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且问你,你到底在那个祠堂里面发现了什么?!”黑衣青年笑眯眯地问。
王易悚然一惊,然后将眼中的震惊火速用疑惑代替起来,反问道:“什么,那个祠堂里面居然还真隐藏了什么东西吗?你开玩笑吧,这么多人,这么长时间都没能找到什么道道的那个祠堂,居然还真有什么道道不成?”
黑衣青年没有回答王易的话,只是笑眯眯地道:“哟,看来王易小朋友还是想要尝尝空间切割的滋味啊,我成全你如何?”
“喂喂喂,你不带这样的吧”王易惊呼道,“祠堂里面根本什么都没有啊,你根本就是想要折磨我对吧,问题是你就算再怎么折磨我里面还是什么东西都没有啊,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啊。”
“我想干什么?”黑衣男子依旧是笑眯眯的,“您别说笑了,明明是您想不想说的问题。我是没什么的,反正我等得起,而且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哦。经过我的处理,这件刑具其实已经大大改进了。原本的刑具,每次审到一半,被审的人骨骼就碎完了,然后就死了。这样不好,对我们的审讯造成了很大的影响。所以我改进成了根据犯人的骨骼强度自行调整,调整到保证不会伤到犯人的一根毫毛。除了疼痛,其他的什么都不会造成,还有比这更理想的刑具吗?”
“你这么说,我对你的这套刑具就更感兴趣了,真的能给我一套吗?”王易收起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不再掩饰眼中的凛冽之光,微微冷笑道。此人认定了什么死理,就一以贯之,这等人最是难缠,不难想象,在他手上,一定产生过不少冤案,但是最为可怕的是,在他手上一定不会有什么遗漏,他是那种我认为你知道,你就必须得知道的人。
“你想要的话,没问题啊。”黑衣青年笑眯眯的,丝毫不以为忤。
“介意问一下你到底是什么人吗?”王易问道,心里却在急速思考,按说太和之谜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类似于都市传说的事情而已,何以引起如黑衣青年这般人的注意。如果王易没看错的话,如黑衣青年这种人,必定是那种生存于黑暗之中,以黑暗为食,并且不时将光明拖入黑暗的大型黑色组织的精英人物,不只如此,王易现在还在想刚才他说的那一大段关于儒、法、纵横、兵、道五家祖师之师的自称。
“我是黑暗,黑暗不是我。”黑衣青年淡淡地道,语气虽轻,但是王易却感到了郑重和无比坚定的虔诚,尤其是他那一句话,据王易对那个能够自称五家祖师之师的超级强者的了解,他门下弟子,的确会这么自称!
“你是山河永葬的人”王易嘴里有些发苦,但还是异常确定地说了出来。山河永葬,是人族历史上五大超级强者之一,九幽上人所一手创立的潜藏于黑暗、以黑暗为食、志在将光明拖入永夜的黑暗组织的名字。九幽上人某次跳出玄元大世界,潜游于无尽虚空之中,偶然顿悟“光明只是短暂,黑暗方能永恒”。从而认为,现今一切生活于光明之中,以光明为生的文明都将在某一天陷入永恒的寂静之中。故而他建立山河永葬,立誓将光明沉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由于当时的九幽上人还不是碾压整个主大陆的超级强者,他建立的从头到尾都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山河永葬就被整个主大陆(当时还是黑暗时代)所追杀,到最后,由于山河永葬展示除了过多的危险性,甚至于连他出身的人族都在追杀他。在最后一战中,九幽上人逆天而行,将自身化作黑暗本身,在失却了自身意识的代价下,九幽上人成为了超级强者。尽灭当时追杀他的人——包括人族,后来,纵使九幽上人竭力保持自身信念,但终究还是被黑暗所侵蚀,成为了黑暗法则的化身,永葬于黑暗之中。山河永葬在九幽上人死后,也转入黑暗之中,成为了最古老的黑暗组织。而他们的口号,就是这句:我是黑暗,黑暗不是我。
值得一提的是,当年九幽上人还没有疯的时候,的确曾经是五家祖师之师,这点王易知道,不过没有刚才黑衣青年说的那么细罢了。但是这五家祖师从来没有承认过这一点,与之相反的是,即使是当年九幽上人最喜爱的弟子王祤对于九幽上人的态度也是闭口不提。而且,五家祖师之师有时候还指另一个人,那就是兼具儒家经世救人的理念、道家的无为而无不为的理念、纵横家的纵横辟阖之术、兵家的兵家要术、墨家的机巧工用之学的存在,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你们山河永葬这么关注太和之谜做什么,难道当年太和曾经跟你们扯上关系了?!”王易试探着问道,却见黑衣青年笑而不语,显然没有回答的打算。
“山河永葬的打算,您就不必知道了,既然您已经试探出了您想要的情报,那是不是也让我知道一下我想要的情报呢?”黑衣青年笑眯眯的,似乎很温文尔雅的样子,但是随着他的笑容,锁链却有规律地律动起来,显然如果王易再行拖延的话,黑衣青年就会继续刚才的刑罚了。
“介意说一下,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找到了一些线索的吗?还有,我与师姐进入档案馆之时察觉到的窥视视线是你的吗?”王易有些无奈地问。
“我与你一样,是一个很相信直觉的人”黑衣青年笑眯眯地道,但是语气中多了几分自得之意,“在你和那个女孩进入档案馆的那一刹那,我就知道了你们有希望查到某些东西。而当你和那个女孩来到半空中的那一刹那,我就知道了你知道了什么东西”看着王易瞠目结舌的表情,黑衣青年道:“你莫要以为我都是在诈你,与我而言,只要有三分可能找到‘它’的踪影,我就会下三十分的力气来寻找,如果你没有找到,只能算你倒霉了。显然,我和你都没有霉运当头不是吗?”
