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黑衣人离去后一炷香的时候,决儿鲤鱼打滚般的跳起,左右环视下,摸着心脏处大呼:侥幸,侥幸,如果刚才那个叫董杉的真心一把火烧来,还真无力抵抗,决儿其实从鸣泽道人放手就一直装昏迷,他知道两派争斗必然有不想让外人知道的事情,如果自己不装昏迷,必然会被灭口,不过最感谢的还得是哪个叫董杉的手下留情,摸着胸口的手突然触摸了什么,决儿低头看去,从胸口处看到一张不大的帛书藏在胸口衣服里,决儿细想应该是刚才那个鸣泽道人抓住他的时候塞进来的吧,细看之下,不由的惊心,《诛仙剑炼制及功法概要》这不就是他们死命拼夺的诛仙炼制玉简吗?决儿心急下匆忙塞回帛书,左右看了看,拿起董杉扔在地上的木制令牌,起身匆忙往山下村庄跑去。
冥王穴,阴暗湿冷,洞顶上矗立着千年的钟乳石,结成的水珠不时的掉落。一条潺潺的溪流从一侧的洞外流入,流入洞**被一个宽广的平台阻挡一分为二向着两侧低洼处流淌去,远远看来宽广石台好似洞中岛屿一般屹立在溪水中央,显得怪异和少见。
此时冥王站在石台上一手抓着鸣泽得头颅,一手结印,双眼紧闭,四柄神兵在他身侧闪耀着四色光芒。突然冥王双眼睁开,愤怒的灵压倾泻而出,巨大的灵压使死神不由的倒退了几步才站稳身型,正要开口时,只见冥王直接捏爆了鸣泽得头颅,十分恐怖。一个瞬移,人出现在死神面前,随手一巴掌,死神只觉得面颊刺痛,人被打出几米开外,死神忙跪地,大呼“师父饶命,师父饶命”“你个金丹后期大成的修为竟然看不透一个筑基期修士销灵散魂,他已自毁魂魄,不求超生,你竟然还敢傻傻的带回他头颅让我封魂索魄?”死神磕头道:“弟子学艺不精,不想这道人这般狡猾和无畏,着实出于弟子所虑范围,求师父原谅。”死神此刻才明白鸣泽为何在战至后期突然停手讲起他百年的身世,原来就是为了自毁魂魄而有意引开他的注意,更让他不安的是,董杉竟然提前发觉,说明此人的心机和实力也远超于他。死神内心痛苦,他不甘心呀。冥王返回石台上偏高处的石椅坐下,看了看四柄神兵,拿在手中把玩了会,“要着四件仿制品有何意义?你黄鹏身为三大杀手组织之首,修为在宗门内仅此于我,又是我唯一弟子,你这般行事作为,如何放心我以后传位于你?你速去召集引渡人张恒,睡神廖美人,组织力量,去鸣泽道人的鸣泽峰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把玉简找出。对了,最后检查鸣泽尸首的是谁?”“回禀师父,是我门下一队队长董杉”“董杉?速去召来,我要见见他”死神应诺,往洞口走去的时候,冥王在身后有意无意的说道:“现今做事,也只有董杉值得信赖了”死神恨意大发,却不动神色的走了出去。
决儿在床铺上翻来覆去思索着,刚刚仔细翻阅完《诛仙剑炼制及功法概要》,他已经字字铭记,过目不忘了。让他好奇的是,这份玉简虽然威力上可以毁天灭地,但是所需材料尽数天地灵宝,炼制方式之复杂苛刻,根本无法凑齐,没有条件炼制的,也就是说这份玉简…算是废品。既然用处不大,那个什么鸣泽道人为什么不上交宗门?难道怕自己炼制不成,怕他人却炼制成功了?话说回来,莫非仿制品也有奇效?算做神兵了吗?记得那黑袍男子看到十八柄飞剑的时候也敬畏惧怕,看样子,虽是仿品,功效也绝非一般。看样子鸣泽也不是不想上交,只是他上交了,宗门炼制的神器于他无关,他也注定默默苦修一生而亡,不如一搏,私自修炼成就功名,获得更多的机遇和进阶的希望。可是鸣泽却忘记了依他的实力根本无法守得住这本玉简,悲哀呀,话锋一转,我林决儿练气七层,岂不是更加守不住,惹祸上身了吗?决儿起身坐立不安,无疑中看到桌上摆放的木制令牌,好奇道:这木牌上小篆体写着逢春雨泽,正反面一致,无其他特征,那个黑衣人扔此物给我,是何目的呢?决儿拿着把玩了会,一时心血来潮,输入灵力,突然木制令牌浮空出现一层立体地图,明确标识了崆峒山逢春雨泽的山门地图,原来如此,这黑衣人是希望我前去投靠山门,获得庇佑和提升。决儿想了许久,黑衣人他们没能获得玉简,如果追查下去,一定会查到他的身上,最起码那个叫董杉的黑衣人能猜测怀疑到他,这样看来自己的确没有其他选择了,入了逢春雨泽的门下,他们不至于追杀进山门吧?
