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整理完了两位活宝阿郎的东西,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时辰,两位阿郎开始看书,钟黎拿着抹布,再次擦拭着书柜。
书室很大,本来是虞熙一个人的书室,在孙夫人和夏侯俨搬来以后,虞世基虞老爷在旁边多搬了一张案几,两人就这样每日卯时三刻同来书室学习,她听送饭的婢子阿燕说,书室这里原来没有洒扫婢子,有时脏的不行才遣两个后院伙房的看火婢子来扫一扫,她还听说,大阿郎虞熙在原夫人死的时候种下了一株扶桑,二阿郎夏侯俨搬来的时候在书室院子的另一边也种了一株扶桑,每年开花,两位阿郎便直接在树下看书习字。
“郎之长相本俊勇,盘腿坐于扶桑花下,美极了。”婢子阿燕说话的时候脸颊都是绯红的。
她想着从阿燕那里套来的情报,一边小心地整理书架上的书简。“钟娘,可否寻得一卷《吕氏春秋》?”夏侯俨搁下了毛笔,抬头温和说道。
“好。”钟黎微微低头行了个礼,素手纤纤点了点书架,很快找出了《吕氏春秋》。“多谢钟娘。”夏侯俨接过了书,并且……放了个电眼……
“钟娘可否帮我端一碗莲藕羹?”虞熙放下了书,说道。看着夏侯俨放电眼,心里有点微微发酸。
“好。”钟娘从愣愣中抽回魂来,提着黛青色束裙,走出了书室。目送着钟黎的身影从书室的半透明帷幕外消失(隋唐时期贵族人家的房子夏天会有帷幕遮挡,),两人压抑的气息终于爆发出来,“那是我捡回来的婢子,你不要多管。”夏侯俨微微哼了一声。“我是大阿郎,而且,”虞熙说着,“你把她安排在书室里面,我就有指使的权利。”
“你昨夜来书室之意图,我何不知?不就是找那书?”夏侯俨脸色黑暗,神情不悦。“婢子之图仅挡我耶?”虞熙开口问道。
“是啊。”夏侯俨邪魅一笑。
“那你又何必如此之献媚?”虞熙说道。
“关你何事耶?”气氛越发充满了火药味,濒临爆发。
“已得莲藕羹,大阿郎请慢用……”钟黎掀开了帷幕,端来了一碗莲藕羹。香气四溢,那边盘腿坐着的夏侯俨抽了抽鼻子,“钟娘,今日莲藕羹格外香,我也要。”“是。”钟黎微微行礼,很好地扮演一个婢子的角色。
“哼。”夏侯俨眉毛扬了扬,看着虞熙,神情很嘚瑟。
“呵。”虞熙玉手素白,嘴角微扬,夏侯俨就是一个小孩呢,轻轻搅合着这碗浓稠的莲藕羹,他怎么不知道,他和夏侯俨这两种人是最容易成为仇家的,。轻轻呷了一口莲藕羹,不像是平常的庖丁做的,应该是钟娘做的……他嘴角绽开了一朵小花。
“俨阿郎,已得莲藕羹。”钟黎端着一碗莲藕羹,放在夏侯俨面前的案几上。“钟娘,侍我磨墨。”夏侯俨端起来,笑着说道。“是。”钟黎低头,努力降低存在感。
本想着降低存在感做一个小婢子,却被指使来去,真是让钟黎无语。
“来,钟娘看看这句诗词。”夏侯俨笑了起来,
“‘露寒台前晓露清,昆明池水秋色明。摇环动佩出层城,鹍弦凤管奏新声。上林蒲桃合缥缈,甘泉奇树上葱青。’此诗无尾,钟娘可能填耶?”
钟黎接过了纸张,这是虞世基写的诗《四时白纻歌二首?长安秋》,少了一句啊……她张口:“玉人当歌理清曲,婕妤恩情断还续。”
夏侯俨嘴微张开,“钟娘果然好文采。”“俨阿郎过奖。”钟黎跪坐在席子上,装的温婉贤良,像古代女子一样。
三日后,宫廷宴会将举。钟娘可想去?”夏侯俨问。
钟黎微愣,不解,:“婢子不得跟去耶?”
“不,以吾之远亲身份入宫。”夏侯俨“深情款款”地说道。
这不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吗!钟黎想起了入宫寻找一个盒子,还有那个什么奇怪的暗语“花月芙春金满楼”。又开始头疼了。
看着夏侯俨的“殷切眼神”,钟黎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