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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天凉好个秋

襄阳城在一场雨水的冲刷之后,好像才正式进入了秋天。就像王路昨晚剽窃的《声声慢·冷冷清清》里写的一样,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

王路打了个冷战,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环顾四周,才想起来昨晚好像又喝多了。

俞幼微昨夜虽说不能留下来陪宿,但最后看到王路后来又做的这阙词,不由得惊为天人,连忙取了些酒水和小菜上来陪王路共饮。两人越说越高兴,竟然不知不觉聊到凌晨两三点,以王路不胜酒力晕倒而结束,俞幼微则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休息了。

其实卖艺不卖身这种说法大多只是一种说辞罢了,青楼女子不过是老妈子的一件商品。李妈妈现在之所以不让俞幼微跟任何客人留宿,想一想也猜得到只是待价而沽罢了。况且以俞幼微的文采,现阶段卖艺倒也不见得比卖身赚的少。

“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王路边背着昨晚的词边站了起来,使劲伸了个懒腰,才感觉到后背到腰一阵酸痛,“唉,好怀念玉如姐家的拔步床哦。这个时代的榻榻米硬邦邦的不说,还冰凉冰凉的,哎哟我的腰啊。”

王路透过雅间的珠帘看了看楼下大厅,收拾的干干净净,一个人影都没有,看来这太和楼还没到上班的时间。王路又站在窗户前眺望着外面,只见墨色的浓云挤压着天空,沉沉的仿佛要坠下来,压抑得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悄悄的。

阴天看不到太阳,也就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王路坐在地上给自己捶着背,口中还呻吟道:“哎哟我的腰啊,也不知道这个时代有没有技师能给按一下。不过这天阴的跟锅底似得,要不是街道上没有什么人影,我还以为是快晚上了呢,干脆我再睡一觉算了。”

“咕……”王路的肚子突然叫了起来,虽然昨晚俞幼微拿了些下酒菜,但是毕竟还是以喝酒为主,王路当着美女的面也不好意思狼吞虎咽的。本想等俞幼微走了再好好吃一顿,没成想自己竟然喝不过一个弱女子,直接喝倒了。现在一觉睡醒,人家早把碗筷都收拾走了。

这时候窗外传来了一阵悠扬的吆喝声:“哎嘿哟喂,吃包子吃包子喽,有肉包儿、菜包儿、糖包儿、豆包儿,新出屉儿的包子,白花花的面哟~”

随着声音的传入,王路仿佛还闻道了包子的香味,肚子就更加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其实宋朝时期,叫卖吆喝声已经被当时的人发展成了一种乐艺,许多大一点的城市定期还会举办“吆喝比赛”,看看谁的广告词有意思,哪个的嗓子洪亮。

卖包子的一大早到青楼门前吆喝叫卖不仅不会被赶走,相反青楼反而还是小贩们的黄金地段。因为有些客人睡了一夜之后,起来正好买些早点回去给家里人吃。也有一些醒得早的姑娘,折腾了一夜,体力消耗过多,也会出来买点吃的补充下能量。

“唉,昨晚应该找小米借点钱的。这喝花酒还能跟幼微姑娘用诗词换钱用,给卖包子的写首诗,估计人家都懒得理你。还不如说几句吉祥话,编点广告词,改不好还能赏几个包子。”王路说到这里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连忙说道:“对呀,我可以编广告词啊。苏东坡都可以写《食肉歌》,我有啥不行的,相声里面的学叫卖我多少也会一点嘛。”

根据历史记载,苏东坡其实也是写广告诗的好手,他的《食肉歌》竟使中国的整个饮食格局都发生了改变。猪肉是今天中国人的主要肉食,但北宋中期的中国人却不怎么吃猪肉,京城“御厨止用羊肉”,皇宫和贵族是很少食用猪肉。神宗时,开封御膳房每年消耗“羊肉四十三万四千四百六十三斤四两,常支羊羔儿一十九口,猪肉四千一百三十一斤”,羊肉的用量是猪肉的百倍以上。

苏东坡在黄州时,由于手头拮据,再也不能大碗喝酒,大块吃羊肉,只好退而求其次,改吃猪肉。不过只但凡世间万物,一到东坡居士的笔下便都成宝贝。自苏东坡的在《食肉歌》中对猪肉大做广告之后,猪肉便成为寻常百姓家餐桌上的常客了。

相传《食肉歌》就是在苏轼发明东坡肉之后,边吃边唱出来的:“黄州好猪肉,价钱如粪土,富者不肯吃,贫者不解煮。慢着火,少着水,火候足时它自美。每日起来打一碗,饱得自家君莫管。”

王路想到这里,便很节约的从螭虎纽中,只提取了一倍的速度,直接从二楼雅间的窗户跳了出去,顺着吆喝声找到卖包子的小贩。

小贩见有人跑了过来,连忙掀开推车上的厚布,热情的问道:“这位客官,可是要吃包子啊。我们家的包子可以襄阳城里的一绝啊,您看您是想吃什么馅儿的啊,咱们家的馅儿最全了。”

王路咽了一下口水,故作威严的说道:“额,先给我来个肉的尝尝吧,好吃我就再多买几个。”

“得了您嘞,肉包一个,敬请品尝~”小贩拉长了音喊了一句,用草纸包了个肉包给王路。

王路实在是饿的有些受不了,也顾不上烫嘴,把包子接过来就往嘴里递。

在狼吞虎咽的吃下五个包子之后,一抹嘴问道:“还行吧,算一下多少钱啊。”

“哎,好勒,一共是十五个铜板。看您吃的这么快,我再送您一个,下次可要再来啊。”小贩深谙生意之道。

王路装模作样的在身上掏了一番,然后表情浮夸的说道:“糟了,我钱丢了。哎呀,这可怎么办是好啊。对了,要不这样,我给你写几句广告词,就算做我吃包子的钱了,怎么样?”

