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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寻找

又是一个晴朗的秋日,清风拂过面孔,树影婆娑,惊得落叶慌乱飞舞,鸟儿在枝头唱着属于秋日的颂歌,一束光穿过树梢,打下点点斑驳。一行人来到明天八中,他们手里拿着记录本,说说笑笑,一点都不像是来选人的。

“这里挺不错的,应该能找到好料子。”

“这里虽说是全省最好的学校,但在艺术方面怎么样也是无从得知的。”

“说的也是。”

而另一头,高二(7)班格外闹腾。下周一,高二年级段要去秋游,几乎此时7班的人满脑子都是关于秋游的计划。

“我要去带好多零食,还有爱心午餐,分你一份。”

“我们应该去乐园,痛痛快快地玩一把!”

“这个主意不错啊,到时候我带个手机,咱俩合照,发QQ。”

随着一声清脆的敲门声,整个班级瞬间安静了下来,觉着是班主任。坐在靠门的同学,紧张兮兮的,忙着去开门。

“切——”一阵唏嘘声,不是班主任,而是一个对于他们来说格外陌生的面庞。风调皮地透过他的衣袖,摆动他的刘海,也牵起了他脸上的微笑。他深邃的目光,她一对上,就像是有冬日里的一抹暖阳,懒懒地照在心上。

“洛叶~凌若轩、亿蓝泽,我来看你们了。”这人便是韩旻。

洛叶欣然一笑,大声喊道:“我们下周一去秋游,你们学校放假吗?”

“不放假我也可以放假的。”这句话大抵就是默许去了吧。

韩旻缓缓向洛叶走去,手里像是拿着什么。教室里的花痴立刻脑补到一个身穿西装,相貌堂堂的男子手捧一束玫瑰花,脸上带着比花还好看的笑。他迎面走来,后又单膝下跪,“你愿意嫁给我吗?”然而正当这些花痴要喊“在一起”的时候,门“吱呀”的呻吟声愣是把她们扯回了现实。

“什么事啊,聊得这么起劲?”不知何时闯入的那人已然到了亿蓝泽旁边,向其投去炽热的目光,似乎是想让他给个答案,可后者无动于衷,专心写着自己的题目,仿佛与自己毫无干系。她只好又将目光转向斜前方——洛叶在的位置。

“秋游啊。一起去吧。”洛叶答道。

“是啊,我们五个一起去吧。洛叶是新同学,作为班长的我也该多照顾些。”同桌的凌若轩这么说着。

洛叶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刚想启唇拒绝,却已经有人抢先应许。

“好啊好啊,亿蓝泽也会一起的对吧?”白冉儿兴奋地拍起了手,见大家奇怪的目光的汇聚过来,又补充,“有学霸在……比较,比较,买东西什么的,比较省钱——”

“你,你们说是吧?”白冉儿尴尬地笑了笑,试图掩饰过去。

这时,一个瓜子脸女孩,一副高傲模样,气势汹汹来到洛叶身边,凑在洛叶耳边恶狠狠地说了句:“等着瞧。”

幼稚。

“我看你眼神不对,安蓓和你说什么了?”待女孩走后,凌若轩有意无意地问道。

她掩过心中的嘲讽,轻描淡写地说:“没什么。”

“别什么事都藏在心里啦。”韩旻无奈地摇了摇头,她还是这种性子,一点都没变。

一旁的白冉儿可纳闷了,这亿蓝泽半天都没说一句话,一直盯着眼前的试卷,刷刷刷地写题。她也就只好当做自己也喜欢的样子,直直地看着她平日里最不愿意面对的数学题。

突然,广播中响起了广播员的声音打破了现时的局面:“播送下面一则通知。有意参加练习生竞选的同学去阶梯教室进行报名。通知再播送一遍……”

那时,洛叶还来不及思考,身体不听使唤地已然向教室外跑去,不顾还在原地的几人,不顾教室里其他人的怪异目光。

每跑一步,似乎都是踩在梦的云朵上,软软的,她感觉自己好像插上了一双翅膀,就快飞到了……

可她倏然察觉——自己并不知道,阶梯教室在哪。尴尬,她脑海仅存这二字……

“呼~跑这么快。”凌若轩不知什么时候也跟了上来,接着而来的是韩旻、亿蓝泽、白冉儿,虽然说亿蓝泽是极不情愿的,却也被硬生生地拉出来了。

阶梯教室。

门口的人早已排了一条长龙,但队伍动得很快,很多人甚至都没有写报名表就因为外表直接被刷了下去。

留下来的寥若晨星。

“哇塞,我是可以当练习生了是吗?”这是一个身穿淡蓝色短裙的女孩,头上戴着一个偌大的蝴蝶结,吹弹击破的小脸,更是给她添了几分可爱。她笑靥如花,柔声说:“我叫林梦颜。你们呢?”