“没错”王易摇了摇头,“不过我还是觉得好倒霉啊,明明只是被人拖进来的,为什么受苦的人只有我啊。”说着,王易默默地看了黑衣青年一眼,道:“而且我也觉得你也很倒霉啊”
黑衣青年似是很感兴趣,“怎么说?”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在档案馆里都能发现你的踪迹,而在半空中就这么简单被你的幻象给欺瞒了”王易冷冷地道。随着王易的话语,黑衣青年笑了起来,“如果你说的是与你一同过来的女孩的话,那么她麻烦恐怕不小。我们虽然有些没落了,但还不是你们这等修士一个简单的引蛇出洞就能引出来的。你家师姐应该有我的一位师兄好生照料,说起来,我那位几位师兄的修为可是相当之出色呢,几乎都有着玄婴期的修为呢。。。。。。”
王易摇了摇头,“虽然我的话有些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嫌疑,但我还是想说一下,如果你有联系你那几位师兄的手段的话,不妨联系一下吧。”
黑衣青年顿时觉得自己忽略了一种可能性,虽然那种可能性近乎约等于零,但是还是存在的。几个接近玄婴境乃至玄婴境的修士围攻一个元丹巅峰修士,还能被这个元丹巅峰修士反杀的可能性有多小呢?真的很小,这方世界,到了元丹境以后,每个小境界和大境界之间的差距大得惊人,王易曾经在筑基成功之后,只在闭关室里待了半年,就将修为推到了筑基极限,但是在踏入元丹境这么长时间之后,还是在元丹一品晃悠,就足以说明元丹境每个境界的差别之大了。
还是那句话,即使可能性再小,元丹修士反杀的可能性还是存在的。黑衣青年顷刻之间就能找出四五个发生几率非常小的事件,其中就包括,高阶修士偶然路过,天上忽然掉下来陨石砸死了所有的围攻者,以及在玄元大世界几乎已经成为了所有常识的颠覆者、所有的计划都可能因为他们而破灭的,近乎是所有智者命中注定对手的存在——顶级天才!
黑衣青年没有去联系他的几位师兄,而是就这么冷冷地看着被挂在虚空中的王易,半晌,道:“王易,你能挣脱锁链的吧,别在装样子了行吗?”
王易陡然间浑身剑气大盛,周身剑气片刻之间就将所有束缚王易的锁链尽数斩碎,而后就这么淡定地站立在虚空之中,背后是不知何时出现的众生道和鬼道。鬼道化出百鬼夜行,众生道衍生芸芸众生,两把剑彼此显化出来的法相,布满了王易背后的天空。“既然你这么说,我要是不听从岂不是很不给面子?”
黑衣青年忽然又笑了起来,道:“说罢,要怎么样才能放我走?”
“你怎么觉得我会放你走?”王易收敛了剑气,转而释放出了元丹之后大大加强的杀气,在被鬼道和众生道法相铺满的天空,缓缓地出现了一道道空间涟漪,就像黑衣青年出现时候引起的空间涟漪一样,但是数量上却大大超出,原本囚禁王易的虚空此时竟然被空间涟漪布满。
众生道和鬼道不满地发出了一声剑鸣,然后回到了王易的背上。而此时,空间涟漪中逐渐显现出了一把把赤金色的长剑,其赤如血,其金胜王!无尽的长剑,剑尖尽皆指向黑衣男子,如若王易一声令下,就足以将黑衣青年射成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