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襄下定决心脱离泰元宗,并以其父亲留下的诸多法宝胚胎为代价,要求王易将其带离泰元国,带到东帝城去投奔她的亲戚,似乎是其叔伯辈的一位修士,认定这位修士足以在东帝城能够并且愿意庇护她。
说起来,王易在途中有时候也会想想,那个愿意并且能够庇护德襄的到底是谁,毕竟做了泰元王两年的保镖,对于泰元王的关系圈也算有所了解,但是思前想后,始终也想不到有心并且有能力去庇护德襄的人。泰元国毕竟太小了,只是一个在玄元大世界主大陆算不上号的一片分盟的一个势力而已,即使是在泰岳分盟,泰元国如果没有背后的泰元宗撑腰的话,真的什么都算不上,以泰元王的交际圈真的很难认识一位能够在泰元宗的索要下——好吧,哪怕只是泰元宗中的一小部分人的索要下——能够保住她的女儿的人。
但是,德襄却无比确定有这个人存在,这就让王易有些兴趣了,所以本来按照两人的规定是应该到了东帝城就分道扬镳的,不过,王易实在有兴趣,因此就主动提出多送德襄公主一程。德襄想来也是害怕万里长征在最后一米倒下了,所以也答应了王易的护送。
站到传送门前,德襄说明了一下要去的街区,旁边的站班修士点点头,就在手中的一块光屏上点了几下,而后猛地输送元力。传送门光华大亮,王易带头就走进了门中,其他人也就跟着进来了,似乎感应到所有乘客均已到位,传送门的光芒直接开到了最大。而后王易等人只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将自己往前拉,之后又是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后面将自己向前推,在之后又是有什么东西在往前拉,几番轮回之后,待到王易等人重新张开眼睛,目的地就已经到了。
在传送门前,王易极目远眺,却看不到街区的尽头,恍若一片没有尽头的城市一般。所有的建筑和设施,树木绿草花朵甚至一座喷泉都漂浮在空中,喷泉不知道从何处汲取水分,但是仍然在高处向着街区的地面铺撒着水流,地面上有一道河流似乎正是通过喷泉的水流积蓄而成的,就这样慢慢地流过空无一物的街区的地面。
是的,尽管很奇怪,但是在这片街区,地面真的是什么都没有的,一切的建筑设施都按照在地上的秩序,异常安定的漂浮在据地十尺之处,丝毫不动。这样,行人就尽可以自由自在地行走在这片空无一物但是仰头就是无尽风景的街区。
一位行人似乎是需要买些什么东西,打开门就打算从十尺的高处跳下来,似乎有什么减震阵法,仿佛从一层阶梯走到下一层的阶梯一样,轻轻地就走了下来,走到一处地方,又是朝着上方轻轻一抬脚,就轻而易举地走了上去,不耗丝毫力气。
王易是真的有些惊讶,问德襄道:“这是东帝城做的还是这里的居民做的,亦或是某位大师布下的阵法?”
德襄听到王易说道“大师”之时,似乎非常骄傲,挺起胸脯昂着脸正要说什么,孔乙己却率先打断道:“这位女士,你要投靠的长辈不会是农元业吧,一代天骄农元业?!”
被打断了似乎很不高兴,德襄小小地白了孔乙己一眼道:“没错,正是出身于散修却精擅阵法、炼器、制符、炼丹的全才,有大师的尊称,被誉为一代天骄的农元业。”
“哦?”一副满不在意样子的凌虚子也有了点兴趣了,颇为好奇地道:“农大师是什么存在我们自是相当清楚,可是他怎么与你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小国的公主扯上关系的,难道你们那里有什么特殊的材料是只有你们那里有的,然后农大师偏偏用得着?”
