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这人是何身份,也不管醒来之后这人会如何,扶珠总不能见死不救,这人也是机警,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不曾想他仍逗留在公子府邸,怕是外面那群官兵翻了天也没用。
好在先前她被公子定责罚的时候公子柔拿来了好些药物,不曾想今日却派上了用场。
虽说男女有别,可生死关头,扶珠也顾不得这诸多礼仪了。
一身的黑衣很好的掩盖了他的血迹,衣服同血肉都已经凝结拧在一处了,看来他在外面逃离了许久,等到伤口血迹干涸才又重新回了公子府,能在那么多人的夹击围攻之下逃生出来,此人绝非泛泛。
扶珠也不敢点灯,毕竟已经快下半夜了,只能借着洒进屋内的些许月光来帮这人包扎。
别的地方倒还好,伤得不重,主要是左肩和右臂上各有一处箭伤,好在他已经自行拔箭处理了初步伤口。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既然你白天没杀我,我也定然不会让你死。”
拿过枕头下的匕首将血肉与衣物凝结在一处的地方给割开了,然后再拿着火折子将匕首尖头处灼烧了一阵,随后朝着那团腐肉直直的剜下去,这时候那人总算是有了苏醒的迹象,他抬眸看了一眼扶珠,然后又沉沉的昏睡了过去。
扶珠已经把屋内所有能用的药都用上了,至于那人能不能熬过来,扶珠不敢保证,但至少她尽了人事,剩下的也只能听天命。
快到五更的时候,那人突然发起了高热,迷糊之间好像喊着谁的名字,扶珠也听不真切,只能连忙用热水打湿帕子,然后复而周始的一趟一趟给他敷帕。
眼看着就快到辰时了,公子定怕是要起了,茹嗣已然要同她换岗,扶珠只能在出门前给那人换了最后一次热帕,然后将扶怜平时给她的糕点放在床前。
清晨的微光透过格子窗打了进来,打在这贼人的面庞上,显得愈发凸显他的英气与俊朗,若用一成语来形容,扶珠只能想到,面如傅粉。
公子定今日起的比往常早了些,扶珠入屋的时候,茹嗣已经伺候梳洗完毕了,见扶珠来了,茹嗣拘了礼便退了下去。
因着心中牵挂屋内之人的情形,一整个上午扶珠都心不在焉的,公子定倒没责怪于她,毕竟昨日她被吓得不轻。
下午的时候,茹嗣便早早的来了,今晚轮到扶珠守夜,所以下午扶珠可以早些回房。
回到屋内却发现那人不见了,正准备四处查看之际,扶珠被人一把用手臂圈住了脖颈。
“混蛋,放手!”
那人原先以为是旁的人,等看清之后,立刻松了手,自个儿也一下周身不稳的差点摔倒。
“我好歹救了你,你别好赖不分。”要说不生气那是不可能的,扶珠昨天被这人打蒙了后脑勺,今天就被他圈住了脖子。
“对不住。”
这还倒像句人话,扶珠看他摇摇晃晃的身子,赶忙上前扶住了他,然后拉着他坐到床榻上,接着她又把先前揣在怀里的冷包子拿了出来递给了他。
“我也只是个下人,没什么好吃的,这冷包子你将就着配热水吃吧。”
只见扶珠又给他倒了杯茶。
这人也不拘谨,三下五除二的就解决了,随后还把先前床榻上的糕点也一并吃了。
“今晚上我要去守夜,所以晚上你绝对不能点灯,不然要是被发现了,你死是小事,连累了我那可就罪过大了。”
扶珠话话音刚落,那人便笑了起来,大约是笑得太过好看了,害得扶珠心跳一漏。
“以后你可唤我阿九。”
额,这人是属于自说自话的吧,她又没问他姓甚名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