,是她与生俱来的治愈术。
这神奇的术法震撼了周围所有人,他们看到温如画的头发恢复了原来的黑色,脸上的暗纹逐渐褪去,暴涨的魔气被丝丝缕缕逼了出来。能够把一个魔救赎成原来的仙身,这股力量绝对不来自除了神的其他五界,何况这位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周身笼罩的金光是那样庄严神秘。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嗯~”随着一声呻吟,温如画缓缓睁开了眼睛。力竭的花千骨,却眼前一黑昏了过去。白子画一把扶住她的娇躯,滚滚内力输了过去,因此也感知到,小骨确实只是太累了,先以神力驱魔,后用仙力疏导,两种力量耗损任谁也支撑不住。
温丰予扶着自己的女儿,一脸焦急地望着白子画:“尊上,令徒如何了?有没有大碍?都怪我平日太过骄纵小女才闯下这么大的祸。”
白子画谁也不理,面若寒冰,只是不断地催发内力,心里涨满了恐慌、心疼、内疚、自责,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小骨才醒过来轻轻叫了声:“尊上……”
这声呼唤让白子画的心更疼了,都虚弱成这样了还在顾忌着别人的想法?不禁又是气恼,又是心痛地纠正:“我不是什么尊上!我是你师父!”说完横抱起她小小的身子,头也不回地飞向绝情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