想至此决儿简单收拾了行囊,带着令牌,两本心法,本想带走床下的丝绸袋的,想了想记得当年三娘让他有能力打开的时候在回来取,于是原样放回,走出了家门。此时天色渐亮,他站在院落中看着这个既爱有狠,陪伴了自己三年青春的木屋,一时不忍,走到三娘门下,敲门道:“三娘,我是决儿,劳烦您照顾决儿三年起居,决儿今日便要去找寻亲生父母了,此生可能不在相见,希望您身体康健,福寿延年”说罢跪地磕头,见屋内无人响应后,决儿起身,决然离去。
走出院门不久,三娘屋内一侧的木窗吱呀打开一条细缝,三娘看看决儿远去的背影幽幽的声音传说:总算走了,我的祸星。这噩梦总该结束了吧…
陈家沟位于崆峒山南边四百多公里,路途虽不遥远,但山路崎岖,也让体质远超凡人的决儿大感辛苦。一路上猜想着对方会询问他的种种问题和如何作答,还疑虑对方如果不收他入门的后果,继续跪拜山门博得同情?还是就此离开,但是往后何去何从呢?
按照令牌中的地图,决儿终于在七天后到达逢春雨泽的山门前,出乎他意料的是没有富丽堂皇,气势宏大的山门,只是在山下路旁立有碑文一块,被一巨龟托起。上书:逢春雨泽,字体滂湃有力,碑文背面简述了逢春雨泽的来历及其功绩,大致是:逢春雨泽鼎盛时期原名广成宗,传说中是昆仑十二金仙广成子飞升之地,留给后世千册玉简,分别有《自然经》二十四篇,《阴阳论》七篇,《圣义》一百零一篇《道戒经》七十一篇等等天文,地理,练道,铸器,修行,炼丹等几乎囊括了所有道家经典….决儿正看着入迷,突然被两名黄衣道士打断:“敢问小道友,访问我宗门可有何事?”决儿立马收回了心神,还礼道:“两位道长好,我乃山间一散修,听闻逢春雨泽,德行高深,广收弟子,特来拜山,求得归宿”两位道人疑虑的彼此看了看,回答道“这位小道友,我逢春雨泽十年一次招收,半年前刚刚招收完一批弟子,其他不在时间段的弟子招收都是有各个峰主推荐而来,敢问小道友可有推荐令牌?”决儿犹豫的摸出一个木制令牌,双手递上。其中一个年龄稍大的道士接过,输入灵力后突然醒悟一般“啊,原来是外围十二峰,鸣祁山鸣祁道长推荐,失敬失敬”决儿好奇中,令牌在手八九天的时间,他也尝试过输入灵力多次,除了地图别无他物,为何他就无法获得这些信息?决儿不动神色点头称是,于是两名道士引他往山顶登高而去,一路上见樵夫,道士纷纷行礼。两名道士也热情的介绍起宗门弟子情况:“小道友,你入门和上批弟子时间较近,应该会和他们结成师兄弟,我叫观悲,这位年长些的师兄叫观己,我们是上届入选弟子,门派内不论先后,不论长幼,一切形式都按境界划分,从上到下,分别是元婴期的太祖师们玄字辈,,金丹期祖师是妙字辈,筑基期师父们是漫字辈,你我炼气期弟子就是观字辈,门内众人随着境界提升而提升门内辈分,如果师弟以后先我们进阶筑基期,我们就得尊称为师叔了。”说完呵呵大笑,细看决儿表情,决儿也觉得怪诞,自己一个十岁孩童,以后被一个青年小哥,一个中年老哥追着喊叫着师叔,的确有些不自在。忙回答道:“师兄言重了,无论以后有多大的修为,门内多高的声望,在师弟看来,师兄永远为师兄,师父永远为师父,环境变了,情况变了,心里那份永恒的情感却不会轻易被改变和抹杀的…”两人相视一眼,一时无语。
