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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东皇白殇

是小狐狸吗?好温暖!真的,好温暖。是小狐狸的尾巴!带着丝丝的柔情。峋感觉自己睡着了,虽然他不会,但或许,这就是睡觉吧。四周依旧是黑暗,却再无寒意。石头,真的睡着了。

良久,峋猛然睁开眼睛,小狐狸!她受伤了!咦?我睡着了?

在峋暴走的时候,是小狐狸跳到他的身上,用尾巴裹住他,竟生生将那黑气围住了。然而黑气至阴。转瞬已侵蚀入体内,小狐狸虽能言人语,却灵力不高,尾巴的尖部已是深黑。也昏在了峋的身上。半晌,黑气逐渐消散,这一石一狐便在这荒凉的山顶相拥而眠,然而尾尖的黑色却一直没有褪去。

峋醒了,迎接他的,是那一条硕大的尾巴,银亮的毛发在日光下拂动,温婉动人。峋不禁随着尾巴轻摇。“啊,峋!你醒了?”峋轻轻地摇晃将小狐狸惊醒。峋沉默半天没有说话,“没关系,峋,我知道你还不能说话。”白狐依旧那么温柔地安慰着他。

“对不起,小狐狸,你走吧。”峋终于缓缓开口道。她没有走,反而用脸摩擦着石头说道:“峋,你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吗?我们不是朋友吗?”“我,我,你还是走吧,再呆在这里你会死的,你也见到了,万物生灵都没有与我交流的,这里不属于你。”峋斟酌半天,他不知道该怎么向小狐狸解释。“我呢?我也不属于万物生灵吗?那不是你的错,峋!”小狐狸不知为什么,情绪突然有些激动。“可是,你还有家,还有族人,你早晚会走的。”峋开始犹豫了,他其实不想让小狐狸走,享受过温暖的他,突然好害怕失去。

“峋,我给你讲讲我的故事吧?”小狐狸没回答他的话,反而蜷在峋的旁边说道,“峋,你知道青丘国吗?”青丘?!峋大惊,那是在中土的东边,一个足以号令百兽的国家,它由九尾狐一族所统帅,九尾狐始于洪荒,有祥瑞之兆,相传九尾狐的祖先就是东皇太一。

见峋没有说话,白狐继续说道:“我诞生在青丘国的祭祀坛上,那是只有王女才能出生的地方,我们九尾一族纯正的血脉生下来就有着银白色的毛发,有着三条尾巴。这意味着至高无上山的血统和权力,可是,你看看~~”小狐狸摇着她的一条尾巴,峋看见了她尾尖上的那一抹黑色,急忙道:“你的尾巴~~”

“嘘~~~”小狐狸白了他一眼,你先听我说完,“你也看见了,我只有一条尾巴,而且我出生那天,红云妖异甚至蔓延到了青丘国,族人认为是我娘亲不洁,与野狐生下了我,所以天降妖邪要惩罚我们青丘国,族人开始暴动,视我为不详!他们甚至要把娘和我一起亲祭天!娘亲拼死把我救下,将我藏在西方空桑山之内,自己却又返回国都,她说要给她最爱的男人一个交代,她说她会回来的,她说会带我一起离开青丘国,她说…。。她对我说了这么多!可是她没有回来!!”

白狐的身子不停抽动着,泪珠如断了线的珍珠落下,转眼已泣不成声,“我不恨她!是那个男人杀了她!是父皇杀了她!啊!!”小狐狸越说越激动,大尾巴绷直了不断抽击着地面,尘土飞扬,银白的毛发蒙上了厚厚的灰,黯淡无光了。峋不理解父母亲戚之情,他只是一块修行的石头,可是他能感受到,小狐狸刻骨的痛苦,撕痛心扉。他只能默默地靠紧了白狐,继续散发微微的红光,聊以安慰。“峋,你在安慰我?这个世上除了娘亲,只有你对我最好了。”小狐狸抽泣着,渐渐冷静下来。半晌,她继续说道:“我在山洞待了数日,不见娘亲,心里害怕,就偷偷赶回青丘国,谁知竟是我与娘亲的最后一面,那男人竟将娘亲绑在树桩上,当着千万的子民,降五雷,竟将娘亲!!”小狐狸缓缓闭上双眼,几行清泪,竟是再也说不下去了。

“小狐狸,你别说了。”峋弱弱地回道,他对安慰人,不对,是安慰狐实在没有什么经验。小狐狸没有回他的话,吃吃地靠着峋,“我那时吓傻了,一下扑到娘亲身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后来我醒来,发现自己居然在空桑山的山洞里,我想一定是娘亲,只有娘亲和那男人才知道这个山洞,那男人恨不得杀了我,绝不会是他!后来,我便再没有回青丘国,我是妖邪的事情也传遍了天下,这三年来一直是我一个人生活,我走到哪里都被驱赶出来,你说,你让我回去,我能去哪?”白狐呆呆地靠着石头,望着天喃喃自语:“天下之大,却无我方圆之地。”

这下,峋能够理解了,虽然甚是不同,但却何其相似,我们都是孤独。尽管像峋那样坚硬的石身,尽管有小狐狸的柔软,可他们的心都是脆的,脆得甚至一触即破。峋此刻讨厌透了封印,他想化为人形,紧紧地拥抱这个受伤的小狐狸,这是他唯一回的安慰的法门,他还能怎么做呢?现在他只想和她在一起,紧紧抓住她,为她****伤口。峋此刻已满是柔情,他不知道此刻石身红光急闪,朱雀像悄无声息地破碎了,乾坤四方阵只剩三角了。

在短暂的安静之后,峋缓缓开口道:“小狐狸,和我在一起!从此,我便是你的方圆之地!”白狐惊喜地站起身,“峋,你不赶我走了?”“恩”“你真的愿意做我的家吗?”小狐狸的声音里带着颤,有些不确信。峋猛然升起石身,重重地落下。轰隆!巨响!洗尘飞扬。他大声说道:“天地之中,我为你方圆之地!永世不弃!”

白狐偷偷擦拭着眼泪,“知道啦,讨厌,弄得人家都是灰。”待尘雾静置,白狐用尾巴摩擦着峋。

“峋,你知道我的名字吗?你的白狐,名叫东皇白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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