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长生一边点头一边玩世不恭的苦笑着:“真是苦口婆心,金口玉言啊!和你认识这么久以来,我第一次发现,原来你这么能说。”说着就松开她跌坐在椅子上,然后啪啪啪的拍了三下手掌,“蝴蝶,好久不见,你变化挺大呀!好了,我啥都不说了,咱们喝茶吧。”
花蝴蝶被他这种反应吓了一跳,心想他是不是疯了,情绪一点都不稳定,于是犹豫了片刻才慢慢坐下,胳膊肘子撑在桌上,用双手捂着脸,深深的叹了口气。
周长生用非常特别的眼神看着她,把冷了的茶倒在一个空碗里,又重新泡了一壶小心的倒上两碗茶汤,这才笑嘻嘻的说:“蝴蝶,以前喝过大佛龙井吗?”
花蝴蝶愣了片刻,才伸出握着手绢的手端起茶碗,面无表情的说:“喝过,以前跟着爹经常来喝。家里也有,可总觉得一人在家喝茶不惬意。只为这里人多热闹所以,呵呵!常来。”说着抿了口茶,淡淡一笑,“好香啊!还是那个味道,一点都没有变。”
周长生说:“是呀,还是那个味道一点都没有变。只不过在时光的黑暗罅隙里搁久了,看上去有点沧桑,不过有种历久弥新的感觉呢。”
糕点和那几样果脯是早晨老板娘派伙计才到街上的制作铺子里买的,所以那色泽看上去非常鲜艳,一点碎屑都没有。
花蝴蝶轻轻拈了一块小口小口的吃了,然后让伙计找来水洗了把手起身就要走。
碍于伙计的面,周长生不好阻拦,于是一直跟着她来到街上,这才抓住她的手说:“蝴蝶,时间还早呢,咱们到青桥村的庙里去一趟好不好?”
生怕被街上的熟人给眺见,于是,花蝴蝶四处张望了一下,把手缩回去,说:“去庙里干啥?那么远的路,我不想去。”
周长生点了根烟冲她呵呵一笑:“又不是让你走路去,有车子你怕啥呀,走吧。”
花蝴蝶只好跟着他走,车子就停在学校的围墙边,离茶馆倒不是很远,转眼工夫就到了。
周长生去开车的时候,花蝴蝶就站在校门口望着在操场玩耍的学生娃。二十几年前的她也和那些学生娃一样,自由自在,无拘无束,除了学习啥也不用操心。对生命的概念是简单而模糊的,感觉葬礼上人们的哭泣,婚礼上人们的欢笑就像是戏子在唱戏,既荒唐又虚假,从不因为别人的情绪而动情。
现在的她感觉无知是一种幸福,可岁月是残酷的,它不会为任何人停滞。
去庙里的盘山沙石路上,花蝴蝶静静的坐在周长生旁边,只顾望着山涧的溪流和山石,树木和花草。
盛夏的果实,青涩且透亮,活像用碧玉精心雕刻出来的一样,一个紧挨着一个挂在枝头,沉甸甸的,直把那树枝压到了地里,躺在树下,张嘴就能咬上一口。
松鼠在核桃树上跳来跳去,再过不久核桃就要下树了,因此,这时候,里面的果肉特别饱满。只见它用前爪紧捏着核桃,用那锋利的牙齿两下子就把核桃皮给咬了个窟窿。
这样的情景,从小到大生活在蜜罐里的花蝴蝶可从未见过,于是呆呆的看着,真想把那机灵的小家伙捉回去养着给自己解闷。
心细的周长生看到这一点,就把车子停在路边,好让她看那松鼠。机警的松鼠却像收到危险信号一样,迅速跳到浓密的树叶里去了。
花蝴蝶撅着嘴转过头看着他说:“都怪你,把它给吓跑了。哼!”此时的她,在这原始的大自然里,完全卸下了那种世俗的皮相,变得天真可爱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真是让周长生又惊又喜,望着她粉红的,嘟起的的嘴唇,真想狠狠亲上一口,可又怕她生气,于是只说:“咋能怪我呀?我把车停下就是专门让你看的。是你太好看了,它感到羞愧就躲起来了好不好。”
这句话就像一颗甜蜜的糖果,瞬间把花蝴蝶的心给融化了:“你,你就知道油嘴滑舌。”
周长生这才大着胆子把她的身体搬转过去,深情的注视着,然后把她的小脸捧在手心里说:“难道你不喜欢我油嘴滑舌吗?嗯?告诉我,你爱不爱这样的周长生。”
他的话就像迷魂药,瞬间把花蝴蝶迷的七荤八素,心乱如麻,于是就推开他准备下车。
周长生一把搂住她的腰说:“蝴蝶,我,我真的好想你。我……。”说着就吻住她的唇。
此时,正是午后一点多钟,大太阳当头照着,被露水泅湿的地皮子经它一照,瞬间就变成了白色。
三五成群的水鸟眯着眼睛栖息在溪水边那光滑,干净的石头上,时不时就发出一声的低吟。
如茵的草地上,大的,小的,各色野花到处都是。玩耍的大灰兔正在花丛中窜来窜去。
放眼望去,四处空无一人。只有几户人家远远的座落在几百米外的山脚下,青色的檐角对着蓝天,一如那腾空而起的龙尾。
花蝴蝶在不停的叫喊和挣扎,她越是这样,周长生越是感到兴奋。他一边亲她一边解着她旗袍上的盘花钮扣,等待这一刻已经等的快发疯了,他咋能轻易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