其实两人对话说简单了也很简单,观悲,观己凭借着自己的努力进入宗门,明知道自己的资质平平,比如观悲当年只是三分金属性进宗门,入门三年也只修的炼气三层境界,无法看透决儿七层修为,猜想决儿有峰主推荐,猜测决儿资质极佳,修为有高于自己,想测试下这毛头小子心智是否成熟,听到以后筑基了,是否会得意忘形。决儿也猜出八九分的醋意,于是告诉观悲观己,默认了自己高人一等的身份,但是让对方清楚自己是个重感情之人,间接点醒对方,师兄对我好了,即使筑基成功后我还是认可你是师兄的,剩下的就看你们当师兄的如何做人了。
决儿不安的问道:“师兄,其实师弟并未见过鸣祁道长,单靠着一个令牌,宗门能够收我吗?”观悲想了想道:“师弟多虑了,宗门多少年只认令牌,只要有令牌不问出处,一律接受,单就往年的经验,靠着令牌入门的弟子要么天资卓越,要么家族,氏族势力庞大,也有资质一般,但是听说是峰主本家的…但是就不清楚师弟是哪种情况了呵呵”观己不满的对观悲使了一个眼色,观悲不敢多言,转移话题道:“师弟别多虑了,拿着令牌但是未见令牌主人的事情多了去了。并且好处远大于我们这些普通弟子,先不说每月宗门会对有令牌的弟子多给予几块灵石,灵药。单是宗门书院一二三层对令牌弟子免费开放就让人羡慕不已了。”
说话间,三人已登高千米,略感有冷风吹来,周围云彩缭绕,两侧松树茂密,远见山顶处有道观显现,庄严古朴,耳边围绕着念佛诵经的声音悠远传来。
观悲指着道观道:“师弟你看,那座大殿就是吟灵堂,堂前广场大约十里,是弟子们早课诵经,傍晚练武之地,负责吟灵堂的是漫海师叔,他也是负责右偏殿招收新人和培养内门弟子的主事人,大殿左右分别是主事堂和分事堂,两殿主管山门弟子工作,香客拜山,念经礼佛,分担伙食,种植,采购等众多凡事,大殿后方是太上老君殿,老君殿的左右分别是通天教主和元始天尊殿,山后是昆仑十二仙主殿,主殿后是广成殿,广成殿后是逢春殿…这些总共算是外围山九大殿堂,是我们练气弟子和香客上山主要活动场所,内山布有禁止,是禁止香客和练气弟子进入的,听说有四十二处建筑群,十二大景观,分别有…”观己听不下去了“师弟,你说的如此多,小师弟能接受吗?以后多走几遍不也就都清楚了,还是先带师弟去见漫海师叔吧。”观悲傻笑一声,不在多话。
穿过足有百人同时念经的大广场后,进入吟灵堂,堂中立一金身道人像,盘坐莲花之上,上书:讨喜道君。观悲观己行礼后继续带决儿穿右侧拱门,过巷道,进偏殿,也见到一个金身道人像站在云彩上,手握拂尘,鸟瞰众生相,上书:阴鸣道君。观悲观己继续行礼后,决儿好奇道:“师兄,一路走来这两路金象,师弟都未曾听闻过”悲己道:“师弟孤陋寡闻了,吟灵堂是我现任师祖掌门讨喜道君,左右偏殿是我现任长老阴鸣道君和还阳真人,三位祖师都是我雍州少有的元婴期修士,寿命足可过千年,可是真正的活菩萨呢,还不快去拜拜”决儿听闻也上前冲着阴鸣道君施礼,出右偏殿进弄堂方见一处僻静地,鸟语花香,周围四季如春,一道观立于山崖边。观己道:“山下守门弟子观悲,观己见过师叔漫海真人”,许久道观内有声音传出:“你二人何事?”观悲立马接口道:“外围十二峰峰主鸣祁道君引荐弟子带到”漫海神识探出,扫了一下决儿修为,决儿浑身一个激灵,漫海道:“你俩人当差多年,竟然这等小事还分不清个内外,令牌弟子的引荐不是有左偏殿的周瑞负责吗?”“弟子失礼,这就带小师弟前去拜访周瑞师叔”观悲观己迷糊不已,平日里有引荐弟子他和周瑞师叔都是抢着收入门下的,这次是怎么了?
