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奇怪,本来和王邈邈心心念念要查蓝小蓟的案子,一听到黎塘出事了,恨不得马上坐直升飞机回去。
然而拥有这个经济条件的,除了袁子科,就只有惠雾里老头。
不对,还有祝时翊......牡冬嶙!
作为当时学校的红人之一,联系牡冬嶙并不是什么难事。老生里边十个有九个半知道她,新生里边知其名的也不在少数。
牡家正好有合作在K市,这也正好是我想起牡冬嶙的缘故,不出半个小时,我赶到驻停点。系好安全带之后,飞机马上准备起航。
碰上好时候了,万里无云,飞行的十分顺利。
赶到医院正好下午四点半,柜台上的老式钟摆发出洪亮的撞击声。
惠氏家族的私人的医院,装修都是顶级的欧式风格。连走廊里的花瓶都是古董级的。黎塘做完手术出来,我和沐子妍半开玩笑的对她说,能在这么豪华的医院里住上几天,就算是流产也值了呀。
“你瞧瞧这窗帘,可都是真蚕丝,普通人家可能奋斗一辈子都不见得买得起的。”沐子妍发出“啧啧”的感叹声,作为一上涉时尚圈,下沾地气盖的无敌女人,可见颇有发言权。
我仰躺在ELYS.---号称全球最舒服的躺椅上,市场售价约拾柒万人民币,并且还是限量级。据说是某全球知名生物学家,精心苦研了十年,用尽毕生所学。
虽然像我等俗人,是体会不到人家设计的曼妙之处的,但是沾沾亮闪闪的金子气,浑身躺在钱里的感觉,总归是爽到天的。
黎塘的身子还很是虚弱,苍白都蔓延到了嘴唇上。我握紧了拳头之后发现自己的小拇指和无名指特别冰凉。
“凤梨,”她喊我。睫毛微微地颤抖,双眼紧闭。凑近了才发现,眼角的缝隙里沾有泪珠。
我推过椅子趴在她肩膀旁边,“怎么了?”
她咬了咬下嘴唇,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沐子妍随后靠过来,语气轻快,“怎么了呀,我的黎大小姐。”
许久之后,黎塘才睁开眼睛。
在半掩的窗帘后边,光线不是特别充足的病房里,温度适中。如果是午觉醒来,再惬意不过了。空气中的气流都是别具一格的舒服。
“孩子是不是没了?”她问。
我吸了吸鼻涕,无缘故地打了一喷嚏。刚要作答,沐子妍就抢在我前面开口了。
“你希望孩子生下来吗?”
“或者说,你想要他吗?”
黎塘看了沐子妍一眼,随后看向天花板,接着视线放空。
空气中传来她淡淡地呼吸声。
颇急,却又不是那么生机勃勃。
“我,”黎塘收回视线,“我不知道我到底怎么想的,但是,至少,我不希望自己流产。以前觉得,或许日子过着过着,就回到过去去了,或者这段日子会自动跳过,孩子压根不存在。再或者,我成为了一个,不是特别称职,但是用心的妈妈。”
“没有没有。”我听着赶紧开口,“孩子没有流掉。还在,还在。”
“不过你这次是怎么了,要到来医院抢救的地步。”我问,“你也不是那么粗心大意的人。”
沐子妍走到窗上的落地沙发坐下,盘着腿扭过头来问我。
“凤梨,你知道这世界上什么最难忘吗?”
亲情?爱情?还是友情?师生情?种种情?
我摇了摇摇头。“你说吧,我也猜不到。”
“初恋。”她说,“并且是初次暗恋,此生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