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蠱城,郊外。
黑影迎着月光,悄然来到静心湖,湖上有个小亭,此处环境空幽,远离尘世,曾经是文人雅士聚会吟诗的去处,曾是嫉世愤俗的谏官的狂欢乐园,无数名传千古的诗句就在这小亭子中诞生,无数文人再次对月饮酒,
不过这些已成过去,自夷禺帝“废文立武”以来,这里就逐渐变成荒地,亭子石桌覆盖了一层层的厚灰,诗人侠客开辟出的小道也逐渐长满荒草……
时过百年,这里终于迎来一位客人,可是在这种作词佳地中,他既没有带纸笔也没有带一瓶解放自我的狂药。
他只带来两样东西,一瓶装着诡异液体的酒囊以及一把闪着寒光的怀剑。
“老师,不好意思我来晚了。”丛林中,一个身穿黑衣的人影从那遍布荆棘小道中钻出,她半趴在地上正在狼狈拍打着身上的残叶和苍耳,有些虚弱向黑影请安。
“你让我多等了一刻钟。”黑影没有转头,只是平淡回应了一句,声音宛如风中古筝。
“真的很抱歉。”身穿黑衣的人影抬起了头,露出那憔悴而又美丽的面孔以及那樱花色的瞳孔……
邢千魅!
如果杨睿见到此时千魅一定会大吃一惊,此时的千魅早已没有当初倾尽天下的妖娆,脸孔固然美丽,但却失去气质,感觉就像个被丢弃在垃圾桶里的洋娃娃,就连那多情的樱花眼此时也黯淡不少,宛如即将化为泥土的花瓣。
“没有关系,你的身体虚弱成这样,我也不怪你晚来。”黑影转过身来,伸出那套着那宛如白玉的右手轻轻放在千魅的头顶。
一股暖流从千魅头顶传入她的四肢,千魅那几乎崩溃了的身体瞬间被修复,但这种修复仅仅是在充满裂缝的木偶上面缠上一卷胶带。
“谢谢,老师。”千魅虚弱说道。
“这样只是治标不治本,你要完成最后的进化,才能彻底摆脱这种局面。”黑影拿出那个酒囊,酒囊上的盖子已经不见了,那几乎要溢出的血红液体,这种鲜艳的红色让人想起魔女的红唇,液体轻轻泛着波纹,散发着那股让人疯狂的甜香。
千魅下意识咽了一口口水,她连忙收回目光收回,痛苦和挣扎在她眼神中出现。
“老师,我感觉奇怪!我喝了这个龙皇血液,我身体越来越虚弱,我……我真的不能再喝了。”
“这很正常绝对强大总是伴随着绝对的虚弱,每一个龙族进化之时都是最脆弱的时候,千魅你是我现在唯一的弟子,是在众龙王之中最有资格龙皇之位,现在你离成为龙皇还差最后一步,难不成你想放弃!!!你忘了吗?那些进化失败了的龙族是什么下场。”
黑影那赤金色的眼睛从黑夜中出现,带着失望和愤怒一步步向千魅靠近,而黑影手上则突然多出个干瘪苦涩的头颅,头颅有着类似的鳄鱼嘴,那蜥蜴似的舌头伸出来就像一条烂麻绳,整个头颅布满骨刺和鳞片,那一对眼睛完全不像眼睛,倒像是两只腐烂的李子。
就是怎么一个大杂烩似的丑陋头颅,千魅看见了没有任何厌恶,反而咬住嘴唇,忍住不让自己哭出来。
“你应该不想变成你妹妹这个样子吧!”黑影将这个头颅丢在千魅面前,宛如暴君一样居高临下看着她。
千魅沉默片刻,便颤抖的手接过了那酒囊,千魅没有再犹豫,便将液体一口气灌进口中……
估计每个人曾经都有和这种相似经历,前一刻说了各种大话,比如“我要成为全世界第一的强者”或者“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妻子,我眼里只有你一人。然后睡了一觉,让时间带走狂气后便后悔了想撞墙,后悔没有想那仔细想那句话后面的责任,就随意脱口说了出来。
杨睿此时就是这种心情,但他不想撞墙,因为墙已经被他撞出了一个大洞……
他将自己包在被单里,想以此来逃避现实。
怎么办!昨天答应了邢弃那什么立威之战,这样不是和上了贼船没什么区别吗!谁知道邢弃这家伙是不是坏人啊?谁知道咸鱼变帝王路上,有什么一根手指头就能戳死他的大神在等着他……
咦!转念一想,一个屌丝其实挺好的,不用担心性命被谁取走,不用收拾什么堆积如山的奏折,也不要面对那些各种假笑的大臣。无聊就躺在稻草,咬着一根狗尾巴草,百无聊赖看着那片无边无际的蓝色天空以及那腾腾升起的炊烟,直到远处一个身穿的农妇打扮的女人催你去吃饭……
咦!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子的……等等,
有一层雾看不见啊……
“相公,吃饭喽!”一个欢快的女音瞬间击碎了杨睿的幻想中的世界,只见邢弃依然穿着那一身红裙,宛如一只红色兔子蹦哒在杨睿床边。
“我不吃!我要我的农田我要我的蓝天炊烟还有狗尾巴草!”杨睿大叫着又将自己捂进被子中,试图重新拼凑那美好的幻想。
“哎呀!看来,还没睡醒啊!看来需要点刺激啊!”
杨睿透过那那层薄薄的缝隙,看见几乎让人血脉喷张的画面,只见这个一边身材窈窕丰满的狐媚子缓缓撩起红衣露出白玉般的肌肤一边作势要爬到杨睿床上……
“喂……喂,你要干嘛!干嘛!男女授受不亲,男女授受不亲啊!”杨睿死死搂着被子,疯狂后退,整个人就像个被非礼的姑娘。
“哎呀!清醒了,我们吃饭吧,相公你如果好好吃早饭,我就给你看个好—东—西。”邢弃轻咬杨睿的耳垂,用那魅惑至极的声音重击着杨睿的心脏。
“滚!”杨睿表情血红推开邢弃,连忙从床上爬起来,试图逃离这个暧昧的房间。
“咦?”杨睿刚站起来,便摇晃着差点倒下,幸好邢弃就在旁边顺势抱住了杨睿的后背。
“呜!头好晕,脚无力。”杨睿呻吟着,一阵天翻地覆感觉袭上大脑。
“陛下,你被抽取血液的后遗症还没好,还在先休息一下比较好。来碗红糖水吧,这样会感觉会好一些。”邢弃体贴摸着杨睿的额头,小心扶着杨睿躺在床上。
“奇怪了,我之前是幼龙都没有感觉,为什么现在就有这种失血的晕厥感呢?啊头……好……痛。”
“是啊!为什么?这个世界奇怪的事真是多呢!”邢弃微笑着将杨睿那枯黄的短发抚平了,顺便将杨睿脖颈处的那新鲜的针孔一起掩盖在头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