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晚上11点的会议室,我和陈奕铭并肩而坐。
“喏,前两天让你背的单词背完了?”陈奕铭邪魅的桃花眼眯了眯。
我点了点头。
他笑了笑说:“真乖,来,做一套试卷。”边说,边从屁股底下抽出一份试卷,一份皱巴巴的试卷。
见着这份皱巴巴的试卷,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这个虽然长丑了点,但也是小爷我千辛万苦出的,赏个脸,做一下?”
我面带微笑缓缓的接过那份试卷,见着他那少有的羞赧,小声的用家乡话说了句:“没事。”
见着我接了过去,他扬起大大的笑脸,心情非常好的学着我用我家乡话说了一句:“没事。”
我转头看他,恰好映入他的眸。他的眼睛真的很好看,耀眼如星辰。
我们两就这样静静的对视了几秒,彼此都没有说话,离得这么近,甚至于我都能感觉到他那似有若无的呼吸。
我的脸红了红,学着陈奕铭一般眨巴眨巴眼,装作若无其事的回头盯着试卷。可是我脸颊的绯红却将我的心事展露无遗。
陈奕铭见着这样的韩瑶,狭长的眼眯了眯,目光深邃,不知想些什么。
我将卷子仔仔细细的铺平,看着那苍劲有力的字,和整齐的排版,让我有那么一瞬间震惊和感动。
“这都是过往几年的国际赛的奥赛题,你做做,这些会了,你就出师了。”陈奕铭说。
出师了。我转头看着他,见着他一脸吾家儿子初长成的欣喜表情,哭笑不得。
我的手在纸上反复摩挲,却迟迟未下笔,是要出师了吗?所以,心里会有些酸?
过了很久,我在心底悄悄的叹了口气,拿起笔,开始答题。
。。。。。。
我放下笔。转身准备将试卷递给陈奕铭。却一不小心撞见了他的睡颜。
这不是我第一次见,但却是距离最近的一次,近的连毛孔都清晰可见。那剑眉星目,那高挺的鼻梁,那微薄的唇,这少年的脸,在我心中早不知被描绘了多少遍。我不忍打扰这个天使一般的少年。
我学着他一般,用手做枕,侧着头趴在桌上。我们两就这样面对着面,相距不过一尺。
我就这样呆呆的看着他,一秒,两秒,三秒,怎么也不嫌时间长。在梦里他好像遇见了不好的事情,好看的眉毛都皱了起来。我的心也跟着皱了皱。
我缓缓抬起手,想要帮他将眉头抚平。
就在我小心翼翼,手快要触到他脸之时,梦里的他异常痛苦的说了句:“阿瑶,我想你了。”
听到这,我的手再也无法往前伸出半分。所谓咫尺天涯,也不过如此,所谓天涯咫尺,也不外如是。
过了许久,我的手还是悄然放下。
你的阿瑶,不是我,对吗。
。。。。。。。。
“醒醒,韩瑶,醒醒。”
我缓缓睁开我那睡眼惺忪的眼,就见着陈奕铭的脸在我眼前放大。原本就不清醒,现在更是迷糊。
见着我这样,他用手轻轻敲了敲我脑门,边敲边说:“这下清醒了。”
我微嘟嘴唇,用手揉了揉眼睛,还很不雅的打了个哈欠。
我看着他神采奕奕,问:“你什么时候醒的?”
他听了听,回答说:“现在已经12点半了。”
我眼神暗了暗,他还是没有听懂我说的话。
“刚才你在睡觉的时候,我帮你批改了下试卷,很不错呀。为师甚是欣慰。几乎没有错题。好了,为师宣布,你可以出师了。”看着他故作老成,但语气异常愉悦的样子,我也一扫刚才的阴霾,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回去睡觉吧,等下李老师又着急了。”陈奕铭边说边准备将手中的试卷丢掉。
见他这样,我连忙一把夺过,摇了摇头。
陈奕铭看着空荡荡的手,一脸不可思议,好笑的看着韩瑶说:“你,真是野蛮。”
我悄悄的翻了个白眼。可惜被陈奕铭抓个现行。
他哈哈大笑着说:“瑶瑶,你翻白眼太可爱了,来来来,再给小爷翻一个。”
见着陈奕铭这傻逼样,我实在忍不住又翻了一个,这下他笑的更欢了。
笑或许是会感染的吧,本来还一脸无语的我,见着陈奕铭这样,竟然也跟着笑了起来。
窗外的月呀,高高挂,地上的人呀,慢慢爬。
没错,我和陈奕铭就是这样轻手轻脚的爬楼梯。
我用眼神询问陈奕铭:“我们两为何要像做贼样的?”
陈奕铭也用眼神回答我说:“废话,小爷我像贼吗?像吗?”
我真挚的眼神再次回答说:“像,非常像。”
陈奕铭一记凌厉的眼神扫射过来,我的眼神立马改变,眨巴眨巴的无辜眼。
陈奕铭见状,甚是欣慰。
原来,我一直不知,在这层楼上,还有一个小隔间。隔间一般是不放什么的。但是我们的陈老师好酒,可是为人师表,总要做出表率。于是只能在这小阁楼间藏上几瓶酒,没事小酌一杯。也不知陈奕铭怎么发现了。
陈奕铭今晚也不知抽什么风,原本说的好好的回去睡觉,突然画风一转又说为了庆祝我出师,要带我去一个好地方然后二话不说的拉着我吭哧吭哧的往小阁楼爬。那时我对陈奕铭百分百信任,压根不担心他会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
“啪!”阁楼的灯被打开。
陈奕铭轻车熟路的找到了陈老师的藏酒地,然后顺手抽出四瓶啤酒。我扫视了四周,空荡荡的,有些杂物,空气有些不流通。
我和陈奕铭席地而坐,对酌。
“来,为了相聚,为了你出师,我们两走一个。”
“干!”
“为师今天真开心呀,没想到我第一位关门大弟子,短短时日就能取得如此成就,真是令人欣慰,想我陈家帮也算是后继有人啦。”陈奕铭边说,还边擦拭着眼角不存在的眼泪。
“干!”
“预祝我们陈家帮的首席大弟子能在全国奥赛上夺冠,走一个!”
“干!”
。。。。。。
地上零星散落这易拉罐,陈奕铭脸颊已经泛红了。而我像个没事人一般,一杯接着一杯喝。
“韩瑶,不能喝了。”
“哦。”
不算亮的白炽灯投下橘色的暖光,我看着在光下的他,他看着在光下的我。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
他轻声道:“问我一个问题吧,不论什么,我都会回答。”语气真挚而执着。
我就这样看着他,看了很久,很久,连眼睛都没有眨。他的眸异常耀眼,原本就如星辰,现在更是璀璨。心里翻腾了无数个问题,却不知从何问起,但见着他眸中有我的倒影,突然觉得一切都无关紧要了。然后微微一笑,举起手中的易拉罐,轻笑着问他:“干?”
他看了我许久,眸光纯净,不复邪魅的笑,缓缓举起手中的杯,回答说:“干!”
。。。。。。。
第二天早晨八点,距离赴北京参赛还有两天,陈奕铭却不辞而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