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像世界极其辽阔又罕有人迹,除了书院在镜像世界设立的几个据点以外,书院也不会浪费资源建立传送阵。
所以常东升他们要赶去缙云九峰便只能靠飞行,好在镜花堂距离缙云九峰也不算太远,以常东升等人的速度,五日便可抵达。
蔚蓝的天空上,一艘小型飞船在匀速前进着,这是书院为出任务的弟子提供的飞行法宝。
小型飞船的速度还算不错,更重要的是操作简单,只需一人向刻在飞船上的阵法提供元气便可飞行,其他的人便可趁空修行。
距离常东升等人从镜花堂出发已过去四天,这四天的飞行还算平静,就算有不开眼的荒兽前来袭击,也被好战的书院弟子们用兴奋的心情击毙,收下的荒兽尸体倒是可以让他们回到书院以后换取不少功勋。
按照既定的顺序,今天该由常东升负责飞船的运行,只不过此刻大家却没有静心修行,齐齐围在常东升身旁看着远方。
缙云九峰连绵巍峨的轮廓已隐隐出现在大伙的视野,大伙都明白真正的危险就要来临,前几日遇见的荒兽可能在这里只能算作食物链的最低端。
一只荒鹰展开近两米长的翅膀,盘旋着扑向飞船,一道闪电,一道剑光,分不清谁前谁后,瞬间将荒鹰击杀,一阵清风将荒鹰的尸体吹进飞船,又被轩辕不赌收取。
“小心些,这里的荒鹰要比以前那些强大不少!”谢语梦说道。
杜青没有说话却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方才就是他与谢语梦出手将荒鹰击杀,自然他们有着绝对的发言权。
“看,那是什么?”专注操控着飞船的常东升忽然大叫。
大伙放眼望去,只见飞船外一道翠绿的光芒一闪而过,以众人的眼力竟没有看清什么就已消失不见。
目目相对,常东升等人却不由得有些心悸。
好生恐怖的速度,万幸它只是从飞船旁边飞过,若是它有意攻击他们,一众人竟谁也没有信心可以在它的速度下保住性命。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庞武呢喃着,小腿还在不可控制的颤抖,最擅长速度的他在它面前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蜗牛。
“羽如翡翠,喙比金刚,风驰电掣,刺鸟不返。”作为众人之中学识最渊博的轩辕不赌,双眼还有些发直的呢喃着。
“什么东西?”心悸之后,常东升被勾起了好奇心。
呢喃之后,轩辕不赌终于回过神来,大声喊道,“快追!”
“追?”庞武怪叫一声,便是连杜青和谢语梦也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常东升却下意识的调动了方向,向着翠光消失的方向追去。
对常东升的行为,众人倒是没有什么意见,他们信任彼此,只是依旧目光灼灼的看着轩辕不赌。
“刺鸟,那是刺鸟啊,刺鸟不返的刺鸟啊!”轩辕不赌高声呐喊,情绪激动。只是看着众人依旧不解的目光,终于平静下激动的心情。
“如果说有一种荒兽可以让所有修行者都产生钦佩之情的话,那一定会是刺鸟!”轩辕不赌的目光像是燃着火光。
“羽如翡翠,喙比金刚,风驰电掣,刺鸟不返!用最深痛的巨创换去最美好的东西,这就是刺鸟!”
“通常在人们看来,刺鸟的一生是孤独的,悲凉的。刺鸟无脚,从离开巢穴,第一次展翅飞翔开始,它的生命就只能毫不停歇的飞翔,直到寻找到传说中的荆棘树。
然后找到最长、最尖的荆棘,用尽所有力气,让荆棘刺入自己身体最薄弱的地方,和着血泪放声歌唱,那凄美动人,婉转如霞的歌声令世间所有声音在刹那间都黯然失色,一曲终了,刺鸟气竭命陨,以身殉歌。
以惨烈的悲壮塑造美丽的永恒,给世间留下一段绝唱。”
“可以说,刺鸟用它一生的悲凉换去刹那的芳华。不达目的,不停飞翔。苍天给了它无与伦比的速度,在寻找到荆棘树前,它无可阻挡。
即是是神挡在了它的前方,它也会用它无与伦比的速度和它坚硬的喙破开一切阻挡!”
轩辕不赌指着刺鸟消失的方向,满目激昂,“你们注意到了吗?它刚刚的趋势分明是在下降,那里必然有它寻找的荆棘树,我们快去,听那一段凄美绝唱,离得越近,受益越大。”
“那还等什么?一起发力把飞船速度提到最高。”众人对视一眼,齐齐向阵法中注入元气,飞船速度在刹那间提升。
片刻之后,疾驰的飞船猛然停滞,是一声高昂让常东升等人停下了注入元气的动作。
那是鸟鸣,那是歌唱,那是世间一切词汇都无法尽述的动人声音,它是孤鸟的歌,它是刺鸟的芳华。
时间在这一刻停止,空间在这一刻凝固,所有在镜像世界的人,所有生存在镜像世界的荒兽,甚至是所有生长在镜像世界的花草树木,都在这一刻用心聆听。
也许在这个世界,常东升五人已是最靠近这歌声的人。
他们忘却了时间,忘却了空间,甚至忘却了身边的人和物,他们的心,他们的灵魂,只剩下这婉转如霞的美妙歌声。
他们的心很平静,他们的灵魂却在颤抖,哪里有孤独?哪里有悲伤?他们听到的是刺鸟一生的向往!他们听到的是刺鸟完成一生夙愿的满足于美好。
他们的灵魂在歌声中蜕变,他们的道心在歌声中变得更加坚定。刺鸟用它的生命献出一曲芳华,也给世间留下无数美好。
是永恒,也仿佛只在刹那,一曲终了。常东升五人睁开双眼,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
再次催动飞船,在不远的地方,常东升他们找到了那棵模样普通的荆棘树。
看着悬挂在最长、最尖的荆棘条上的刺鸟,众人默然不语,只有眼神中那抹化不开的敬佩在表达着他们此刻的心境。
“刺鸟的尸体值九十功勋,刺死刺鸟的荆棘条值五十功勋,不过我想只取荆棘条,将刺鸟厚葬,你们觉得怎么样?”轩辕不赌的声音有些低沉,却笃定人们会赞同。
“我来吧!”庞武用他一生中最严谨的态度飘向荆棘树。
只是当庞武的手即将抚向刺鸟的时候,却听到常东升的一声大喝,“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