他们一个个都报出了自己的名字,唯独亿蓝泽没说。最后他只好轻吐“亿蓝泽”三字。

“我收你做我妹妹吧,叫我韩旻哥哥。”韩旻开玩笑地说着。

“拜托,我不就是上高一嘛,干嘛做你妹妹。”林梦颜有些生气,不高兴地撇了撇嘴,却不失可爱之气。

凌若轩看着眼前的林梦颜,有着说不出的熟悉的感觉,似曾相识,却又是未曾见过。他注意到自己自打来到阶梯教室后,这林梦颜就一直有意无意地盯着自己看,仿佛自己欠了她几百万似的。但或许也是错觉吧。

“请各位同学上台抽选表演顺序,此次表演临场发挥,考验你们的表演能力和应激能力。”

“什么还要表演?”下面就有同学开始唉声叹气了。

同学们一个个上台,从箱子里掏出纸条。

洛叶拿完纸条后,紧紧攥着,很久没有打开。许久,闭上眼,颤巍巍地启了那半折的纸条,第一个数字是“1”……第二个数字……没了??!她心一慌,什么,她是第一个!

她是很喜欢唱歌,也唱得不错,可现在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唱歌,还是第一个,不禁有些慌张起来。舞台灯光打下来,红绿交错,所有的掌声所有的欢呼所有的鲜花,这确实是她想要的,可她真的能做到吗,她并不勇敢……

“没事,有我在呢。洛叶相信你自己。”韩旻看到她手中的号码后,对她会心一笑。

待到台上的主持人叫了三遍一号后,她才缓缓向台上走去,步步艰难,步步接近,步步远方。她深吸一口气,接过麦克风,唱着那首她最喜欢的歌《淋雨一直走》:

Oh

人都应该有梦

有梦就别怕痛

有雷声在轰不停

雨泼进眼里看不清

谁急速狂飙

溅我一身

的泥泞

…………

淋雨一直走

是一颗宝石就该闪烁

人都应该有梦

Oh

有梦就别怕痛

淋雨一直走

是道阳光就该暖和

…………

人都应该有梦

Oh

有梦就别怕痛

虽然整首歌下来她也没有看评委一眼,但也算是顺利地结束了一整首歌。下面瞬间稀里哗啦地响起一片掌声。她第一次觉得或许自己不是那么地不堪。其实她自己也觉得奇怪,有时候她的内心是绝对自信的,有时候却自卑得,胜于似海的春,胜于似火的夏。

下一个是林梦颜。她似乎一点都不紧张,全程一直带着她甜美的招牌微笑。她唱的是《小幸运》,简直堪称天籁之音,洛叶都一度怀疑自己会落选,毕竟是第二个就如此优秀了。林梦颜的歌声打动了全场,包括那些在阶梯教室外观看的人。有个评委激动地站起来说:“这真是我听过最好听的声音了!一点都不夸张!”

经过了林梦颜之后,其他人的演出意外地都很平平淡淡,没什么突出的地方。白冉儿的是舞蹈,虽然不同于他人,可却有些乱糟糟,动作很是僵硬。

很快,轮到了凌若轩,他们三人正好是最后三个,也就想着一起表演。

“可以三个人一起吗?”

“那是自然。但配合得好不说,要是配合不好就十有八九是全场最低分了。”那位评委提了提眼眶,用尖锐而挑剔的眼神打量着他们三人,继而又说:“快上台吧。”

“跟着我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舞台上三人各有千秋,摆出各种姿势。不知是谁还向评委伸出了“神来之手”,格外撩人,仿佛是有过多年的舞台经验似的,三人配合得格外默契。最后韩旻用手轻放在唇角来了个飞吻,引得门外的众花痴尖叫。

洛叶有些失了神,三人不同的性子凑在一起却如此融洽。她的小学同桌韩旻自小便有艺术细胞,亿蓝泽的表现也出乎她的意料,只是……凌若轩也太神了吧!作为班长,学习好,声音爽朗,长得……还可以?还很温柔??不不不,她在想什么?!他可是吐槽了她不下十次的人,如果他算善解人意的话,天下就没人凶恶残暴了。

一曲《青春修炼手册》正好适合三人演唱,也完美地收尾了这次竞选。

最终练习生的名单出来了,林梦颜的名字赫然排在第一位,仅以0.5分之差的洛叶位居第二。凌若轩三人也成功入选,可白冉儿却跌下了榜。她悻悻地站在一旁,嘟着嘴,闷闷不乐地对洛叶说:“呜~我的亿男神!这些没眼光的家伙,我仪表分这么高,表演分……呜,我有尽力跳舞的~肿么能浪费我这么美丽的外表呢!”

