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荒三年,夷朝,开平,太和宫。
“放肆!”年轻的帝王——夷烈帝熊心将手中的密信扔在地上,他一脸恼怒在青木檀桌旁走来走去,时不时大发脾气将桌上的七宝琉璃瓶或紫珊茶壶给砸了个粉碎。
侍臣和宫女尽被这个胡闹易怒的皇帝赶了出去,其实不用赶,他们也不想待着这里,唯恐这位年轻帝王哪根筋不对随便找个理由将他们给咔嚓了。
热闹的太和宫一下子肃静下来,只有帝王的双脚来回走动以此来表现他的恼怒和烦躁。
大概一刻钟左右,一个人影不急不慢从远处走来,烈帝定神一看连忙慌慌张张的找位置坐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英雄协会中七长老之一——皇图之龙熊侩
“陛下,老臣我来迟了。”只见一个身着官员紫袍、面带富态的熊侩跨过门槛便鞠躬便向烈帝请安,而他身后则跟着两位两个身穿黑衣的随从。
“皇叔,你来的正好,你看看这是个什么事!唐左木密谋联合龙族引狼入室,他这是要造反!造反啊!”烈帝熊心一边拾起那封有着暗鸦图印的密函恭恭敬敬递交给这位年长的老者一边咬牙切齿说道。
这位皇家贵卿很快将密函扫了一遍,便含笑将信件收起。
“恭喜皇上了,贺喜皇上!”
“皇叔,何出此言,我们夷朝内部出了一个内贼,眼前他们就要带着龙族入土中原,何为喜事呢?”熊心看着熊侩满脸疑问。
“自亨帝以来,我们对诸侯国的统治早已愈发脆弱,诸侯国表面上顺从我们,尊我们为“皇父”,暗地里却磨练着刀剑,试图在我们身上切下更多的血肉,以壮大他们的实力,皇上,如今殇国的反叛,正是给我们一个吞并诸侯一展雄心的机会,据我所知虽然南方诸国已结成同盟,南方诸国早已对殇国的霸道感到不满和愤怒,只是碍于殇国兵力强盛才不得不沉默,只要陛下你一声令下,南方诸国必当联合起来共伐殇国……无论南方联军胜利还是殇国胜利,他们势必两败俱伤,到时候……”
“我们出兵吞并南方诸国?”烈帝苦笑的摆了摆手打断了老者。
“皇叔,你是皇亲国戚,是我最亲近的人,你还不知道,现在开平城的军力吗?我们虽有御灵军二万,但是国内不知战事已久,这些士兵放到战场上就是让群狼撕咬的绵羊,怎么能指望他们打仗呢!”
只见熊侩仰一边捋着胡子,一边大笑道,语气中尽是带着长辈对后辈无知的无奈和嘲讽。
“陛下,不用担心,老臣早已遇见今朝事情的变化,所以做了点准备。”
“准备?”烈帝呆呆看着眼前这个有些疯癫的老者,他实在想不出这位半截入土的老人仅凭那两万绵羊还有什么办法能扭转这不利的局势。
“陛下,杀鸡何用牛刀,老臣我无需动用两万御灵军,老臣这几年来在英雄协会中培养了五千只死士,随时可以为陛下效命。”
“死士?五千死士!五千死士能干嘛……”烈帝有些生气,但接下来发生一幕彻底堵住他的嘴巴。
那在熊侩身边两位一直闭目的黑衣随从悄然睁开眼睛,烈帝只是扫了一眼,便无法吸引住视线。
太阳,宛如四个太阳出现在烈帝眼前,他突然感觉自己要死了,他的皮肤和骨肉即将融化,那身凡躯将会化为一朵火花,金色的熔浆漫过他的头顶,那灼热致命的液体开始灌入他的喉咙,来自蛮荒的威严几乎将他压垮,他想乞求想呼喊,却没有人回答……毕竟神是不会理会蝼蚁的呼喊。
“皇上,你这是干嘛?”熊侩的声音打破那致命的幻境。
烈帝已经跪拜在地上,脸上眼泪和口涎不断流下,黄袍被各种液体浸湿,无论是上半身还是下半身,现在的烈帝哪有皇帝的威严!和向屠夫乞求饶命的死囚没有什么区别。
熊侩满意的看着狼狈不堪的烈帝,他回头看了一眼两个黑衣随从,他们闭着眼睛,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宛如就是阴影的一部分。
“看来陛下今天累了,那我就不打扰陛下,不过陛下贵体最近有碍,因此召集联军职责是否能交给老臣。”熊侩随即从怀中拿出奏折继续恭敬说道,但语气中那股鄙夷和得意已经有些不加掩饰表现出来。
“哦……啊。”烈帝傻了一样,接过那奏折,便机械般的拿起玉玺盖了上去。
“那么老臣就先告退……”熊侩强忍住狂喜退了出去,顺便让侍从进来照看烈帝。
白虎门外。
白雪皑皑,那带着千刃的寒风肆虐着这一片大地,这种鬼天气,宫女太监都不愿出门,偶尔走出大门也是打了个寒颤又缩了回去,士兵缩在瞭望台内打着冷战,手中带着个火炉,咒骂着这诡异的天气。
而一个华丽的轿子在这寒风中停止已久,而轿子外的四个轿夫仿佛感觉不到冰冷似的,直挺挺站立着,他们脸色灰黑,宛如黑色的石像。
一盏茶左右,只见穿的像个狗熊一样的熊侩从白虎门跑出,一脸急不可耐的跑到了轿子身旁,整个人就像个急于炫耀新玩具的小孩,在他身后不急不慢跟着两个那两个黑衣随从。
“有用,真的有用!初号你是没看见那个混小子狼狈的身影,真想让熊闵那个短命鬼看看他的儿子的蠢样!”熊侩脸上早就没有用来掩饰用的仁慈,可笑且又丑陋的外貌展露无疑,宛如一只打了胜仗的野狗。
“你还真是容易满足啊,甜头还没尝到,就已经沾沾自喜了。”轿子内的身影笑着说道。
“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