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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项东泽在天台的台阶上呆呆地坐了一夜,面容憔悴,眼睛里满是血丝,心里想着是应该从容地放手还陈真自由还是不畏威胁大胆地追求,怕只怕让陈真夹在中间难受....当接到宋池用陈真的手机打来的电话时,项东泽什么也没想,呼地站起来往楼下跑,可是十二个小时纹丝未动下身都麻木了,这突然间站起来,脚下像踩在万根针刺上一样迈不开腿不听使唤,惯性使得身体往前面倾倒,又没有抓的扶手,从台阶上滚下来,导致一身碰伤,努力地尝试站起来,但双脚失去了控制,寸步难行,也顾不得处理伤口,扶摸着一瘸一拐地往楼下跑,可是没一会儿又停下了脚步,心想,为什么不是陈真打电话?会是什么结果,最后通告吗?但不管怎么样也要去看看陈真怎么样了。

跑到村口拦了辆出租车到小区门前,宋池怕宋瑶看不住放跑了陈真,让宋瑶下楼来接,见项东泽手臂额头的伤口以为陈斌对他下手了,惊问:“你这是被谁打了还是怎么样?”

“来得急,摔了一跤,陈真还好吗?”

“那就好,你赶紧擦一下不要被陈真看见起了误会,她现在寻死觅活地要跟你,要是看到你这样又要闹翻天了!”

项东泽身上没带纸,就用衣服擦了伤口。宋瑶看了直摇头,虽然看他没什么不好,但以宋池他们的眼光怎么可能会看上这实诚的农村孩子:“别擦了,头一次进门弄得一身血你是给自己触霉头呢,不好!”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给项东泽,又不免责备:“看你像木头也知道耍滑头,不管怎么样你也不可以空手,最起码买点礼物上门,他们比普通人家更看重这个!”

项东泽哪里知道她说的耍滑头指的是让陈真怀孕,对礼物犯了难,不懂这些:“那我应该怎么做....”

“伸手不打笑脸人,你就算买再贵重的东西他们也不会收,重要的是要有个好姿态!”于是带着项东泽买了四样水果,又交代:“不管陈真的妈妈对你怎么发脾气你不要做声顶嘴,你也不要想着可以把陈真带走,先安慰她不要闹,他们都是好面子的人,要是经不起她折腾导致过激的行为对你们和胎儿更不利,以后的事情走一步看一步!”

对宋瑶的好意项东泽可以感觉到,只是对她提及的滑头和胎儿感到疑惑:“对胎儿不利....?”

这让宋瑶有点鄙视:“你自己做的事情你不知道?”

项东泽都懵了,但又不好问:“.....”

“年轻人在一起难免冲动这可以理解,但陈真还在上学你怎么可以让她怀孕呢,还是你就想以此胁迫她父母?你这只会伤害了陈真也害了孩子,得不偿失!”

项东泽惊到了:“陈真怀孕了?....”心想,怎么可能.....可是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更不能说,或许这是陈真的主意,跟着宋瑶走楼梯上了六楼。

在门口,宋池横眉竖目,掏出贴身藏着的钥匙打开锁上的防盗门,恨不得推门撞死项东泽。项东泽不知道该赔笑还是问侯,站在门口不知进退。

宋池骂他:“你是碑石吗杵在我家门口,不要给我们家带晦气给我滚开!”

宋瑶示意项东泽赶紧进来。等项东泽进来,宋池又喝斥:“把鞋给我拖了,踩脏了我们家地板!”等项东泽脱了鞋宋池又吼:“给我穿回去,臭得污染了我们家空气!”等项东泽听话地穿起来,宋池又叫:“提这些烂便宜的东西来我们家干嘛,给我扔出去,我们不缺这些!”

项东泽越是听话,宋池看他越是窝囊,越是来气,项东泽也不会开口说话,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只知道配合,这下又不知道怎么办了。

还好陈真听到项东泽来了,急忙从房间跑出来,看到项东泽一阵心酸泪,抱住项东泽哭着说:“你怎么才来,我担心你了知道吗…”

看着陈真凌乱的头发和憔悴的脸庞就知道她这一夜有多艰难,项东泽忍不住心疼想去拥抱自己的心肝,被宋池抓住手腕推开:“让你进来已经是看得起你,还敢放肆,你有什么资格碰我女儿!”

