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莶苠苼受了伤,所以虔儿和谈静便和度認他们一辆马车,方便照顾莶苠苼。
车上的莶苠苼脸色苍白,让人看了很是心疼,但却也不失为一种病态美。
莶苠苼一直闭着眼休养生息,虔儿和谈静也不敢说话,所以车上度認的冷气越发逼人。
大约行了一半的路程,度認突然开口道,你手段可真是高明,连皇上也被你勾了魂去。
莶苠苼微微一笑,这个浅笑在她苍白的脸上显得很是显眼,她说道,苠苼什么也没做。
哼,皇上居然也会看上一个不知廉耻的有夫之妇。
王爷不也在自己身边养了一条蛇吗?
可是我已将她的牙齿拔了。
莶苠苼冷笑,王爷可别忘了蛇可以将你窒息而死。
蛇也有心。
莶苠苼怔了一下,难道她便没心吗!随着,她便闭上了眼睛,没再说话。
度認又注意到了她鼻上的美人痣,这颗痣生得恰到好处,不但没有为她容颜的美减去一分,反而加了几分。不得不说,莶苠苼和当年的那个小女孩儿神韵极像,就连间之也及不上这份神似。可立马,度認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她是什么身份,怎么可能呢。但他却还是忍不住看莶苠苼,太像了,太像了。
莶苠苼忽地睁开眼睛,对度認淡淡地说了句,王爷这般炙热的眼神叫别人看了去怕是要吃醋了。
度認没有接下这茬,而是问道,你料到我今日会来?
莶苠苼点了下头。
所以这一出是为了帮他?她为何如此?
其实莶苠苼知道,度認一定会为了间之不择手段地将她带回去,但她如此只是想让度認少些麻烦。然后她便将计就计,顺道帮自己多树了几个仇人,以后收拾起来都会尽心尽力得多。
度認又问道,你知道?何时?
虔儿和谈静听得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却又只有忍着一番好奇心,苦苦地憋着。
莶苠苼说道,成亲那日,王爷自作聪明了。
莶苠苼竟什么都知道,度認不禁问道,为何不离开?
可能吗?度認,你会吗?我知道你放不下,莶苠苼有些狠绝地说道。
度認第一次听到莶苠苼叫他名字,不免有些惊讶。他又有些嘲笑地说道,你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就好。
他以为,莶苠苼忍下这一切,是为了她的家人。可又岂知,是为了他!成亲那日她便明白,娶她是为了解间之中的紫茗花毒。他真是不了解她,这么懂画的她岂会不识间之眉间的画的朱砂是为了遮挡紫茗花毒的标记。他是不是早已打算为了间之放弃报仇,但如若他知道当年的那个小女孩儿是她,他还会放弃吗?恐怕不会了吧!
只请王爷能够守诺,莶苠苼有些无力地说道。
到王府门口时,间之有些弱不禁风地站在门口等待度認。看到间之的一脸柔弱,度認立马快步走向她,很是心疼地说了句,之儿,你怎么出来了?
多么温柔的话语,可终究不是对着她,她的一脸苍白只能换来度認的一番嘲笑。
间之明媚地笑了笑,有些带着委屈的语气道,之儿想王爷了,而且姐姐回来了,我也该来接接啊!
度認宠溺地刮了下间之的鼻头,说道,想我可以,但等她,不值得。不等间之说些什么,他便搂着她进去了。
在场的人都有些同情莶苠苼,间之姑娘摆明了仗着王爷的宠爱欺负王妃啊。王爷的心思真是让人搞不懂,间之姑娘虽然很漂亮,但却是和王妃差得十万八千里。论才华,王妃的才华岂是间之姑娘能比。论脾气,王爷和间之姑娘都这样拂王妃的颜面了,王妃也没说什么,这好脾气,这大度上哪去找。
谈静和虔儿扶着莶苠苼回了南院,谈静虽然对莶苠苼受到的待遇很是惊讶。但处在宫中也有一些日子了,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所以一路上都沉默着,只是想着好人有好报,上苍定会眷顾王妃的。
没错,上苍的确是眷顾莶苠苼的,但在嫁给度認后,她所拥有的一切就都不再是眷顾了。上苍永远是公平的,爱上度認便是赋予她的最完美的残忍。一生华年荣光,终究不过是她人嫁衣罢了。
南院依旧是那样,只是多了一些杂草。仿佛,这杂草是为了等待莶苠苼的抚摸而生。
到后,莶苠苼立马从柜子里拿出三颗药丸,一人一颗。差不多服下一炷香后,三人的气色便恢复得和平常一般无二。
谈静有些疑惑地问道,虔儿,这是怎么回事?居然都好得差不多了。
虔儿有些傲娇地答,咋夫人料事如神。
谈静想了半天,才想出个所以然。哦,原来夫人早就料到皇后娘娘回来,所以昨晚上吞的药丸也是为了预防今早上的吗?
虔儿带着赞赏的眼光对谈静点了点头,心里想着真是孺子可教啊。然后,她将头转向了莶苠苼的方向,问道,虔儿有些不懂夫人既然料到皇后会来,为何还要作画。
莶苠苼开口说道,如若皇后在我作完画后再来也就罢了,如若还没有作完,你当是知道我的脾气的。谁又能知道她的心思呢,她不过是想为自己多树一个仇人,保证以后的她能全心全意地帮他。真傻,谁又会这样一步步将自己逼上绝路呢?
虔儿嘴角抽搐了一下,心里想着,哎,夫人真精明。看刚刚那股柔弱劲就知道了,估计现在皇后已经被皇上收拾了呀,可惜王爷没有添把火,否则肯定更惨。
莶苠苼招手示意了她们下去,她想休息会儿,明天需要足够的精力。
虔儿知道夫人累了,立马拉着谈静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