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张挺积蓄着对高山的不满度时,方纯青则在各大商场里转悠,人越多的地方,越容易混杂着“Judas”,而他们最容易成为“马太福音”的目标。
他在傍晚时刻来到一家小吃店。
店内的装潢就像古代的民居一样,是家平房结构的雅致小店。走进门就是收银台,店里面摆着六张桌子,最里面则是厨房。
方纯青在离店门最近的桌子旁坐下,女店员马上拿着菜单走了过来。瞥了一眼菜单,方纯青点了“拉面夹膜套餐”。牛肉拉面配上肉夹馍,这个组合跟方纯青现在的心情很搭调。顺便,因为是晚上所以还点了啤酒。
方纯青静静地等着。店里面还有另外五个客人。其中两个人穿着某处工地的工作服,另外两个则是身穿西服的白领,每个人都正在往嘴里猛扒食物。夜宵时刻,司空见惯的日常景象。
其中第五个客人引起方纯青的注意,那个人的长相很有威慑感。一头雪白的短发,看起来要比他实际的年龄老很多。一身发达的肌肉,所以脖子看起来特别短。鼻子很粗,下巴也很大,一双悲伤的眼睛就像是被雨淋湿的野狗一样。
长得很耐人寻味啊。
等着等着,方纯青想起了过去看过的电影里的场景。无所事事的时候,他总会思考关于电影的事,整理那些自己喜欢的场景。
方纯青想到的是黑白老电影《非洲女王号》。
电影的背景是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的非洲内地,讲的是一条破船击沉德国军舰的故事。破船上的乘员是亨弗莱·鲍嘉饰演的奥尔纳特船长,凯瑟琳·赫本饰演的罗西。凯瑟琳·赫本洗澡下河结果却上不了船的那个场景尤为可爱。
终于,方纯青的拉面和啤酒送来了。
本来打算等东西上齐了再吃,但肉夹馍却还没做好。
方纯青耐不住饥饿感,只好先吃起拉面来。筷子一停不停,没几下汤碗便见底了。
又过了几十秒,肉夹馍也送过来了。
这时,那个白发男在餐桌前抬头痛哭起来。其他的客人虽然一瞬间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但马上装作没看见继续吃起饭来。
白发男流着泪站起身来,用单手抓起自己用的桌子堵在了店门口。接着又把没人用的桌子也搬出来堵上。不只是桌子,连椅子也堵上。就这样架起了简易的路障。
“……”
其他的客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白发男。
方纯青停下筷子,白发男的行为很异常,但是动作实在太过流利,反而令人一时无法做出反应来。
是异能者么?
封住出入口后,白发男大踏步走进了厨房,那里有一对看起来像是夫妇的男女正在工作。两人看到白发男那巨大的体格,吓得直打哆嗦。
白发男找到了后门,用洗地用的粗橡皮水管卷住门把,牢牢地固定起来。
“这位客人,不好意思那里是……”
女店员走来提醒白发男。
但白发男二话不说抓住了她的头发将他拽倒在地,将她拖到了厨师夫妇的面前。虽然女店员拼死挣扎抵抗,但白发男完全不为所动。女店员死命挥舞着双脚,将厨房里的盘盘罐罐踢得满地都是。
白发男拉着女店员的头发把她提了起来。啪啦啪啦,伴随着头发被硬生生拔掉的声音,头皮撕裂,血肉模糊。白发男用另一只手抓住女店员的脚,倒提着将她按进了盛满滚汤的锅子。
女店员的脑袋和锅子狠狠地砸在一起,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女店员的上半身沉在锅子里,下半身则像在跳水上芭蕾一样伸在外头。她大概已经因为烫伤的刺激而失去意识了吧。锅子里溢出来的热水落在炉火上,散出阵阵白烟。
此时又有人开始哭泣,随后开始发疯般的袭击。
这个厨房里到处都摆着大型菜刀。女厨师伸手拿起一把铁板一样的宽刃菜刀。
她对着男厨师挥下了菜刀。
菜刀从太阳穴一直砍到了鼻子的位置。
男厨师的鼻子和嘴巴中”噗噗“地喷出鲜血。在菜刀劈砍的压力下,连左眼球也被削掉了半个。
女厨师满足地放开了手中的菜刀,任凭菜刀插在男厨师头上。男厨师虽然瞬间毙命,但依旧保持着站立的姿势。
这家店主人的老伯挥起自己拿着的菜刀向方纯青砍来。
方纯青来不及躲闪,伸出左手接下了刀刃
“对不起,老伯。”
方纯青在店主老伯的肚子上踹了一脚,令他无法动弹。
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受陨石影响,不对,不像是……
另一边,西服白领随手抓过一个茶壶,将茶壶嘴插进了另个白领的右眼。
壶嘴一口气插到了深处的血管。
白领发出了“咦、咦”的奇怪声音,颤抖不止。
仿佛将茶壶盖打开的的话,血就会喷涌而出一般。
那两个工人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想要逃出去,但无奈出出口已经被白发男搭的简易路障堵住了。虽然是临时搭的东西,但仅靠普通人的力量是难以在短时间内移除的。
方纯青跑过来,既然没搞清事情的真相,先让无关人员安全离开。
这种路障,凭借自己的光之力能瞬间破坏。
双手张开,开始蓄力。
惊讶的是,方纯青发现自己无法使用异能,整个身体也感觉不到能量的流动!