陈真紧紧抓着项东泽的手杠上了:“我已经嫁给他了还有什么不可以,他买的东西是给我吃的,你凭什么嫌东西烂,你嫌他有味道嫌他脏,我天天跟他一起身上都是他的味道,那干嘛还要把我关在家里,把我也赶出去好了,别把你家住脏了!”

宋池见项东泽来了不但没有缓和陈真的情绪反而让陈真增加了底气,气得直跺脚:“你只要不和他在一起我就放你出去,你跑到天边也没有人管你!”又对项东泽吼:“你一个穷山沟里出来的农民工你有什么资格跟她在一起,你拿什么养活她,面包能当饭吃也要配牛奶,你一个月工资又能买得起几个,这边偷人家公司的面包那边用面包来骗我女儿,你休想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从我身边抢走我女儿,休想!我要去吿你这个小偷,让你去大牢里不能再纠缠我女儿!”

这边是爱,那边是无情的鄙视,项东泽想辩驳,但只怕火上浇油...。

陈真说:“你有什么理由瞧不起他,爷爷和姥爷都是苦出身,经过艰苦的岁月磨难,奶奶和姥姥都没有嫌弃他们,在他们一穷二白的时候选择跟他们在一起他们也过得好好的,你们没有继承他们的优良品质反而向他泼脏水,你们心里难道就不觉得愧疚吗!”

“就是因为知道他们苦过所以妈妈才不能让你再受苦,你根本不能理解那有多苦,苦到你连死的心都有,妈妈不能让你爷爷的辛苦白费让你以身犯险,绝对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

“就是吃糠咽菜也不要你管,你要是阻拦我就死给你看!”陈真说着向厨房扑去。

宋池慌了,急忙喊:“拉着她…她又要去拿刀…”

项东泽抱住陈真,紧紧地搂在怀里,知道她的义无反顾,也想高傲地辩驳:“我可以努力达到你们期望的高度证明我可以给陈真幸福!”但在事实面前,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沦为笑柄。除了在心里说我也很爱你又能做什么,难道要跟陈真一样据理力争吗,不能够,怪只怪自己太没用让心爱的女人这么痛苦奋不顾身地追求。

宋瑶一边劝和,一边让项东泽把陈真抱回房间去。在房间里,陈真不断要求项东泽:“你带我回去吧,他们把我关在家里不让我出门逼我跟你分手,我快疯掉了,我在这里真的一天也呆不下去....”

看着心爱的女人这样难过,项东泽也有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冲动,但是既然先前已经做了这样的选择就要承担后果,要考虑他们的感受,自己除了奋起直追真的做不到就这样带走陈真:“我会通过努力来得到他们的认可,我要光明正大地接你回去!”

“没用的,你不了解他们,他们除了权钱就没有别的了,就算你再努力也达不到他们的要求,他们是不会同意的,我们已经错了一次不能再继续错了,我也等不下去了,你带我走吧!”

在不能抉择的时候项东泽说:“那你就同意他们的要求吧,从这个牢笼解脱让你恢复自由!”

陈真听了很心痛:“你这是要抛弃我退缩吗?”急切地看着他,等他否认。

在这样的高压姿态下,其实项东泽是想让她抛弃自己别只是她受罪。但现在显然不是说这话的时候,解释说:“我是想让你先假装答应他们的要求,等你出去了再说!”

陈真断然拒绝:“不行!已经走到这步了无论如何不能低头认输,就算今天出去了你以为他们会就此放松吗,只会让他们有机会用更多的办法和手段分开我们!”

宋池在外面一边指责宋瑶出的馊主意,一边探视房间里的动静,姜还是老的辣,项东泽这边说完让陈真假装答应宋池这边就猜测到这两个小年轻会想什么主意了:“你们不要想装作表面听话欺骗我们从这里走出去背地里偷偷在一起,农村人穷不要紧,但要有志气,打翻身仗要靠自己的努力不要老想着靠女人不思进取达到不奋斗的目地,这样可耻的行为最让人看不起!”

陈真想项东泽在身边依靠,但也怕他来,爱心泛滥的人最容易被感情绑架,再加上还有倔强的自尊心轻易就会被击破防线,但也是这点,只要让他看到自己的决心,他就会死守阵地经受两边炮击。陈真一把把玻璃杯摔到门外:“你闭嘴!你今天可以对他爱理不理,但请你不要侮辱他,总有一天我会证明嫁给他没有错!”

