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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争执

我深情的拥住小玉,在她额上感激一吻,揽着她来到桌前坐下,问起她昨夜的梦境。小玉坐在我的腿上,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压住心头余悸,声音有些发颤的道:“昨晚我刚一合眼,就回到了船上,发现船长那帮人正在和阿苏抢宝藏,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都开始自相残杀起来,弄得整个船上都是血,吓得我到处躲。再后来小玉就看到了爷,正当小玉想来找爷的时候,爷却突然……突然变得……变得很恐怖,还拿着斧头要来……”

说到这里,小玉顿了一下,抬眼有些委曲的朝我望来。我知道小玉要说的是我想要杀她,笑了一笑,拉过她的玉手示意她继续说下去。小玉跳过了那两个她觉得不好的字眼,继续说道:“当时小玉吓坏了,怎么逃都逃不掉,一个劲的喊爷,但爷却还是那么恶狠狠的……”说完这句,小玉似嗔似怨的瞪了我一眼,又道:“小玉那时明明知道是梦,却怎么醒不过来,直到爷一斧子砍……小玉这才吓得醒转过来。”

看着小玉这娇嗔不依的诱人模样,我心头不由一荡,要是换在平日,定要和她嬉笑一番才肯罢休,但现在我哪有这心情,只把头点了一点,同时用手轻轻了抚弄了他的玉腿两下。暗思小玉和我的梦境倒是相去不远,都是看到自己目前最亲近的人变了一副恐怖凶狠的模样来追杀自己,而小玉之所以要比我梦到的多些,估计是因为她较早入睡的缘故。

综合小玉和我自己的梦境来看,估计阿苏他们偷船逃走以后,发现船上宝藏逐日减少,相互间便起了猜疑,而那艘船上只他和船长那批人,又处在深海,终然所有人都清白,却终究没有个合理的解释。当然,他们肯定不会想到那些宝藏不过是铜镜所生出幻象。随着宝藏越来越少,相互间猜忌日深,再加上铜镜幻象又有迷惑人心、推波助澜的作用,他们终于闹到一发不可收拾,相互间自相残杀起来。

杀死一些人后,在铜镜幻象的催动下,幸存的人开始产生幻觉,以为那些被自己杀死的人变成了恶灵来咬食自己报仇。在这种情况下,所有的人都变得疯狂起来,相互之间更加凶残的杀戳起来,却不是为了宝藏,而是因为恐惧与自保。由于阿苏在摸金的过程中见过些阴灵和粽子,在这方面的承受能力自然为比其他幸存者要强一些,估计到最后能在这种杀戳中存活下来的,也就只有他了,但从阿四昨晚的表现来看,他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十有八九已被吓了个心胆俱裂。

如果说,昨晚阿四是重现了阿苏的一段经历,那我和小玉的梦境就是体验了一回死者的感受,但为什么我和小玉与阿四的体验却完全不同呢?我很快明白过来,因为阿四和阿苏乃是血亲,相互间自然会有一些感应,也难怪阿四会以一种像鬼上身一样的强烈形式表现出来了。转瞬间我又急躁起来,暗想阿四昨晚都那般情状了,做为当事者的阿苏,其情状恐怕更加惨不忍睹。犹其是在他受到迷惑以后,断不会有自理的能力,经过了这么多天,但愿他不要饿死或者渴死才好。

“爷!爷……”可能是见我沉默太久,小玉摇着我轻声呼唤。我回过神来,见小玉正一脸关切的凝望着我,眸子里闪着担忧。“爷,你在想什么呢?也不说话!”小玉盯着我的眼睛问道,好像我眼睛里藏进了什么鬼怪一般。“喔,没什么!”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我只是在推测阿苏他们这些天可能遇到的状况!”“喔……”小玉放下担忧,轻轻点了点头,轻而身子一惊,问道:“他们是不是……”

“你猜得没错!”以小玉的聪明,我料想她已经猜到了阿苏他们的遭遇,却仍旧把自己的一番推测说了出来。可能是由于昨晚的梦境太过真实,小玉听得有些心悸,下意识的挤紧了我。当我说完对阿苏的担忧时,小玉也对他担心起来,眼睛里又浮起不少的同情,轻声一叹,喃喃低语道:“唉……虽说他这是自作自受,可弄成那个样子,实在是让替他惋惜。只是可怜了四爷了。”“是啊!可怜了阿四了!”我陪着小玉叹了一息,想到七天之后阿四终要醒来,心情沉重万分,又隐隐作痛。

小玉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推了我两下,说道:“爷,你看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听到海大哥他们有做过噩梦,要不爷去问问海大哥他们是怎么避开这铜镜的影响的,如果能找到些线索,说不定就能关了这面铜镜,那四爷和阿苏不是就得救了吗?”“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只要关了这面铜镜那阿四和阿苏不就好了吗?”我一拍大腿,正要站起,却瞬间想到,以秦海之前的表现,能画出洋流图,估计已是他的极限了,如今怎么可能再说这些呢?

