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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阳关路上无故人,中元桥下过阴兵。

如雨后春笋的《天成科技》在项东泽的带领和烟大同事的帮助下不断扩大规模,但因为订单比较分散,都是在偏远地区,而且针对的客户都是私人小代理,所以在烟海工商领域没什么名气。接到市中小企业发展论坛的邀请后,项东泽想扩大合作领域,带着宣传手册前往。在会场的入口,项东泽像工作人员一样向与会的诸多企业负责人散发宣传。

受命组织这次会议的陈斌和林伯雄也分别来到会场,陈斌顺手接了发的手册,熟悉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顿时气愤,把手册揉做一团:“烂泥扶不上墙…”又低声质问工作人员:“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怎么可以允许这样的人在这么重要的场合干这样的事情,还不赶出去!”

工作人员很为难:“他是天成科技的负责人,是被邀请来参会的,而且还比较重要,那他散发一些交流的东西,我想只要不影响会场次序就算了吧。”

陈斌不敢相信,也很郁闷:“天成我听说过,刚刚被市里定为高科技企业,他会是天成的负责人,怎么可能!还有为什么名单上我没有看到他的名字?”

“是烟大极力推荐!”

在事实面前,陈斌不屑地挖苦:“没想到咸鱼也能翻身,真是笑话…”

“主任认识他?”

“多想想怎么发展工作,不是发展感情!”陈斌生气地把手册扔给工作人员。

接着陈斌扔过来的纸团,工作人员脸红了:“就问问,搞得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见市领导准备发言,项东泽便找了一个角落就坐。

“大家都知道零八年的金融危机对我国各行各业的影响是巨大的,也正是由于这次危机暴露了我们企业很多问题,尤其是中小企业存在着产品跟风、产能过剩,缺乏自主创新的竞争力,一旦遇到危机,大部分都抵不住,然后就找政府或者银行求助,就算一部分企业得到了贷款,挺过来了,但是如果还是走老路,那注定不能长久,只有自主创新,制造升级才是出路,才不会被资本主义造成的危机所波及。我市以中小企业为主,受到的影响也很大,但对比其他城市工业我们还是比较好的,因为我们走在了科技前沿,竞争力还是有的,就比如成立不久的天成科技在短短的几个月时间里,靠着自主创新的未来能源科技打破了旧有的能源体系,结合高校技术人才基础,走科学发展道路,像一匹黑马一样引领而出,占据着领先地位,而且难得的是,他是一贫如洗地走上了成功,这是我们都值得学习的,所以我想请天成科技的创始人项东泽上来分享他的成功之路。”大家顺着手势的方向投来注目,都想见识一下这匹引起关注的黑马。

由于之前项东泽不知道要上台讲话,所以没有心里准备,被大家注视着有点紧张,但放松一下也就没什么了。听到项东泽的名字,林伯雄算想起来了,这不就是抢儿子女朋友的人吗,怎么摇身一变从一个送货的变成知名高新企业家了,于是阴阳怪气地对旁边的陈斌说:“哼哼…恭喜你啊陈主任,找了个好女婿…”

其实这时候陈斌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前脚他还是一根一文不值的狗尾草,随便你怎么处理,好不容易无情地把他们分开,他就变成了一棵让人敬仰栖身的参天大树,这都叫什么事儿啊,正矛盾着要不要把陈真接回来,听他不怀好意说这么一句,便有意无意地说:“就是比不上林杰有出息,跑新加坡去了才让他有了机会!”这拐着弯骂林杰听的林伯雄很不舒服,但又不好发作。

站在台上,看着这么多成功人士,项东泽也不知道说什么,和在坐的相比,自己这点事说多了都是废话,沉默了一会儿,想起黄瑾怡说的一句话,摘下墨镜便开了口:“打铁没样,边打边像,这是一个快一百岁的老人对我说的,如果问我为什么今天能站在这里,那我想告诉大家的就只有这句话,如果能领悟,那么她就是一条路,如果不能参透,那么她也是一个道理,我把她理解成了一条路,谢谢大家。”鞠了一躬就退在一旁。别开生面的一句很简单的话却含着不俗的道理,而赢得了众多掌声。

会议结束后,一些企业负责人主动走近项东泽,希望从这个不一样的年轻人身上取经,也深入了解一下企业前景和产品优势,众口不一的,项东泽便都领公司让他们参观,现场解说。

看着只有一层楼千平方的厂房,人员繁忙地生产和机械材料规划环境卫生,展现出来的都是超一流的管理水平和科技人才力量,感叹没有白来。

在随后的几天,参观考察的人一批接一批,订单像雪花一样接踵而至,但是现有的设备和场地人员已经远远不能满足需要,于是项东泽召开会议,在前景明朗的情况下,一致通过趁热打铁,扩大产量和规模。

于是项东泽把并不富裕的资金都用在了购买机械和租用厂房上,当一切都落实准备大干一场时,很多客户纷纷取消订单,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项东泽措手不及,了解才知道是有人从中作梗。项东泽也不勉强,自己承受所有损失,眼看公司财务紧张,发工资也成了问题,又逼到了绝境,公司可能会因为财务问题就此破产,几个月的努力白费倒没什么,可是这么多老乡和同学跟着自己打拼就这样散了,那就太愧对他们的信任,也对不起那些需要自己帮助的人。

于是奔走在各大银行之间寻求贷款,可是都像商量好了一样,被拒之门外,走投无路的时候遇上了上次中小企业服务中心的工作人员,了解难处后便有心帮助项东泽:“我们中小企业服务中心虽然挂靠在市经发局,可是我们也属于国家经济发展司,每年国家都会通过经济发展司向各地中小企业服务中心下拨一笔费用,用于帮助中小企业,因为烟海经济在全国占有很高比例,地位特殊,所以费用会比其他地方高很多,这笔费用一般都会存在指定银行,但我们发放贷款的时候可以划到另外一家分行,所以这些分行为了得到这笔划过来的资金都跟我们保持非常好的关系,而且你不要小瞧这个动作,因为这笔资金可大可小,有时候可以让一个人升职或者降职,合格或者不合格。那我们上半年的发放一般比较严紧,就造成下半年费用宽裕突击花钱的现象,因为如果不把这些钱花了,明年下拨的费用就会比今年少,现在是下半年,正好我们有大把的资金可以贷给你,完全不用看银行的脸色!”

项东泽这才明白,原来有这么深的门道,怪不得他职位不高,权利不小。工作人员之所以和他说这么多,就像陈斌说的,她犯了花痴,但终归也是一片好心。

可是在一切就绪,就等陈斌签字时卡住了,这种求之不得的结果也正是他想看到的:“国家的钱不能用在这种快倒闭的企业上面,尤其这种没有能力还有犯罪前科的人。”

“可是这家公司是很有前景的,而且受到市领导的肯定,所有的帮助条件也都是符合的,不能因为某些原因就眼睁睁地看着这么好的一家企业倒闭吧…”

“某些原因?你是在说我故意刁难他吗!”

“难道不是吗,不然你为什么不同意?”工作人员试着争论却惹怒了陈斌:“你都可以教我怎么做了,不如你来签字好了!”拍着桌子把她轰了出来。

对于陈斌,项东泽就不抱希望,他从心底瞧不上自己,能绝情地把自己和陈真分开,也可以无情地在后面再补一刀。也不在乎这样的结果,虽然工作人员还想以其他渠道去帮助项东泽,可是被谢绝了,就算一切又回到原点,那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回到公司便让财务进行资产清算,把能退的退,能卖的卖,作为遣散新进员工的补偿,断臂求生,自己则收拾背包回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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