白发男拿起炒菜的铁锅,快步向客桌走去。
西装白领想要袭击白发男,却被他用炒锅砸中了后脑勺。西装白领的后脑勺顿时凹了下去,就像是被拔了气的足球一样。两只眼睛歪向了不同的方向,倒地毙命。
白发男将炒锅像飞盘一样投出去。因为他的力气远超常人,投出去的炒锅切断了一个工人脖子。鲜血洒落一地,散发出血腥的气味。
剩下的那个工人完全陷入了恐惧,脚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拼死地驱动双手想要与白发男拉开距离。
没办法了,只有肉搏了。
方纯青冲上去抓住了白发男人,使出异能者异于普通人的脚力,将白发男脚上的骨头踩了个粉碎。
白发男并没有因为受伤而大叫,反倒一把抱住方纯青的肩膀,再从身后勒住他的脖子,巨大的臂力与被压制的身姿,使方纯青完全用不上力。
“叫我阿超就好”。
这是方纯青晕厥前听从白发男口中听到的话。
与此同时,在不远处的楼房内,另一个男人用望远镜注视着这一切,随后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接起电话的人是一个女性。
“不好意思,我是四分卫……”
“怎么了?”
“杀了四个人,哦,不对,现在是七人,还有抓住方纯青了,请派出‘清道夫’。”
为了掩盖各种杀人事件,需要最高效的劳力。而“清道夫”就是马太福音为此成立的隐蔽社团,用盐酸和漂白剂清理现场,必要的话甚至放火湮灭证据。它们存在于各大城市,庆山这个城市也不例外。
“阿超杀人还是一如既往地大排场啊。”
派遣“清道夫”的女人——玉园说道。
“抱歉。”四分卫道歉道。
“但是,除了动手之外别无他法。”
“我明白,毕竟对方是‘裁决斋’的人嘛。”
“但是……”玉园提出了条件。
“‘清道夫’也不是做义工的。所以作为补偿,你们来为我做点工作吧。”
“为了你?”
“确切的说是为了组织。”玉园做出了指正。“扩大我的权限,是跟组织——‘马太福音’全体的利益息息相关的。”
“我就奇怪了。”四分卫问道。“你不是社团的头目吗?”
“当然。充其量也就是个‘地区代表’罢了,对手可不少。”
“我头次了解你们下边也有权力争斗。”
“并不是单纯的权力。正确的表达应该是‘争取优先权’。处于顶点的是钱老板的亲信,那是谁都无法撼动的。”
“我对这些竞争毫无兴趣。”
“但也有对此深感兴趣的。”
她接着说道。“你有没有想过钱老板为何如此执着那个男孩,还有最近突然大范围的抓捕‘Judas’。”
四分卫一直没有考虑过这件事,只是单纯认为钱豹是为了延长寿命才不断抓“Judas”,从而继续壮大组织,直到有实力支配国家的那一天。
“钱老板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什么没人知道,但最终结果绝对会影响到所有异能者,已经有不少社团蠢蠢欲动了,我可是站在组织这边的,所以当务之急是提高我是权利范围。”
玉园一边用她那条像蛇一样细长的粉色舌头舔着自己的嘴唇,一边微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