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姑娘醒醒!”
“姑娘,乳娘在呢!阿细,姑娘被梦魇住了!快拿冷帕来!”
梦魇?李容歌觉得自己还站在那白茫茫的大地上,对面那个眉眼风流的男子似乎说了一句什么,然后钟声渺渺,她没听清。
她睁开眼睛,随后整个人都呆滞了。
暖衾锦帐,空气里飘着薄荷与梨花醅在一起的淡淡的香气。床帐正中央挂着一颗琅珐镂空刻丝百花球,底部的花钩上系着靛蓝的流苏。忽然一块冰凉的布擦在她的额头,李容歌下意识的伸出手阻挡避开,却触及了温热的皮肤。
李容歌一惊,思绪回笼,她不是已经死了吗?不是任何人都看不到她了吗?怎么还会这样?她刚才不是在赵国吗?她真切的记得,那狂傲无比的越王还坐在金丝楠木的棺惇上,她还记得那一片突然下起的大雪,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而越王似乎还对她说了什么?钟声渺渺,她没有听到。
“姑娘?可要喝点花茶暖暖?”
李容歌听见声音回过神,看着身边端着茶盏的乳娘香姨。
“姑娘,喝了这茶暖暖胃赶紧休息吧,明日还要去练舞,可得打起精神,免得出了差池被大公主怪罪就不好了。”
香姨说着,将花茶向前一递,李容歌内心震惊无比,呆滞顺从的接下,但脑中思绪飞快。
练舞?大公主?往事渐渐浮上心头,她想起来了,楚国的皇帝楚厉想要攻打赵国,一年前便派了使臣前来游说,大概快入夏了,燕皇帝同意联手,于是楚皇便派他十六岁的公主来与燕国结成同好姻亲,以证决心。
而等这公主过来没几年,就要发兵攻打赵国了。
同年,李容歌也被送至了陈家过门。
“今年,是凤贞十七年八月?”
鬼使神差的,李容歌问了一句,而后便是一惊。
香姨有点不解,抬眸看了李容歌一眼后,立刻垂首恭敬答道:“正是,今日是八月初十。”
八月初十,入夏两月,她是今年十一月被送去陈家的!她今年才十五岁,她在陈家,一待便是三年!
一想到陈家,李容歌的额筋就忍不住突突直跳。这将来的事情,她简直不忍去想。
“你们先退下吧,把窗开些,我过会子就睡。”
李容歌轻声吩咐道。香姨和两个小丫头面面相觑,便俯身唱诺,半开了轩窗,还仔细的放下窗帘后才退了出去。
凉风由红木雕镂蝶戏花的轩窗吹进屋内,窗前轻纱微扬,床头烛火摇曳微荡,李容歌靠着半旧的翠色云锦织云样暗纹上绣秋菊的金瓜制大背枕上,手里捧着茶盏,一时间有点出神。
“难道只是南柯一梦?”
偌大的房里只有她一人,无人回应。
“怕什么,不过再死一次罢了。”
李容歌的眼神渐渐清明起来,抿直了唇,一仰头,将杯中的花茶一饮而尽!
人生匆匆不过白驹过隙,不过就是,再死一次罢了!但是,上一世她死的确实憋屈。
不论是梦也好,重活一次也好。
这次,她定要好好的护着自己,护自己长命百岁,岁岁安康。
以至于陈家……
李容歌冷冷一笑。
不论是李容杳还是她的继母,亦或是陈家,可从来没有对她客气过,而她又何必要对这几个人客气?
李容歌仔细琢磨了半响,才拿好主意安心睡去。
而远在越地的越王府,今晚却是一个不眠之夜……
越王狩猎不慎从马上摔下昏迷三日醒来的消息由着快马传入各个世家王勋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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