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是亿蓝泽吧,”洛叶走到白冉儿,见其眼里噙的泪即将汇聚成河,便扯着她往外走,“走,去外面。”
白冉儿一路缄默,脸上不知是什么表情,带有惶恐。洛叶也没有开口说话,她自是知道此时的白冉儿最需要给时间静静。
“呜呜呜——”白冉儿的情绪忽然爆发,“我的亿男神……他,真的,真的是这样吗?”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洛叶虽然能猜出是关于亿蓝泽的,但还是听得一脸懵。
“我好像失恋了——他竟帮了安蓓,他们,他们有什么关系吗……”白冉儿心里其实是有答案的,可她不想承认,也不敢承认,除非,除非,他亲口告诉她。
洛叶很是了解她,果不其然:“你想知道的话,何必不问问清楚?”既然喜欢,又何必躲藏;如若不爱,又何必纠缠。
“好啊!”白冉儿沮丧地脸登时有了光彩,活像是小孩吃了枫糖。洛叶喟叹自己定不能成个痴情人。不过说来也奇怪,这些年来白冉儿从未对别人有好感,而这一次竟是一见钟情……或许遇上对的人,便能在茫茫人海中一眼认出吧。
“那我去问问凌若轩和韩旻。”洛叶见白冉儿已笑靥如花,便没再多说,示意让她快去找亿蓝泽。
两人互相告别后,洛叶向牛排馆走去。
“凌若轩,亿蓝泽呢?”洛叶刚踏进牛排馆,就朝着不远处的一人问道。
后者抬起了头,暗叹了一口气,回道:“出去了。韩旻也去找他了。我打电话给他,没接。话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啊喂,竟然问我!刚才我明明不在好吗!感觉真的是猪一样的队友啊!洛叶心里像是有千万头草泥马奔过,汹涌澎湃的,但却只是阴下脸来,讥诮道:“好像是你游戏一入深似海。”
“从此妹子是路人。”凌若轩似笑非笑,淡定地补上了这句面目全非的诗句。原诗“侯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的诗人崔郊听到两人的对话估计要哭晕在厕所。
“亿蓝泽,他和安蓓有什么关系吗?”洛叶见没抓到把柄,便单刀直入挑明了。
“怎么,对我家兄弟有兴趣啊?”凌若轩一脸戏谑地看着洛叶。
“班长,你是不是该正经点?”洛叶简直要看不下去了,今日的凌若轩似乎有些骚气,或者说,只是她之前没发现?
“话说你就打算保持这样的距离,让所有人听见我们在谈什么?”凌若轩的嘴角勾起戏谑的弧度,还特意将双手放在嘴边,作呼喊状。
……那好吧。洛叶眼眸里寒芒一闪,冷静地走向凌若轩,坐在了他的对面。
“说吧。”洛叶很自然地端起了眼前的咖啡,轻抿了一口,不料咖啡刚泡,很是烫口,再加小心,却也一震。
后者眉眼眯然,嘴角微微上扬,差点没笑出来。他轻咳一声,故作镇定:“其实,这杯咖啡我喝过。“洛叶闻言,差点没吐出来。
“哈哈哈,骗你的啦。其实,上一次安蓓的事,亿蓝泽主动承认是他做的。”
洛叶错愕的眼神没能逃过凌若轩的眼睛。那个带她去学校,在英语课上帮她的人会做这样的事吗?她无条件地相信他,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第六感吧。
很久,她才幽幽地来了一句:“你怎么知道的?”
凌若轩无奈地撇了撇嘴,轻嘲道:“他自己在班级里承认的,那时你不在。不过,我不相信是他,毕竟在之前认识他的时候,他就是那种‘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的人。”
“不过,这和我问你的问题有什么关系吗?”
“……还需要我说得再明白点吗?”凌若轩暗暗吐槽洛叶智商高,但好像情商很低啊。
“你是说他真的那个什么安蓓,所以不暴露安蓓……?”洛叶好奇地看着凌若轩,后者却只想蒙脸苦笑。
“我的意思是说,他又不在乎流言蜚语,背再大的黑锅也无所谓。至于和安蓓——他一个转学生,能有什么关系。”洛叶的脑回路还真是神奇,凌若轩无奈地揉了揉微微作痛的眉心,暗忖自家兄弟在洛叶眼里怎会是如此形象。
“——那,你说在之前认识他,是什么意思?”洛叶见无话可说,便扯开话题,毕竟知道的多一些,白冉儿会高兴的吧。
此时——
“哒哒哒……”白冉儿心头一阵乱跳,脚下的步伐一刻没停,绕了大半个游乐园了,还没找到他。别慌,别慌,她试图安慰自己,却是徒劳。
诶,那个是他吗?白色衬衣,深蓝色长裤,颀长的身影,隽秀的侧脸……他多天前确实穿过类似的衣服,只是今天,他貌似穿的是一身黑吧。白冉儿怅然若失,腹诽自己“闻名遐迩”的烂记性。
不过也许就是这样的她,忘却了生活中许多的不愉快;可也就是这样的她,却久久忘不了关于他一切的一切。
天空上那淡淡的云似是晕开的水墨,慢慢消散,又聚合。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若是再晚些,少年的黑衣恐怕也要融入一片黑了。
大约是在白冉儿失魂落魄地逛了一圈后,她注意到了湖岸草地上坐着的那个青年,反戴着一顶纯白棒球帽,耳机半戴半摘,头倚靠在一旁枝叶葳蕤的树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亿蓝泽!”白冉儿朝远处的身影喊着,后者却没有回头。待她像只小企鹅似的摇摇摆摆地小跑到那人身边时,才松了口气,并不避嫌地在他身边坐下。
亿蓝泽并没有躲避,也没说一句话。
“你……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白冉儿终是先开了口,尽管她不敢确定自己的主动是否有意义,是否有必要……
沉默。
“你觉得,我该和你说什么?”,而一字一句却又如滴水那般清晰,似柔及刚。
“好吧。确实是我自作多情了,”白冉儿的声音的声音越来越轻,“希望你不是喜欢安蓓……”
“那你多虑了。”亿蓝泽仍是方才平静的语气。
“那就好,我就怕我想少了呢!不过这么说,你还是有可能喜欢我的嘛!”白冉儿兴奋不已,在亿蓝泽看来此时的她简直是头蠢驴,准确地说是头傻气十足的蠢驴,这种话都能这么自然地说出来。
“那你今天——”
亿蓝泽微蹙眉头,不待她把话说完,就烦躁地回答:“不关你的事。
夜色渐暮,很快就集合回校了。
谁也不会知道,甚至是亿蓝泽自己,当时的他说出这句话时,心情是如何复杂,因为那时的他,不懂什么是喜欢,什么叫表露。
每个人都各怀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