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意思的话,周彬也说过,常东升之所以重复,是因为这是一个理。无论从哪一个角度,这个理都站在常东升他们这边。
这个理其实凧钏也是认可的,但现在他却不想认这个理。
没人知道凧钏曾经历过什么,只能知道的是,经历过那些的凧钏,早已将一颗心磨得冰冷,早已习惯不再相信任何一个人,而蜃宝对凧钏有着极其重要的作用,所以他选择了不认这个理。
凧钏也有着他的理,那便是他的实力。问题终归要解决,凧钏既然因为不信任而不认常东升他们的理,他就必须用他的理让常东升等人承认。
因此,凧钏已不欲再多作交谈,从一开始他就表现得很急切,哪知道心中的犹豫让他耽误了更多的时间,他已经没有耐心再磨蹭。
杀两个是杀,杀三个也是杀。凧钏相信,只有强者才是最有理的人。
万般争辩,终究还是要靠实力说话。凧钏伸出了手,已然回归黑暗的夜空,有黑色的长剑,自然落入凧钏手中。
常东升也不再言语,时间或许还是不够,但凧钏已经用行动表现出了他的决心。
常东升的嘴唇又有些干裂,这是兴奋的前兆,要战,作为战斗狂人的他,又怎么会畏惧。
没有人再说话,显然周彬和赵鸿也在这一刻做好了战斗的姿态。
或许是凧钏表现出的实力已经得到了三人的认可,现在凧钏对立面的三人谁也没有先行动手,这或许是他们潜意识将自己放在防守反击位置上的一种表现。
毕竟连常东升这个进攻狂人也知道,率先动手,必然会承受实力更强的凧钏雷霆一击,他可不想在一开始就受到重创,所以一向莽撞的他,这次也求了一个稳字。
作为更强一方的凧钏显然没有那么多的顾虑,即使他现在要面对的是三名天骄。
抓住从夜空摄取的长剑,凧钏的动作没有任何的停顿,一道道黑色的剑气,即使在夜空中也尤为明显,因为它们比夜空黑得更为透彻。
黑色的剑气分袭三人,却被常东升一人拦下。谁言常东升不主动,常东升一身战力只为进攻而存在,不主动出击,却并不代表不主动迎战。
凧钏的黑色剑气刚刚挥出,常东升已然主动迎上,分袭三人的剑气还没来得及彻底分开,常东升用花间错移动的身形就已经到了。
剑气停留在常东升三尺之外,却也进不了他三尺之内。一缕缕剑气散发着惊人的威势,不断地突进,然而三尺这个范围却像是它们的终点,无论剑气如何的突进,也不得前进半分,反而被磨去威势,慢慢消融。
能有这样的成果,皆因常东升三尺之上有骄阳,以黑暗为源的剑气,又怎么斩得进骄阳笼罩下的阳光区域。
是的,这是域,是常东升这段时间进步的成果,经过精进的域再不像原来那么范围广阔,它只笼罩常东升周围三尺。
域更小了,却也更加成熟而凝实了,当然它的威力自然也更加惊人了。
这是常东升在玄天宗问道战中得来的领悟,又经历过这段时间行走感悟的沉淀,它还远远没有走到尽头,但现在看来,却好似已经足够强大。
“如果太阳升而不显,只存心中,这一战我毫无机会。若是阳升一尺,你我之战胜负难明。而若是阳升两尺,你等三人可与我争锋。阳升三尺,差点意思。”
不愧是公认第一天骄的眼光,凧钏几乎在瞬间便已经推测出常东升后面的修行方向和大约的战力层次,只是言外之意却是常东升现在的实力固然可观,却依旧还达不到三人联手就可以战胜他的程度。
常东升惊异于凧钏的独到眼光,却并不在意凧钏的点评。
“是胜也好,是败也罢。战斗,战斗,总是要斗过才会知道结果。”常东升说着指指头上三尺的太阳,“而且,谁又能保证,它不会在战斗中变成两尺范围呢!”
“战修!”对于常东升这近乎天方夜谭的狂言,凧钏不止没有嘲笑,反而赞同似的点点头,因为常东升已经用事实证明了,他已经比原来表现出来的层次超出了太多太多。
“以战融道,事实上万道书院的每一个弟子,在你这个阶段走的都是这样的路,在这样的时期,于战斗中突破并非稀奇,因为拥有问道钟的万道书院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说道这里凧钏话锋一转,“但是也正是因为问道钟,让你们的战修之路变得儿戏,像是在温床中的培育,缺少了真正血腥的战斗,没有经历过风雨,又怎么能够磨砺出真正的铁血强者。况且,这里不是问道钟,这是随时会分出生死的战斗,你觉得我会给你机会在战斗中突破吗?”
“我的机会向来不喜欢别人给予,我更喜欢自己争取。”常东升声音低沉,似在追忆过往,“我很佩服你的实力,也惊异你独到的眼光,只不过在我看来,你被某些事影响,让你的思想变得偏激。在你看来我们只是在温床中成长,可是你又怎知我们这一路没有经历过生死。”
不知不觉,凧钏又一次陷入看似毫无意义的争辩,意识到这一点的凧钏心中暗叹,“如果你再弱一点就好了,这样的你,却是没有任何办法让我有留手的可能!如果要怪就怪你走得太快战力太强,亦或是怪我还是不够强大。”
凧钏的气质在这一刻完全变了,如果说刚才的凧钏还是一座看不见顶的高峰的话,那么现在的凧钏已是一柄饱饮鲜血的利剑。凌厉的杀气几乎让常东升有一种重新面对百人翊卫的感觉。
“这是要杀多少人才可以凝聚出这样的杀气啊!”感受到凧钏气质变化的并非只有常东升一人,周彬和赵鸿亦然在第一时间有了最直观的感受,因为他本就是对着他们三人释放的杀气啊。
或许在之前的战斗中,凧钏的确已经尽了全力,但那更像是一种切磋性质的斗战所付出的全力,而现在却是尽的杀人的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