德襄的骄傲也发泄得差不多了,然后又是有些感怀地道:“农大师确实是偶然游历来到泰元国的一个边城,妾身当时正在那里游玩,正巧遇上农大师一身褴褛地在寻找什么,妾身观这位乞丐——别这样看着妾身,当时的农大师就是一身乞丐装——纵处于困境仍龙行虎步,气势非凡,故遣人询问他有什么事。当时农大师的回答在寻找一味药材,妾身当时就明白遇上奇人了,故而在大师离开之前,殷勤招待,似乎是取得他的一分好感,就留给我了一个令牌,让妾身如若有至于制物之学就去东帝城寻他。”
“那你为什么不去”这次发问的是李泽缘,“农大师何等传奇的人物,你跟随他哪怕学一点东西,都够你成为泰元宗的座上之宾了,怎么会落得如此境地”
其实王易是想问一下这个所谓的农元业到底是什么级别的存在,能把这几个人震成这样,就连白晶脸上的冰都化了,有些艳羡地看着德襄,只有丫头还不知所云地拉着王易的手,看着变得怪怪的叔叔阿姨们。也不怪王易,王易诞生意识毕竟才三年,能够知道多少东西?
“是啊,妾身即使跟随他学了一点点东西,都足以成为泰元宗的座上之宾,不会落得如此境地了,但问题是,妾身当时并不知道他是农大师啊,当妾身偶然知道那个令牌是农大师的东西的时候,妾身已然深陷于泰元宗之中了”德襄苦笑着说道。
众人一阵沉默,这也没办法,不过现在至少也算用上了吧。
德襄带头,在空无一物只有行人的广袤大地上走了大约十分钟,而后德襄就指着头上移动建筑道:“到了”
“这就是大师的家啊”王易看着上面一栋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屋子,在屋顶上,有一个简单的风车,慢慢地掀起清风,带来丝丝雨雾,丝丝雨雾慢慢地浸润了在这栋屋子周围的许多植物,显得异常洒脱,王易知道,这些植物在进行呼吸作用之时会将一些水分随着呼出的空气一同排出,而这些水分会在风车的旋转之下流转在此处,等待遇冷凝结的机会。还有风车,王易总感觉一定还有机关在掀起清风推动风车。
这个小的不能再小的简单机关,形成了一个很简单的循环,在这个循环中,作为主人的农大师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浇灌植物,还能让这附近一直处于温润的空气情况之中,当真是不凡。这个机关真的很简单,但是没有动用阵法所必需的核心能源,没有让多余的人力参与而是在其中的所有要素充分参与,做到对自然力量的完美应用。
传说中最伟大的布阵法是用最简单的材料就能用阵法的力量缔造出世界的阵法,最伟大的炼丹术是根本没有炼丹之后的废渣,将所有原料都充分运用之后的炼丹之术。最伟大的炼器术是只用简单的材料就可以练出最好的法宝,最伟大的制符术?这个应该问天道,天道不就是制造出了符箓就建成了玄元大世界这个伟大的世界吗?
总而言之,制物之术,其根本就在于充分利用使用的原材料,使之发挥出最大的作用,做出最完美的器物。每个大师都有自己的理解,都确立了走向这个终极目标的道路,而农元业大师似乎就选择了“循环”?
在德襄的带领下,众人依旧是简简单单地向上抬了下脚,立刻就感觉到身体就像飞起来一样,而后当抬起来的那只脚踩到实处之时,众人惊讶地发现,他们已然到了这间小屋的门口了。
德襄首先敲了敲门,然后没有得到回应,德襄似乎已经打听过这里的情况了,连续敲了三次门之后,对着门恭敬地行了一礼,就道:“妾身赵德襄,曾与大师于泰岳分盟襄湖城相遇,蒙大师青睐,曾赠与令牌一块。妾身资质一般,故而不敢打扰大师,然日前妾身家中蒙难,囿于敌营之中不得脱身,虽有心求助,然不得途径,后有友人襄助,逃得大难,故来投奔,万望接纳。”
将自身情况介绍过一遍之后,德襄就这样躬身而立,腰就这样弯着等待们的打开或者回应。王易等人面面相觑,但终归自己没有安排,也就站在德襄的后面,没有鞠躬,而是微微低头,等着大门的打开。
等了一个时辰,作为修士,身体自是没有大碍,站再久也可以,但是耐心相当一般的凌虚子就有些收不住了,将头抬起想要说些什么,然后,被知道凌虚子脾性的孔乙己一个眼神瞪了回去。王易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但是他心里想的是自己是送德襄过来的,既然德襄还要继续,那就继续下去吧,左右自己也不急。
而就在这时,原本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大门忽然凭空出现了一个长方形的凹槽,同时,一个颇为沙哑的声音也随之而传了出来,“赵德襄啊,自己把令牌放上去吧,难为你了,现在还想得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