看着稀碎的杯子宋池住了嘴,后悔生了这么个白眼狼。

好不容易静下来,陈真才想起问项东泽:“你昨天晚上去海边干嘛,为什么打电话也不接短信也不回,还学会关机,你怎么老干这种蠢事总让我担心,才跟你说的话你就忘记,是你没把我放在心上还是你不相信我的真心?”

项东泽心里现在就是一个矛盾体,不知道怎么选择,感觉怎么做都是错的。优柔寡断不说话让陈真看着都是气,但见他这一身的伤痕血迹又急忙问:“这身上的伤又是怎么来的,是不是我爸爸找你麻烦了?”

“不是,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

陈真将信将疑:“真的吗,还是你昨天做傻事了....”

就一会儿,宋池就在外面喊:“你们不要把这当成卿卿我我的地方,说够了就给我滚出去!”

陈真拉着项东泽气呼呼地出来:“那你把门打开我跟他一起滚!”

“那你们就都别走了,你爸爸就快回来了看你们怎么办,他在这件事上的态度你是知道的,他的脾气可不会像我这样跟他废话!”

陈真也很担心,要是错过这次机会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事情,于是去抢宋池的钥匙:“把钥匙给我,放我出去....”

宋池怎么可能会让她得手,对项东泽吼:“你就是这样怂恿她跟我作对的吗,有本事你也跟她一起动手啊...”一边靠近项东泽,企图把战火延伸到项东泽身上,要是有个磕磕碰碰的项东泽是赖不掉打人的罪责了。

项东泽也不敢说什么,抱着陈真不至于动作太激烈闹起来。

一哭二闹三上吊是女人惯用的手段,陈真当然知道妈妈打的什么主意,怕妈妈挠项东泽,挡在中间。

宋瑶拉着宋池劝陈真:“你爸爸不知道他来,你就让他走吧,不然堵在家里更麻烦,吃亏的是你们!”

既然拿不到钥匙,陈真也不想错过这个难得离开的机会又独自留下来,便疯一样不断去踹门,踹开了最好,踹不开引起注意对妈妈施压,说不定她就开了。可是踹了几下,把项东泽踹的心颤,她对自己的爱值得自己用生命回报,可是真的不想她失去亲人,抱着陈真拖开了。

陈真过激也不分谁,抓着项东泽的手就狠狠地咬下去,项东泽也没有吭声,等陈真反应过来看着两排深深渗血的牙齿印伤心,靠在项东泽怀里哭着歇斯底里:“放我出去......你带我回去,我不想呆在这里…”

项东泽隐忍着,在他眼里,要打开这扇门带陈真离开这里就是一脚的事情,可要是这么做陈真就真的再也回不来彻底失去了父母的爱,他们也失去了唯一的女儿,下不了这么自私的决定…

宋池也看出来了,项东泽是胆小鬼,两边不敢得罪,你陈真不是会闹自杀要挟吗,我也会,于是宋池跑到厨房抄了把藏起来的菜刀出来对项东泽说:“你给我马上滚出去,你今天要是敢带陈真走我就死给你看!”

为了不至于场面失控,项东泽只能推开陈真退步:“我一个人走!”

陈真也不敢硬要求项东泽做什么,那样只会让他陷入两难选择自己承担也把自己推到了绝境,受伤的又何止他一个人,不断提醒项东泽:“你一定要记住我说过的话,不要忘记对我的承诺,你一定要等我....”

项东泽痛苦的脸挤出一点微笑伸手过去拭了陈真的脸颊,擦去她的眼泪,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一句:“会的!”只是对自己承诺的坚守。

宋池拦着陈真,宋瑶打开门,项东泽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出去,透过铁栏栅,项东泽可以看到陈真充满了爱又渴望的眼神,陈真也看出了项东泽满是留恋又无可奈何。

转身的那一刻,项东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见这一面算了却心愿也该知足了,做了最坏的打算,迈开脚步的那一瞬间项东泽忍不住哭了,这是平生第一次为一个女人流泪,从心里流出的眼泪像水库开闸排洪,一泻千里。

陈真也哭了,哭的很彻底,但爱的心坚定不移,爱要让你看到还要让你听到,在项东泽一口气跑到楼下的时候楼上又传来陈真惊天动地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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