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一封写给云起铭的信
这个冬天太寒冷了,我不停搓着手,在看见玻璃窗上那冻住了的雪花时,我的心连同整个身体都是寒冷的。
我跺跺脚,对着双手哈了两口热气,转过身决意要走。
云起铭,
我要走了。
这段时间,我总是在想,你于我而言是什么,我于你而言又是什么。
我总是这样对你恋恋不舍,明明你和她为你们的婚礼正忙得不可开交。
你不累吗?
白天属于她,夜幕降临就会出现在我身边。
我从第一天起,就知道,那个白色面具的人是你。因为,你的味道,我太熟悉了。
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觉得很悲哀,你到底对我是怎样?爱?真好笑!如果爱,就不会要娶她了。不爱,甚至厌恶?就不会一直出现在我身边。反正,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决意要走了。去一个没有你的地方,城市学号山区也罢,只要没有你,哪儿都好。至于谢覃遇,我不会和他有什么的,只要参与了我悲伤的过去的人,我都要逃离。父母,好朋友,爱人,也罢。
以后,你就好好的吧,安分点,不要让她伤心了,她也实在是一个惹人怜爱的姑娘,我看见了也忍不住想去保护她。
最后,恭喜你就要喜结良缘,和梦中情人永永远远在一起生活了,也恭喜你终于摆脱了万恶的前妻巫婆了。
白小兔。
(2)好朋友
白小兔是一个很矫情的女生,动不动就爱撒娇,声音嗲得比纯蜂蜜还要甜腻。
但,这只是偶尔的事情。
大多数时候,她都是一个不快乐的孩子。她的眼角时常湿润,她的心时常冰天雪地,她常常安静得如同一方死水。
她脆弱得要死,我却从来没有见过她哭泣流泪。只曾一次,电话里,她颤抖着声音伤心欲绝地说:“我不可能真正开心了。我发现我心里很乱,我似乎看见我心里长满了荆棘。那些荆棘缠绕杂乱,它们一直在挣扎,每挣扎一下,我的心就血淋淋一次,我的心就痛苦不堪,那种感觉,我无法形容,我就只是想,挖掉它,挖掉它!”
是的,她有心理疾病,而且病入膏肓。
这是源自儿童时期的回忆,源自家庭,源自生活,源自她自己。
她有着薄命的眉,悲伤的眼睛,薄情的唇,多愁善感的心。
本以为,真如她自己所言,她这一辈子找不着一个她拿命来爱的男人,本以为她这一辈子不可能去民政局和心爱的男生领结婚证,本以为她这辈子就算要结婚也是年华将逝的时候。谁知道,就在高考结束的那周,我们收到了她的结婚请柬。彼时,她才十八,身份证上是二十。
婚礼办得风风火火,整个市乃至整个省都知道了。上到市长,豪门过渡,下至普通高中生,都应邀而来,有些甚至是不请自来。
而原因,重点不在白小兔身上,而是因为新郎。
新郎云起铭,二十八岁,国内知名企业创始人,十分受省政府重视。
当我们被她要结婚这个消息震惊之余,接下来,她又为我们安排了两个超级地雷。我们被炸得下巴落地,舌头打结,大脑暂时性停止运行。
这两个地雷,一个是她的结婚对象是如此出名人物,另一个便是这号人物如此帅气。
震惊,不信,疑问,惊喜,羡慕嫉妒恨,我们的心理活动只能如此而已。
白小兔穿着传闻百万的婚纱,从红地毯尽头走过来,她像个高贵冷艳的皇后挽着她慈祥的亲爹的手,她的视线始终直直的看着前方。前方就是英俊帅气的新郎,但我切切实实在她眼里没有看到任何人。
亲爹舍不得将白小兔交给新郎,新郎有礼貌的对亲爹说:“爸,把她放心交给我吧,我会好好对待她的。”亲爹这才亲手将白小兔的手放在新郎手中。
司仪用专业的口吻说到:“云起铭先生,你是否愿意娶你面前的这位美丽的白小免小姐......”
新郎毫无疑问地说愿意,那声音清清淡淡的,像温水一样。
司仪转向白小兔,“白小免小姐,你又是否愿意嫁给你面前的这位英俊的云起铭先生?”
......
没人回答,婚礼现场一片寂静。
司仪好脾气的又问了一遍,“白小免小姐,你是否愿意嫁给你面前的这位英俊的云起铭先生?”
还是没有人回答。
现场顿时炸开了锅,人们交头接耳,眼睛却紧紧盯着台上那一对美丽的人儿。
双方家长都很紧张,白小免亲爹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却被旁边年轻的英俊男人拉住了。
作为白小兔同班同学兼室友以及好朋友,我小声喊了她:“白小兔,白小兔,该回神了。”白小兔似乎从一开始就在神游,即使她面前近在咫尺的是即将成为她丈夫的迷人帅哥。
白小兔突然睁大了眼睛,一副看见鬼的面容,就在我们以为她要不着边际地说“我不愿意”时候,新郎吻住了她。
这下,她是真发现了新大陆,没有狂喜只有惊吓。那双眼睛瞪得比在场所有人的都大。
在这出声不合时宜之时,司仪弱弱地埋怨道:“跳过了,跳过了,还没到这儿。”
他又小声嘟囔,“新娘还没答应呢!”于是,同时收到了所有看客齐刷刷的仇恨的视线。
新郎吻得深情,参加婚礼的人们看得忘情。
随着祝福声在黄昏里冉冉升起,人们在喜悦里醉生梦死。白小兔换下了婚纱,艳妆红唇地向我走来,手里端着一杯酒。暗夜的灯光下,她的脸一片惨白,她是不开心的,眼睛红红的,眼泪欲出未落。我昏昏沉沉从桌上爬起,也端起酒杯。我想我的脸一定比夕阳的血色还要红上几分,这样喜悦的时刻,怎能没有红酒配上?我歪歪扭扭将酒杯里倒满红酒,醉人的酒香从杯中溢出。
我笑着和她碰了杯,一口饮尽,我说:“白小兔,你这没人性的,不是说好一起单着嘛!”
我倒在她的怀里,眼睛已经疲倦得闭上了,嘴上却喋喋不休,“原来你喜欢男的,呵呵。”
“我养的猪学会拱别人家白菜了。”
“那男的年纪轻轻就瞎了。”
“占着茅坑不拉屎有错,但是看着别人蹲上了,我又特难过。”
她轻轻拍打着我的背,我渐渐失去意识,她在我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她说:
“我最难过的就是不能成为你的伴娘了,我的好朋友周薇薇。“
可惜,我永远听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