一路返回,进左偏殿,见过还阳真人像施礼后,进入一侧的道观,此道观方正有质,有些四合院的感觉,正厅大门敞开,可以看到一位道人围坐一个硕大炉鼎处打坐,炉鼎内熊熊烈火燃烧不止。观悲道:“弟子引鸣祁道君推荐弟子林决儿前来拜见师叔”观己慌忙接话:“弟子按照漫海师叔指示带外围弟子前来拜见师叔”,屋内周瑞走出,仔细打量了下决儿,苦笑道:“难怪漫海让人带我这里,罢了罢了,你二人散去,留他在此等候吧”观悲观己行礼退下,看着决儿道:“虽然七层修为扎实,但是只有二分木灵根,怕是以后筑基也难呀,鸣祁道人有无告诉你推荐你上山的理由是什么?”“弟子未曾见过鸣祁道人,只是听那送我令牌之人说我,虽资质平平,但是能够年级轻轻修炼至七层境界,实属难得”“恩,也罢,以后你就是我左偏殿弟子,每日早课自行去广场念读经文,中午午饭后到左偏殿听我授课,傍晚时刻吟灵广场处练武,有时我会亲自前去指导,多半时候右偏殿的漫涛,漫浪师父,左偏殿的漫之和王平师父会去指导你们。普通弟子三千一百七十二人,令牌弟子二百八十三人,无论早课还是练武无人监督全凭自觉,古语道:修行在个人,宗门提供成长环境,至于如何精进修为完全靠你们个人天赋和品阶了。每过七天内山来一位筑基或者金丹期高人前来授课,但是需要相对于需要花费一些灵石,你是引荐弟子,不需要像其他普通弟子分担宗门杂事来换取灵石,只需你每月左右偏殿比武时期获得段位来获得宗门奖励,其他时候或缺的灵石灵药完全靠你引荐山峰的峰主来馈赠。一会让观童带你去领取左殿弟子服饰,你就去左殿旁的风牙山上居住吧。”
决儿跟在观童身后走向风牙山,一路上对观童的叮嘱不太上心,决儿郁闷到:“自己毫无实战经验,比武排名一定靠后,加之哪个鸣祁道人他都不知道是谁,人家也更不可能知道有他林决儿这一号人,怎么可能他赠送灵石灵药,没有灵石灵药的辅助,怕是以后自己修行将会举步艰难了,唉,八层突破本想借用灵药灵石来冲击的,这下倒好,实在不行就去主事堂请求一份普通弟子的工作来赚取灵石吧。”
上了风牙山,见一大厅,厅内铺着地席,组有二十个床铺摆放在靠墙处,进厅门前得脱鞋入内,厅内有四五人正在打坐,或参悟或诵经,观童引他进入时竟无人理睬,决儿心里冷了一大半,他不善与人交流,更加不喜欢和众人一块就寝。观童倒是面无常色道:“师弟左侧靠近偏门的第三个床铺是你的,快些换好服饰,稍作休息后快去左偏殿听师父授课,这厅里皆为引荐弟子,资质都不差,望你们好好相处,我便退去了”说完转走离开。决儿换上青色道士服饰,左右看了看依然没人理睬他,于是他走出厅门,想去后山转转,排解下郁闷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