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已至,小镇不在喧嚣,街道尽头金发与巨剑并排而行。
“你跟那小子干嘛说那么多废话?”背着巨剑的柔儿,望着满脸笑容的剑铭埋怨地问着。
剑铭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反问道:“你我二人此次入世,意欲何为?”
“当然是磨炼啦,顺便打探‘五行剑’的下落啊。”
剑铭步子忽然慢了下来,继续问道:“这俗世无人可与我比肩,如何磨炼?这‘五行剑’五千年一轮转,你我又如何寻其踪迹?”
柔儿噘了噘嘴,不服气地回应道:“不知道。”
剑铭副手于背,静静地望着残月:“多动动脑子。”
“哦,我知道了。那个小子背的那把木剑!对不对?哈哈我说你怎么无事献殷情呢。”柔儿拍着手掌,兴奋地喊叫着。
剑铭似是欣慰地笑了笑:“呵,这只是其一。”
“那还有什么?”
“九天之上九绝谷,九绝谷中蓝枫树。”
柔儿听闻此言顿时惊骇不已,小小嘴巴几乎要张裂开了。“你,你,你是说那小子是九绝谷第一家族北冥剑阁的子弟?”
剑铭拧了拧大拇指上的扳指,叹道:“或许吧,这世间也只有北家的人敢头顶天穹吧。”
柔儿攥了攥拳头,很不服气:“切,真以为顶一头蓝毛就与天同高了。等我渡过‘地火劫’,到要去九绝谷会会那群自以为是的家伙。”
“噗……傻丫头”剑铭讥笑了一声,继续说道:“九绝谷中曾有传言:蓝枫树下悟道参禅,一朝胜似人间百年。莫说‘地火劫’,就算渡了天雷,魔怨也不见得能与他们一战。”
“切,没想到那群蓝毛这么厉害呀。照这样说,北孤风那小子还真是倒霉。这么低的境界就流落到了下级位面,要是让他在那破树底下待几年肯定要反天啦!”
柔儿挠了挠头继续问道:“北家的人都是蓝毛吗?”
“蓝发之人皆姓北。”
“北家的人都必须得吃饭吗?”
“他们可吞噬万物化已真元。”
“哇,这么逆天。对了,你最后说什么剑在玉亡的,到底几个意思啊?”
“我说了吗?”
“哦,那可能是我听错了。”
……
酒楼中北孤风呆坐着,他的脸色越发纠结,几粒汗珠也悄悄地爬上了额头。
‘剑在人在,玉亡人亡!他,他怎么会知道这句话?为何连说话的语气都一样?这到底意味着什么?’北孤风努力地联想着其中的关联,可最终毫无结果。
自打北孤风记事起,烟雨谷中时常会传出这句话。‘剑在人在,玉亡人亡!’毫无修行资质的师姐说过,天纵之才的大师兄说过,神秘莫测的师傅也说过,几乎每个人的语气都与剑铭一样,似牵线木偶一般僵硬。
剑在人在无非便是他的那柄青木剑,玉亡人亡则是他怀中那枚刻着‘北’字的龙头血玉。这两件东西都是当年他的师傅夜狂,捡到他的时候一并所得……
“小老弟,你吃好么。这天都黑了,你可要住店?”酒楼的伙计一句话惊醒了沉思中的孤风。
他左右踌躇后,便抓起面前的金锭递给了伙计:“够酒菜和住店吗?”
伙计楞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呵…呵,呵呵够,必须够。大爷你抬步上楼勒,小子我给你准备一间天字一品房。”
……
客房中,小伙计仔细地整理着,嘴里哼着小曲小调,脸上洋溢着幸福。
北孤风有些想不通,呆呆地坐在床边,随口与伙计搭腔道:“这位兄弟,您在青义城待多久了?”
小伙计没有搭理他,直到他问第二遍才反应过来“我,我自小就在这儿。咋啦你想打听消息么?不是我吹牛B,这青义城上到九十九下到不会走,我一门清!”
北孤风一听此话,嘴里顿时吸溜一声,他竟然把师姐的事给忘了。“这位兄弟,您可知道这城中丘家?”
小伙计把手巾搭在肩膀,笑呵道:“丘家?这我还能不知道?丘刚烈那狗东西赌钱输了个精光,最后媳妇自杀了,闺女也被他给卖了,这整个青义城没有不知道的。”
伙计的话犹如晴天霹雳,震的北孤风一阵恍惚,半晌才愣过身来:“兄台您可知晓丘红雨?”
伙计撇了撇嘴,拍着胸脯说道:“这我能不知道?丘红雨那小蹄子骚里很,上个月我还……”伙计望了望北孤风的脸,顿时止了言语,装作一阵咳嗽“咳咳咳,上个月我还,我还不知道她呢,嘿嘿。”
“她现在何处?”
“呃,城北‘谢玉坊’。”
“如何走?”
“最北边那个大红|楼。”
……
夜色浓重,街道两旁的商家住户都点起了烛火、灯笼。一阵狂风掠过,整条街道瞬间漆黑一片,接着便是此起彼伏的骂街声……
青义城北灯火通明,热闹非凡。谢玉坊外北孤风踱步良久,一咬牙走了进这粉砖黛瓦的青楼。
“哟,这位爷好生威武俊俏啊。小蝶看着就春|心|荡|漾,阴|痒|难耐啊。”
妖艳女子的污言秽语,顿时令孤风面红耳赤。他尴尬地推开投怀送抱的女子,头也不回地冲进内堂。
谢玉坊大堂内,乌烟瘴气,淫|风弥漫。数十位女子袒|胸|露|乳,不知羞耻地与那些嫖客打情骂俏,好不自在!
北孤风仔细地查看着每一个角落,骤然间一抹血色映入眼帘,顿时他只觉头昏脑胀,险些踉跄倒地。
如血瀑般的长发垂落于腰,与那薄纱中的红肚|兜俨然很是搭配。原本就似白玉般的面颊,此刻在胭脂香粉的妆扮下更显完美。玲珑的身躯在那位魁梧壮汉的怀中还真是娇小依人……
青楼中烟雾缭绕,香气熏人,北孤风显然有些无法适应,几滴泪水瞬时夺眶而出。
“你我不是早已许订终身了吗?你不是说过要与我白头偕老,子孙满堂?你不是说过此生只与我相伴吗?你……”北孤风望着那缕缕赤发,小声地嘀咕着。不知是在责问苍天,或是悲语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