小贩不屑的盯着王路,将原本要送的包子放回小车内,冷哼一声说道:“不怎么样,我刚才可瞧见了,您是从太和楼出来的吧。怎么有钱逛窑子,没钱吃包子啊。像你这样的人我见的多了,赶快给钱,不然跟我去官府打官司!”

王路臊的脸都红了,现实和幻想的区别太大,自己还是想的太天真了。这里就是个真实的世界,但是王路总是把这里当做是RPG的游戏一般,总觉得一切都会按照自己想的那样简单。

就在这王路无地之容的时候,这时候听不远处有人跑了过来,喊道:“哎哟,这不是王公子吗!您这是干什么呢?”

王路定眼一看好像有点眼熟,但又一时想不起来是谁。现在和小贩拉拉扯扯的有点丢人,只好低着头当没听见。

小贩见有人来了,连忙嚷嚷起来:“干什么?这人吃我包子还不给钱,你要是认识他就把钱给了,要不我就要抓他去见官。”

“嗨,我当是什么事儿呢,他吃了你几个包子,钱我给就是了。你再给我装十个肉包,十个豆包。装的时候小心点,别弄脏了,我们家少爷爱干净的很。”说罢这人便掏出了几吊铜板在手里掂量着。

小贩一听是个大客户,连忙松开王路的袖子,麻利的装起包子来。王路这时候也想起来了,这人就是昨晚站在米芾身后的书童。

王路见确实是熟人,硬撑着解释道:“咳咳,我不是不给你钱,都说了是钱丢了。给你写首诗都不行,没文化真可怕。”

“得了吧您嘞,有人给付账就行了,少在那得了便宜还卖乖。”小贩将包子装好,放进书童领着的竹筐里,换了个笑脸说道:“嘿嘿,这位小哥,加这位吃白食的,一共是五十五文钱。”

书童听了连忙训斥道:“瞎说什么呢,这位公子可是我们少爷称赞的大文豪,他说给你写诗那是你的福气,不识货少在这乱说话。”

书童说罢便领着王路离开了,又劝慰道:“王公子不要理会这些小人,他们哪里懂什么诗词歌赋。听少爷说今天您要到府上去,刚好就遇到您了,真是缘分啊。”

王路客气了几句,问道:“刚才多谢小哥了,不然真是有辱斯文啊。对了,还不知道小哥怎么称呼啊?”

“嗨,什么称呼不称呼的,少爷给起的名字,叫做无尘。”看来爱洁癖的米芾,连书童的名字都不放过。

王路笑了笑,又问道:“好名字,真对得起元章兄的性格。对了,元章兄这么早就起了吗?”

“嗯,今天少爷说要拜石,所以一大早就在忙活,饭都没顾上吃,这不是让我出来买些包子嘛。”无尘领着王路很快就走到了米府门口。

“拜石?”王路疑惑着也不好再问,跟着无尘进到了府内。

进到米府后,无尘又喊来一小伙计带着王路去找米芾了,他自己则拿着包子去厨房重新装点一下,不然米芾总觉得吃得不干净。

王路刚一走进后花园,便看到米芾正对着一块大石头跪拜着,口中喊道:“石兄啊石兄,今天是你我相见的第五个年头,你可要保佑小弟我栽种成功啊!。”

王路莫名其妙的看着,见米芾又祭拜了一会,结束后才上前问道:“元章兄这是干什么啊,这块大石头也是你的兄长?你种东西拜石头有啥用啊。”

米芾见王路来了,高兴的拍着手说道:“好,道远兄也来了,快来见见我的大哥!”

王路推脱一番,转移了话题问道:“拜你大哥没事,但是我得沐浴更衣才正式嘛,改天改天哈。我今天主要是来拿碎片的,不知道元章兄拓印完了没有?”

米芾赶紧嘘了一声,将王路拉过一边,小声说道:“不要当着我大哥面说这个,我昨晚回来就拓印好了。不过我让你今天来拿,可这也太早了吧,你先自己转转,等到晚上我再给你。”

王路大惑不解,问道:“这是为什么啊,既然你拓印完了给我就是,为啥还要等到晚上?”

“哎,你刚才不知道听到了吗?我让大哥保佑我栽种成功,我把那碎片种到地下了,我看晚上能不能多长几块出来。”米芾煞有其事的说道。

“我的天啊,你真得看看医生了,”王路无语的说道:“种石头能长出什么来啊,你埋他个几万年能变成矿还差不多……对啊,埋到地里面!”

米芾听见最后一句,笑道:“哈哈,道远兄懂我了,就是要埋到地里面嘛!”

王路激动的握住米芾的手,说道:“我知道怎么回去了!我们可以把螭虎纽埋到地下,等七年后的人挖出来,再提取能量接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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