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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孩子是送人还是自己养(2)

一路提着嗓子到了医院。

救护车刚到医院的时候,我看见有一个穿白大褂的女医生从病房楼里走了出来。司机对她说:“这个可能快要生了!”

她说:“我马上就要下班了,肯定接生不着她了!”二姐一听说那医生要下班了就没有和人家说什么,而且那时候我已经站立不稳了,二姐还要搀扶着我做各项检查,后来我们进了待产室等待生产的时候,二姐就赶紧去交款,办理住院手续,等她回来的时候,我就出现了一阵阵的宫缩,剧烈的疼痛折磨着我大呼小叫,二姐就一直在我的身边守护着我,安抚着我。

那医生在下班之前来查房的时候,就对我说:“你这刚来,疼这么一点你就这么叫唤,这生孩子都要是疼个半天一天的,你这么叫嗓子就完了!”二姐还没有来得及和她说话,她却吃惊的说:“哎呀妈呀,你快要生了,赶快进产房!??????你可真痛快,我还以为我接生不到你呢?”

二姐根本就没有一点和医生单独说话的时间,她那装了一肚子的送孩子的话根本就没有来得及说。

清晨7点35分,我生下了他。6斤4两,52厘米长。叫声响亮,偏瘦,头大,有些丑。

我是正常生产的,许是孩子知道心疼我,许是我从来没有拿自己当孕妇,一天到晚总是活动,我没有太折腾,我经历生产的痛苦从出现症状到产出前后才约三个半小时的时间。

女人就是女人,女人的骨子里有一种伟大的,不可抗拒的力量叫母爱。母爱的力量一旦爆发,就会在瞬间以一种翻山倒海的气势把一个人的整个世界掀翻。

“哇——”孩子的第一声啼哭,就让我的思想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就在那一个瞬间,那个我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瞬间,我的心一下子就变得柔软而坚强起来,所有的痛恨,恐惧和迷茫都被这一声啼哭驱赶到九霄云外,我的心忽然间变得清澈而明朗起来。我做母亲了!我有孩子了,我要对他负责,我爱他,我要永远和他在一起,看着他一点点的长大,不管他的亲生父亲是谁,我都是他的母亲,我爱他,与他的亲生父亲无关!

接生的医生大声的说:“恭喜你,是个男孩,这下子你老公该好好的奖赏你了!”听到这样的话,我忽然间就感觉我身下的产床是那样的冰冷,就像一块千年残冰一样,渗透出来的寒气几乎要将我产后虚弱的身体冻僵。

“那是必须的!”我笑了笑。

助产的护士把孩子拿到一边,去称重和测量身长。然后就让门外的家属把包孩子的东西送进来,她要包好孩子然后送出来交给家属。

因为计划孩子生了就要送人的,而且不知道生产的时候会怎样的情况,二姐害怕我们准备的钱不够,所以一直就没有舍得花,也一丁点的都没有给孩子准备什么。早晨从家里走的时候,她顺手扯下了一个窗帘,留着包孩子用。那窗帘,原来是老房东家的,新租的房子里没有窗帘,于是那老乡就把她们家里不用的两个小窗帘给送了过来,二姐把她洗干净之后就挂上了。她当时把那块窗帘递进去的时候,那护士接过窗帘就大声的叫了起来:“哎呀妈呀,就用这么一块破窗帘包孩子啊!”

我赶忙给她解释说:“你先用它包上吧,预产期提前了,本来计划要给他买一些东西还没有来得及呢!”

那护士望了我一眼,然后就用那块窗帘包好了孩子给送了出去。

我生产的时候,医生给我进行了侧切,缝合伤口的时候,就有一个孕妇马上要生产了,接生的医生就进来催促,缝合完了之后,我需要马上给人家腾出产床,这时候助产护士就大声的对着门外说:“哎,她老公呢?进来把产妇给抱出去!”

我坐起来对她说:“不用了,我自己来!”我说着就把腿顺下了产床。

医生忙制止了我:“你刚刚生完孩子,现在就走动,容易引起大出血的!”

“没关系!”我说:“他没有来!”

医生更加不依不饶的说:“干什么大事这么忙啊,给他生了个大儿子,他还不陪在身边!”

这些在别人听起来皆大欢喜的笑话,在那时的我听起来是那样的刺耳,扎心!我笑着对医生说:“他在外地,确实忙!顾不上我!”

我走出产房的时候,孩子正睡在产房门口的一张床上,二姐和一个产妇人家借了一床红色的小被子盖在了孩子的身上,我不由自主的走过去看了看他。也许是母子之间有心灵感应,他似乎知道了我来到他的身边,他“哇——”的哭了一声,就又闭上了嘴巴,似乎在对我说“谢谢妈妈!谢谢你给了我生命。”

然后他睁开小眼睛看了我一眼,就又闭上眼睛呼呼的睡觉了。

好可爱,好招人喜欢!他的一切都是那样的入我的眼。“儿子是我人生的第一笔财富!”我转过头来对身边的二姐说。

她不顾及我刚刚生完孩子,不怕惹我生气,先是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然后就生气的把头扭到一边去了,不理我了。

我知道,她最怕我变卦,最怕我生了孩子之后就舍不得送人了。她来的时候,就一直在强调这孩子是不容置疑的一定要送人!

二姐拉着一张脸扶着我在孩子对面的一张病床上躺了下来。

“我还一直没来得及跟医生说呢?”她这就似乎是在征求我的意见。

“不用说了,孩子我留着,我自己养他!”

“你就说些没有影儿的话,你现在什么都没有,那个男人你还找不到(二姐那时候并不相信那个男人家中的儿子出了车祸的事情,她认为那是那些人在编谎话骗我)你以为养个小孩子那样容易啊,你以后怎么办?”

“天无绝人之路”我说:“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更加生气,但是没有和我争辩什么,她说:“我出去先给孩子买点什么吧!”也许是我已经平安的生下了孩子,二姐心中踏实了,也许是那个护士的惊叫,让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于是出去给孩子买了一个天蓝色的小毛巾被,又买了奶瓶和奶粉。她把那小毛巾被包在了窗帘的外面,把窗帘遮得严严实实,从外面一点都看不到。她仔细的看着用毛巾被包好的孩子,自言自语的说:“小样儿,用这新买的小毛巾被一包起来还挺好看的呢!哎,二姨也舍不得把你送走了,先抱回去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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