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着泪水,我和姐姐就这样离开了北京回到了故乡。
这里一切依旧:几处土房依然孤独地在村的一角独自兀立着,几处新盖的砖房在等待着未名新人的到来,光秃秃的树杆上偶尔停歇一只布谷鸟,树下依旧坐着抱孩子的女人和老人,见了我们姐妹俩又提了大包小包的行礼回来,他们时不时地朝来目光张望着有说有笑地聊着天;还是那个样子——一望无际的绿地和麦田,树木吞噬了这个人又少经济条件又不好的小村庄,抬头守望天的距离还有多远?白云中穿过鸟儿的身影告诉着我梦想与风的距离,一个小孩子哭了,声音从这头传到那头,没有任何阻隔,久久在这个狭小的天地间回荡,回荡着,任其拼命哭喊也无济于事,最后,哭累了也就自然的停了下来。
狗的悲哀
坐在门槛展望蓝天,白云依旧,蓝天依旧,耳闻鸦雀,布谷依旧。
几只小麻雀在院中捕食惹怒了拴在屯前的大黄狗,它汪汪地叫着,拼了命地欲挣脱铁链的束缚,在癫狂和愤怒时,它常会不惜一切代价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最终的结果常是铁链将它的脖子勒出一条长长的血痕,像飘带一样摆动,摆啊摆,摇啊摇,只要它还有气力那条血痕的摆动永远是它还活着的依据,可它终是逃不过命运的安排呵——谁让它生来就是一条狗?谁叫它的本领只会看家和狩猎?它的一生就注定了要和链子相伴!北京四处可见流浪狗,在垃圾堆里掏宝着可吃的东西,然后,撒泡尿就走,车来了它们会躲,可是它呢?见了生人就只会疯狂地嚎叫,给了它自由别人就没有自由!
它为什么嚎叫——它绝望,它痛苦!
它为什么狂叫——它不明白为何要进一辈子的牢笼!
它为什么挣扎——它要解脱,它要超越!
为什么最终安静了下来?因为它知道了付出的努力永远也不会有回报!
明白了自己永远被命运宣判为它是一条狗,一条命中注定只能被锁链缠绕的看家狗!
经历了,几度挣扎,几度绝望,几度清醒,于是——便不再挣扎,乖乖地顺从,唯一能做的只有乖乖地顺从,顺从这一切不合理的安排,若不依从恐怕不会被饿死也会被人宰掉剥皮食其肉,最终却连安葬的地方都没有!
娟发来短信:“妹:你总在家里也不是办法,难道你要种一辈子的地吗?”我苦笑,回:“大姐,我想静下心来好好想想……”
波发来短信:“你这没良心的家伙也不知道来看看我,我们这里正在招工,做方便面,你来吧?”泪水滴落,回:“波菜,让我静下心来好好想想……”
就那么长久伫立凝望,天是静止的,身体里的血液也暂时静止下来,大黄狗安祥地扒着,眼神那样,那样地……
记不得是谁说过这样一句话:一个人碌碌无为的原因不是志向远大就是本身愚蠢。
我苦笑:我到底是哪一种类型的人呢?何谓天才!何谓蠢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