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哈哈……”
丝毫不顾及形象的肆意大笑,自然是从叶彦口中传出。
“眼睁睁看着老友被杀也不敢出头的缩头乌龟也可以是神?笑死人!”风九口中说着笑死人,却并没有笑,只是眼神中满是嘲讽。
徐青衫抱着剑一脸冷酷,只是看着老者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白痴。
“神?”陆铭摇摇头,用他一如既往的平淡语调称述着,“这方世界早就没了神!还敢自诩为神的,不是疯子就是傻子。”
“你们……”四人的态度让朱衣老者勃然大怒,不过又很快压抑了自己的怒气。
“不过是趁一时口舌之利而已,待会儿你们临死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多么可笑。”
“可笑的是你。”一向沉默寡言的徐青衫开口即意味着战斗的开始。
前一刻还怀抱在胸前的长剑,在音落之时竟已递在朱衣老者面门之前,直逼老者眉心而去。
“好快!”老人面对极速刺来的长剑竟不闪不避,像是在赞叹一般,不过面容上却是轻蔑,“不过,速度对我毫无意义。”
仿佛是在证实老人的言语,眼看着长剑就要刺进他的眉心,长剑的速度却陡然间降了下来,远远看去竟像是停顿了一般。
“绿老头,这是第一个!”老人自言自语间,一掌拍向徐青衫的胸膛,速度并不算快,却要比放慢的长剑快上许多。
照此发展下去,朱衣老者的手掌必然先一步映上徐青衫的胸膛。一切发生得太快,徐青衫的思维好似也跟着他的长剑一起变慢,竟忘记了规避。
“走着。”
眼见着形势突变,徐青衫就要毙于朱衣老者掌下,其余三人自然不会不闻不问。
只见叶彦一声轻喝,双手一拉一送,天地旋转。
“啪……”
一声轻响,肉掌与肉掌相接,八角亭内徐青衫的身影不知何时消失不见,停留在那里的换成了风九。
以掌对掌,风九拦下了朱衣老者的攻击。只是嘴角的鲜血,显示着他拦下这一掌并非全无代价。
“移形换位!阵法?”老人眼角闪过精光,身影闪动,第一次主动出击,竟不是近在咫尺的风九,反而是距他最远的叶彦。
朱衣老者虽有故步自封之疑,却不愧其强者之名,刹那间已判断出这场战斗的关键,不在率先攻击的徐青衫,不在拦下他一掌的风九,也不在最强的陆铭,而在于以阵法掌控全局的叶彦身上。
“死吧!”眨眼之间,朱衣老者的身形已出现在叶彦面前,一掌拍向他的天灵盖。
此时,四人中最强的陆铭终于出手。一指点向朱衣老者的后心,攻其必救。
朱衣老者本不予理会,肉掌不依不饶的拍下,却忽有所感,陆铭的指劲在他慢半拍的规则下,速度纵然下降,却依旧能威胁到他。
即使他能先一步将叶彦毙于掌下,但他也必然伤在陆铭指下。
优柔寡断的性格让他缺少决绝,朱衣老者不想搏命,只得闪身让开,暂时收起击杀叶彦的想法。
战局在这一刻进入僵持,老人的确足以自傲,他面对的可是万道书院四名扣心境强者,一个照面竟伤了其中一个。
若不是他不愿搏命,书院四人又配合无间,恐怕叶彦此时早已毙命。
恰在此时,为常东升疗伤的风琴收回她的手,皱一下眉头,说道,“没时间耽搁了,小常的伤太重,必须回去医治。”
“嗯?”
首先做出反应的却是朱衣老者,他的身体紧绷,警惕心瞬间提升,“难道他们还有什么绝招不成?”朱衣老者暗道。
然后陆铭四人微微一愣,竟不理会老者,回头看向常东升。
“好机会!”朱衣老者心中暗叫,紧绷的身体如离弦之箭,再次扑向叶彦。
然而未等他的手掌抬起,朱衣老者的身体就彻底僵住,他的身前哪里还有叶彦的半点身影,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陌生人。
一个一身黑服,手持长刀的男人,背对着朱衣老者,他是才出现,又好似一直都在。
老人盯着黑服男人的长刀,瞳孔不停地收缩,惊讶、恐惧,让老人的嘴不自觉的颤抖,甚至连语言也变得结结巴巴。
“刀……刀……怎么会?你……你…是谁?”
黑服男人根本不理会口齿不清的朱衣老者,瞥了一眼双眼紧闭的常东升,好似比较满意,然后对风琴说了句,“走吧。”
长刀轻舞,偌大的一片蓝天,竟在刹那间被长刀划成两半,风琴抱起常东升,看了黑服男人一眼,满目柔情,然后飞身离开。
陆铭拉起谢语梦,向着黑服男人点头致意,会同其余三人一道离开。
而朱衣老者至始至终保持着刚才的动作,仿佛他的眼中再也没有了其他,只留下深深的恐惧,嘴一张一合,似在不停地念叨着一个“刀”字。
此时,黑服男人好似终于忆起朱衣老者的存在,缓缓回过身,打量着朱衣老者。
朱衣老者看见了黑服男人的脸,眼中的恐惧更深了几分,一张一合的嘴也在瞬间停住,仿佛连颤抖也不敢了。
半响,黑服男人开口,“本来我是不欲杀你们,准备给你们一个差事,护住我的弟子。”
适才还自诩为神的朱衣老者听到这句话,毫不犹豫的跪下,脸上露出求饶的神色,连连磕头,竟是不敢多说半个字。
“可惜绿老头自己找死。”黑服男人的目光停留在不断磕头的朱衣老者身上,“而你,竟然想杀我的弟子。”
朱衣老者身体一僵,不敢解释,只是磕头的速度更快了些。
“也罢,念在你与先祖总算相识一场,你自裁吧。”黑服男人竟不再看老者一眼,说完便消失不见。
朱衣老者的身体终于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半响,老者咬着牙站了起来,看着被劈成两半的天空,眼神不断变换。
恐惧、绝望,然后是释然、解脱。老人举起了手掌,露出最后一丝挣扎,然后毅然决然的将手掌拍在了自己的天灵盖上。
手掌下的头骨开始碎裂,却没有一丝鲜血流出,“啪。”破碎蔓延,老人的身体像是一张被打碎的镜子,散成颗粒,微风过后,一粒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