虽说是闺蜜,洛叶还是不免在心里暗暗吐槽方才白冉儿的舞蹈,实在是太不入眼了!

洛叶看着那张名单,不知是出于欢喜,还是欣慰,不觉扬起了嘴角。她没有想到自己与林梦颜之间竟只有0.5分之差,大概是运气爆棚了吧。

出了阶梯教室后,那“三人组”因为在演唱了当红明星组合TFBOYS的歌曲,许多在门外的花痴就纷纷围了过来。

“哇!三大男神诶!我们学校竟然还有这么帅的人,唱歌也超好听~就像原唱~”

“哼,有什么帅的,TFBOYS才是王道!”

“那个人看起来好温柔啊,超爱的——”

“今天晚上一起去庆祝一下吧!”凌若轩绕开那些花痴,直直走向洛叶,而后像是又意识到什么,连忙补充,“也同时让白冉儿脱离落选的悲伤吧。”

大抵是看到了白冉儿当时怨恨的眼神吧。此时,白冉儿也无奈地笑笑,只能说这群男生实在是不会安慰人,特别是亿蓝泽!全程就没和她说过一句话,好几次她找他说话,他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洛叶拒绝:“不了吧。没什么好庆祝的。至于秋游,五个人一起好像很不妥吧?韩旻就和你们一起好了。”不知道为什么洛叶似乎很喜欢不欢而散,说出来的话实在伤人。

韩旻是十分不情愿的,虽说这一次他是来看他们三人的,但主要对象还是洛叶,秋游的话不是和洛叶一起,他何必请假?

“洛叶,你怎么还是这副性子啊,今晚的庆祝如果算了,那秋游就一起去,挺好的。”

“韩旻,你既然知道我的性子,那怎么会不明白我不会改的。”是啊,韩旻怎么忘了,洛叶冷漠,同时也很固执守信,说过的话从来不会变,即使心里不愿,即使情势有变,即使让自己受委屈。

小学三年级。

那时候,不知是谁作弊,与洛叶有关,老师找她谈话,想知道作弊的人是谁,洛叶不肯说,老师便以为是她。而那个作弊的人知道洛叶如此之后,非得没有感动,还觉得她很傻,在背后里传关于她的谣言。洛叶那时完全可以告密的,可就因为那人是她最好的朋友,曾帮过她,她答应要满足那人的一个要求,那要求刚好就是帮她作弊不告密。她心里知道这是不好的,可她觉得就算是不好的,也要坚持。当时的韩旻很不明白她为何要如此对自己,于是就一五一十地告诉老师,洛叶的“冤屈”才得以洗清。

可洛叶却毫不领情,一边哭,一边怪罪他:“都怪你,呜呜呜~我在学校里没有朋友了……”

那是韩旻第一次见女生哭有些乱了手脚,但他更是不解:“她算什么朋友啊,都在背地里说你坏话呢!”

“是,是吗?”她心里似乎受到了重创,几年来她自认为最好的朋友就如此把她推入了深渊,自己逍遥快活去了。她也停止了哭泣,不知是悲伤过度,还是忘了悲伤。

“没关系啦,我做你的朋友好吗?”当时的韩旻就那么向她绽放了一个微笑,似天边的彩霞,美好而不可及,或许可以说他是她的救命稻草。

自此以后他们的关系一直很好,有些爱嚼舌根的人就和老师告状说两人恋爱,他俩不以为意,但在小学毕业后,也就失去了联系。

现在,他们之间的距离就如那浩瀚的银河般长,在时光中,在不经意间越来越远。其实在小学的时候,她就对他保持了距离,表面很亲近,实则她还是不信任他的,或许是因了她曾经历过一次绝望。

到了初中,她渐渐开始冰封自己。可是能看到摘下面具的她的,恐怕也就只有白冉儿了。

五人终是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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