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小半日的时间,两家医馆外发生的事情随着围观人群的散去而迅速的传遍了青石镇,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虽然在青石医馆没有找到那个指使虎子陷害顾随风的幕后黑手。但没有人是傻子,大家或多或少都能猜测到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私下里都在讥讽张仲景的不择手段,有点不耻他的人品。
原本青石医馆在普通老百姓的口中口碑就不算好。这次的医闹事件,让青石医馆更加的名声大损,甚至有些青石镇上有头有脸的人家,也对青石医馆产生了严重的不信任。加之顾随风神乎其神的医术,从而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越来越多的人前往杏林医馆找顾神医看病,而不是去青石医馆找张神医看病。
两家医馆的情形可谓是与之前相比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杏林医馆是门庭若市。
而青石医馆是门前冷落车马稀。
“啪”。
青石医馆的大厅内,一只白玉瓷瓶碎了一地,到处都是碎裂的瓷片。
白玉瓷瓶价值不菲,但张仲景的心中没有丝毫疼惜。
这只白玉瓷瓶已经是他今日来摔坏的第五只了,他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宣泄心中的怒火,但是怒火好像没有得到宣泄,反而越积越盛。
张仲景铁青着脸,来回不停的在大厅中踱着步子,嘴中不停的咒骂:“竖子,欺人太甚”。
此时,张仲景的徒弟张晨听到响声,急匆匆的跑来,见到自家师傅如此气急败坏,心中顿时明白师傅一定又是在咒骂杏林医馆的顾随风。
张晨赶忙安慰道:“师傅,消消气”。
“你叫我怎么消气。整整半个月了,青石医馆居然没有一个人前来看病。这对老夫而言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在这样下去,老夫的医馆就要关门了”。
“师傅,你在这里发脾气也不是办法,现在要想办法挽回我们青石医馆的声誉”。
“声誉,这还怎么挽回,上次那件事情,为师侥幸蒙混过关,可是明眼人都清楚,你说还有什么办法挽回声誉”。
张晨沉默片刻后,犹豫的说道:“事到如今,唯有采用斗医的办法,在医术上击败顾随风,老百姓自会重新来我们青石医馆”。
“斗医”。
张仲景听到这个词后,顿时沉默低头思考了起来。
斗医是中州大陆上医界最为古老的一种解决同行相争的方法,也是最为凶险的方法。
因为斗医有着严格的规定,胜利的一方可以对失败者提出任何要求。而失败者必须要遵守。如果失败者不遵守,那他将被整个中州大陆的医界除名,更为严重的是,有一些人为了维护斗医这个古老的传统,甚至会对不遵守约定者下达终生追杀令。
斗医这种方法,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一般人都不会采用。
片刻后,张仲景抬起头来,犹豫的说道:“斗医会不会太行险了,一旦失败的话,胡杏林肯定会要求我们离开青石镇,甚至将来之后我们说不定都不能再行医了”。
“师傅,你糊涂了,现在这种情形,难不成我们还能在青石镇呆得下去吗?唯有在医术上战胜了杏林医馆,我们才有可能重新在青石镇稳住。难不成师傅不想得到顾随风那种神奇的医术了吗?只要师傅斗医胜利,眼前的困局便可迎刃而解,甚至,师傅的医术还会再上一层楼。就算失败了,我们的结局无非也就是离开青石镇。与其被人家逼得离开,还不如主动的去赌一把”。
张仲景听了张晨的一番话后,低头沉思了一番后,抬起头来,眼中一丝狠厉闪过,说道:“不错。与其被顾随风小儿灰溜溜的逼走,还不如拼一把。晨儿,现在你就随为师前往杏林医馆一趟”。
说罢,两人出了青石医馆,直奔着杏林医馆而来。
片刻后,两人到了杏林医馆。
此时,杏林医馆的师徒三人正在前厅讨论今天的诊治情况,陡然见到张仲景师徒两人,都大为吃惊。
胡杏林连忙起身相迎,道:“张神医,今日怎么有幸来到我这杏林医馆来了,不知有何贵干”。
张仲景阴沉着脸,冷冷道:“在顾神医面前,张某现在可不敢当神医二字,张某此次前来,是因为听说杏林医馆近日名声大噪,所以想来与贵馆讨教一番”。
“讨教,张神医真是说笑了,杏林医馆这点医术应该还不放在张神医的眼中,应该是张神医多指点指点我们才是”。
胡杏林绵里藏针的说道。
