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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天门城

天门,指的是一道关隘,也是一座城,两地同属一处,却相距数十里。

天门关,是汉帝国西陲边关,也是中原与荒原之间的一道分割线,关内中原,关外荒原。天门关建于两山之间山口的,全长十六里,高十二丈,远远看去,天门关就像在两座山间安的一道门,一道将荒原拒绝在外的巨门。天门二字,便是由此而来。

天门城,位于天门关内,与天门关相距数十里。严格来说,天门城不是一个城,称为市更为准确些。它原本只是中原与荒原两地贸易的集散地,随着局势稳定,两地贸易往来频繁,逐渐形成了一个固定的集聚区,最终发展而成的一座互市之城。

天门城中居民,基本上由两地商行的人构成,虽然在此置业,但并不长居于此。这里的居民,流动性很大。入冬后,两地贸易休市时,城中居民纷纷离去后,往往会出现十室九空的奇特现象。

因为城中没有法律意义上的居民,自然也就没有设立民政官吏的必要。此城直接归属于天门关守军管辖,城中实行的是军事化管理,不受理民事诉讼,凡违法乱纪者,一律军法处置。虽说方法粗暴,但可能是城中居民多为商贾的缘故,军人直爽,商人圆滑,彼此配合倒也十分融洽,数百年来,城中未曾出过大乱子。

初次来到天门城的人,很难想象,一个西陲边城,会如此的繁华。城中楼阁林立,碧瓦朱檐,街道车水马龙,摩肩擦踵。酒楼,茶馆,随处可见,客栈、青楼,相对而开。

陆辰不是第一次来到天门城,他与师父游历荒原时,曾在此城逗留过一日,所以对于天门城的繁华有所了解。他熟门熟路的来到了永福客栈,客栈的掌柜还是五年前的那一位,熟悉的笑脸,熟悉的言语,不同的是,五年前,自己站在师父身后,而现在,入住登记薄上,只写下他一人的名字。

“城中发生了什么事,街上怎么总有官军巡查。”客房中,陆辰接过小二递过来的水巾,边洗脸边随意的问小二道。

“唉”小二叹了口气道:“这还不都是马匪闹的。年年都是如此,这不是要入冬了嘛,每年这个时节,荒原的牧民都会大量宰杀牲畜,拿皮毛筋角等物,以中原商队换取过冬的物资。而这个时节也是中原商队获利最丰的时节,中原商队会准备大量的财物去换取尽可能多的货物。

这样的机会,荒原中的马匪自然不会错过。每年这个时节,便是马匪最为猖獗的时候,他们为了更有效率的抢劫,一般都会派探子入城打探消息,了解各商队的虚实,挑选合适的下手目标。所以,每年的这个时间段,官军便会在城中严加盘查,抓捕可疑人物。”

说着,小二突然放低声音,故作神秘的道:“你知道吗,城中一直流传着一个说法,说这荒原中的马匪啊,背后的靠山就是昆仑山上的那些神仙。你说,这些神仙的心怎么这么黑啊,养匪祸害过往商人,掠夺商队财物,就为了让自己能一直过着神仙日子。”

陆辰不由哑然,心中不以为然,给了一些赏钱,打发了小二。他来到窗台,推开窗门,窗门面对的正好就是那座雄伟的天门关,而在天门关的另一边,便是辽阔的荒原。

荒原,位于中原西北方向,地域与中原相当,人口却只有中原的十分之一。荒原名义上是属于汉帝国的领土,然而汉帝国并没有实际统治过这片广阔的区域,如今荒原的实际控制者,乃是昆仑,然而,昆仑也只是控制而非统治。

荒原自有史以来,就从没有被真正统治过,崇尚自由,骄傲自大的荒原人,从不会俯首称臣,不接受任何势力的统治,哪怕是灵界第一门派昆仑。

荒原人至今仍延续着上古时期的氏族部落制度,广阔的荒原散布着上百个部落,他们各自为政,却又拥有同一信仰。他们不遵王法教化,崇尚自由,崇拜强者,信奉的是物竞天择强者为尊的自然法则,以狼为祖,自喻为天狼的后裔。

荒原人是逐水草而居的游牧民族,因为荒原土地贫瘠,再加上气候多变,自然灾害频发,因此不适合种植农作物,只得单纯依赖畜牧获得食物。因为生存环境过于恶劣,荒原各部落间常常会发生战争,或是为了争夺生存资源,或是为了扩大自己的生存空间,甚至只是为了证明自己才是真正的天狼后裔。

逐草四方的生活方式,让荒原人崇尚自由,他们不愿意受到任何势力的约束和管制。而长期处于战乱之中,让见惯了生死的荒原人形成了漠视生死的性格和成为天生的好战者,这使得他们敢于对任何想要统治他们的强权势力拔刀相向,发起战争。

昆仑确实很强大,做为灵界第一门派,道宗之首,昆仑有能力降服消灭荒原各部落,但这必然会付出巨大的代价,这样的结果是昆仑不愿意见到的。所以昆仑选择了利益交换来控制荒原各部落,而非武力征服各部落以统治荒原。

关于昆仑养匪劫财的传闻,陆辰也有所听闻,不过陆辰觉得这是无稽之谈,因为昆仑根本就看不上那点财物。但荒原如今马匪横行的局面,又必然是昆仑默许的结果,其目的,陆辰想来,不外是养匪自重。只是陆辰有些不解,昆仑此举有损昆仑名声不说,还得不偿失,其意义究竟何在?

想了好一会,陆辰也没想明白,也就将其抛在脑后,他从不把时间浪费在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上。他收拾了一下行李,将无关紧要之物留在客房中,把贵重之物带在身上,离开客栈,来到了街上。

中秋节刚过,街上明显还残留着中秋的气氛,小二说的紧张,但观来往商旅,脸色上并没有过多的忧虑之色。毕竟,每年都如此,选择这个时候出关的商旅们,想必早有富贵险中求的觉悟。

陆辰一路来到城中西南角,在一座小楼前停下,看着眼前这座不显眼却很刺眼的小楼。

小楼不高,只有两层,寻常的青砖灰瓦建筑,十分平常,所以说它不显眼。然而,它却是坐落在一片雕栏玉砌飞阁流丹的琼楼之间,故显得很刺眼。

按理说,这样简陋的小楼,是没有资格出现在此处的,但小楼楼匾之上的四个字,赋予了小楼这个资格。

昆仑灵衙,意味着这座小楼,是道宗之首的昆仑设立在天门灵务办公处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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