以我的修为,在不知道方法的情况下,想要强行把铜镜关掉,是绝对不可能的!而且现在也说不准这艘巨大的金船是不是铜镜幻化出来的,要是贸然关了这镜子,那我们岂不是全都要掉到海里喂鱼?转瞬间,我又想到另一个问题,有没有可能昨晚的一切,乃是我们受了这面铜镜的影响,阿苏那边其实根本就没有发生任何事情。到目前为止的所有推测,都不过是我们自己心里因为阿苏盗宝而产生的心魔?

如果真是这样,那为什么梦境和阿四的行为又都能联系到一起呢?特别是我跟小玉,虽然做了差不多的梦,但若说是心魔作怪,就显得有些不大可能了,以我跟小玉的关系,总不能同时想到对方要因为宝藏而杀自己了吧?小玉会怎么样不敢说,至少我是决对不会有那种想法的。一时间,我心里是越想越乱,更加没了主意。小玉见我欲起又罢,转而又疑虑不定,沉思良久,带着几分疑惑问道:“怎么了爷,是小玉说得不对?还是……”

“不是,我只是在想……”我把我刚刚想到的告诉了小玉,这下弄得小玉也疑虑不定了。商量了一阵之后,我们决定还是先去问问秦海再说,管它幻象也罢、心魔也罢,总不能在这里死等吧。不管秦海是不是愿意说出实情,多多少少总能得到一些有用东西,要是实在不行,就强行用结界将铜镜的威力封在金船的范围之内。说实话,按我的道术修为,根本就没有把握控制住这么大的结界,但为了阿四,我怎么也得试试。

正当我跟小玉要出舱的时候,秦海却撞门冲了进来,急匆匆的道:“爷,前面有大风,您小心一些!关好门,千万不要出来!”说完便转身跑了。我跟小玉都吃了一惊,暗思如果再遇上前一次那么大的风暴,不知道还有没有那种大船刚刚沉在岛边上的侥幸。我拉着小玉慌慌张张的跑出来舱来,甲板上的风已经很大,吹得小玉的曳地长裙顺风扯得笔直。奇怪的是,天没有暗下来,并不像上次那样乌云密布、雷鸣电闪,只是在前方约十多海里的地方,有一团巨大的白气。

那些白气飞速转动,越转越高,越高越大,反之下面却越来越小,很快白气就连上了天,把海水吸上天去。龙卷风?我曾经在新疆那边看到这种柱状的风暴,但那是在沙漠之上,卷起砂子的风也是黄色的,远远望去像是一道接通天地的土柱。初到新疆时,我还很新奇的指着那些土柱问向导,怎么沙漠里会有这么高的柱子呢?结果自然是闹了一个笑话。风越来越大,已经让我们无法直立,每一道狂风撞来,都有一种要把我们吹上天的感觉。

水手们冒着狂风把帆降下了一半,爬下来半倾着身子拉着粗大的帆索,将风帆的角度固定。这些水手身上都系着绳子,顺风的走得极为小心,生怕脚一落重了,就会被风带走,逆风的却走得极为艰难,像是吃力的推着一架上坡的重车。其中一个离我近些的水手朝我挥大喊,可惜风向不对,话刚出口,便被狂风带走。那水手喊了两声,被狂风灌到嘴里,侧头过去一阵咳嗽。我知道他是在让我退回舱里,但在这种情况下,我怎么能独善其身?

我跟小玉退到通往舰桥的扶梯旁边,紧紧抓住栏杆稳住身形,一步步向舰桥走去。打开舱门,见秦海正掌着舵轮,向水手们大声的发出一道道指令。看到我们进来,秦海单手掌了轮舵,探身过去将那张画了细线的海图收到怀里,回头冲我喊道:“天爷,快回舱里去,我们要冲过那道龙卷风,这里危险,你快下去。”“海兄弟……”我话没出口,秦海又道:“天爷,快回去,这次不比上次,您帮不上忙的。”又对身边一个水手喊道:“把天爷送回去!”

“是!”那水手应声走来,抓住我的胳膊就往外拖。我知道事有古怪,却不甘心受秦海这般对待,一抽胳膊,走上两步对秦海道:“海兄弟,有天大的危险,咱们一起担着,这个时候我怎么能苟且偷安呢?”说完我一转身便朝外走,边走边道:“我去施法,你们看好小玉就成了。”秦海急了眼,回头大喊:“拦住他!”便有两个水手抢了上来把我挡住。我回头瞪住秦海道:“海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海皱住眉头,带着求恳的语气说道:“天爷,你就听我的吧,快回去,您这次真帮不上忙,别让我为难好吗?”我愣了一下,暗道:“你是他们的头目,有什么好让你为难的?”旋即我便想到秦海可能是当着这么多水手的面,不好说出原委,带着几分歉意向秦海一拱手道:“那兄弟就下去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言语一声就是!”说完拉起小玉便朝外走,刚到门边,秦海又道:“天爷,一定记得要关好门,这风来得邪性!”“嗯!”我点头一应,快步出来,顶着狂风和小玉一起回到主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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