张仲景冷哼一声,道:“明人不说暗话,青石医馆的情况,想必你是清楚的,张某在这青石镇上辛苦了半辈子,现在就要被人逼得快活不下去了,张某也不屑耍什么阴谋诡计,你我之间就正大光明的切磋一场,胜者留在青石镇,败者离开青石镇。你看如何”。
胡杏林听见张仲景如此说,在心中腹诽。
“你还不屑耍手段,是耍了手段没有什么用吧。胡某还有必要和你切磋吗?单凭现在这种情况,就算不切磋,你张仲景也要被逼着离开青石镇”。
想通了这点后,胡杏林眯着眼睛,微笑着道:“张神医,此话真是太严重了,杏林医馆从来没有想过要置其他医馆于死地,只是各凭本事吃饭,相信以张神医的医术一定能在青石镇存活下来,至于切磋就真的没有必要了,我们杏林医馆的医术真的是比不上张神医”。
张仲景见胡杏林一副老狐狸的样子,知道今日要想劝说胡杏林斗医非得下一番功夫不可。他狠下心,咬咬牙,说道:“张某再加上一根百年的人参以及一本《药王千金方》。如果输了,张某离开青石镇,另外百年人参和《药王千金方》也归杏林医馆。但是如果杏林医馆输了,杏林医馆离开青石镇,而且,我要借顾随风那种可以治病的符箓的绘制方法一观。怎么样,有没有胆量”。
“百年人参,《药王千金方》”。
胡杏林听张仲景说出这两样东西来,顿时无比吃惊的看着张仲景。
张仲景点点头,道:“张某看你现在气血衰败,恐怕不久大限就要到了,如果有了百年人参,想必还是可以延长几年寿命的,本来这人参是张某留作自用的。至于《药王千金方》你就不必要怀疑了,的确是百年前孙药王的留下的那本奇书。书中的确如同江湖传言,记载了无数能够让武者服用后内气大增的药方。当年这本奇书在整个中州大陆都引起了一番腥风血雨,张某也是侥幸之下得到了一份拓本,张某的医术绝大多数就是来自这本奇书之上”。
上次虎子服用的龟息丸正是这书上记载的一种神奇的药丸。这也是张仲景明知顾随风的符箓之术那么神奇的情况下,还敢提出和杏林医馆切磋这个要求的底气所在。
胡杏林听见张仲景如此说,明显是动了心。不过,张仲景提出的要借顾随风的绘制符箓的方法一观,让他犹豫不决了起来。他简单思考一番后,说道:“这件事情恕胡某不能答应,虽然百年人参和《药王千金方》的确很让人心动,但随风的符箓绘制的方法,是他自己的,就是我这个做师傅的也没有资格替他做主。要是张神医将最后一个条件去掉,胡某倒是可以答应”。
顾随风听了张仲景的最后一个要求后,心里就明白了张仲景的目的,见师傅拒绝,心中感动,不过,他很好奇张仲景口中的《药王千金方》,能增加武者的内气,不知道能不能增加自己体内的天地灵气,不管怎么说,都要将《药王千金方》弄到手看看。
顾随风心中瞬间闪过这个念头。
他现在体内的天地灵气,虽然还在不断的增长,但却非常的缓慢,他一直在寻找方法解决这个问题。
只要有一丝可能,他都要去尝试一番。
更何况,要谈医术的话,他更加相信自己。
就算张仲景有《药王千金方》上的神奇药方相助,他也相信以他的符箓之术也能战胜张仲景,心中有了主意后,顾随风说道:“师傅,答应他吧”。
胡杏林见顾随风如此说,原本犹豫的心变得坚定起来,咬牙道:“好,杏林医馆和青石医馆切磋一番。怎么切磋,还请张神医说个规矩吧”。
张仲景见胡杏林终于答应,欣喜道:“你我两家斗医”。
“斗医”。
胡杏林听见张仲景提出了这么一个要求,不由得大吃一惊。
顾随风则是第一次听说这种方式,不由好奇的问道:“师父,什么是斗医”。
胡杏林当即将斗医的来龙去脉,和顾随风详细的说了一遍。
原来切磋和斗医之间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切磋只是单纯的较量医术。就算输了也没有多大关系。
而斗医却非常凶险,一旦输了,则很有可能会输掉整个身家性命。
张仲景此番已经抱定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问道:“怎么样,有没有胆量和老夫一斗”。
胡杏林看了看顾随风自信的眼神,坚定的道:“好,斗医就斗医,谁失败,除了履行之前提出的条件外,还要离开青石镇,并且以后终生不得行医”。
张仲景点点头道:“就这么办,你我两家各自为对方挑选三名患者,谁治疗的效果最好,谁就胜出,没有问题吧”。
胡杏林点点头道:“没有问题”。
“既然如此,你我五日之后,在杏林医馆门口比试,为了保证比试的公平公正。届时老夫会请到青石镇上有头有脸的人来做公证”。
“如此甚好”。
“张某就先告辞了,五日后见”。
张仲景说罢,带着张晨离开了杏林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