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头仰望着黑夜若隐若现的星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轻轻娓娓地道:“缘分让女人自己作选择,看她要一个每次手链不小心戴丢的时候一直会帮她捡到的男人,还是省了麻烦就选一个帮她戴上以后手链再也不会掉的男人……这其实,就只是看女人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或者是要一个什么样的爱情……”
望着正在思索的他,我继续解释道:“如果一直不小心戴丢,可是有个男人总会一直捡到,这也是缘分的一种,只不过感觉比较波折重重罢了;可是,如果女人是一个无法承受波折重重的爱情的人,那她自然就会觉得帮她戴上了手链以后,手链就不会再戴丢的男人才是她的缘分。”
他凝视着我的眼神中掠过一丝涟漪,我不晓得他是否认同我说的话,因为我无法分辨出那眼神中的含义。
半晌,他挑眉问道:“那你呢?如果你是女人的话,你又觉得哪个才是你的缘分?”
我站起身,走近阳台护栏,抬头凝望远处思索了一下,随后转身背靠护栏,低下眼眸望着坐着的他,微勾唇角,浅笑道:“你真的想知道吗?”
“嗯,你说。”他轻柔笃定地点头。
“我会把手链丢了。”我对他吐一吐舌头,接而,微笑着说,“然后跟着自己的心走……”
“你这女人……”他薄唇抿了抿,有些好气又好笑地看着我。随即站起来,轻轻地一把将我拉入怀中,温柔说,“你知道吗,我很喜欢这样的感觉。”
“什么感觉?”我抬眸望着这张离自己近到几乎只能吸入他灼热气息的俊美脸孔。
他轻柔地将我身体转过,从背后温柔有力地抱住我:“就是这样的感觉。”灼热的气息跟随着他温柔的嗓音从我耳边拂来。
“这样从背后抱住我的感觉吗?”我脸颊嫣红,羞涩地问。
他嘴角噙着一丝笑意:“是这样和你聊天的感觉。”
“噢……”原来自己会错意了……我脸蛋微微发热,微垂下去。
他再次噙笑,亲亲我的发丝,然后俯在我耳际轻声说:“因为这样的你给我的感觉很……特别。”
他在称赞我吗?我微热的双颊突然轰然发烫……心怦怦地跳,被他突来的称赞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当我还在脸红心跳的时候,他低沉性感的磁嗓在我耳旁轻柔地唱起Ronan Keating 的“The Way You Make Me Feel”(这是你给我的感觉)。
Couldn’t feel much better than the way I feel tonight.
没有比今晚更好的感觉
Feel like I could live forever.
仿佛我可以永生
Feel like I Could fly.
仿佛我可以飞行
When I thought I’d get it wrong,.
当我以为我会把事情做错
Yeah,you somehow make things right.
呀,你莫名其妙地使它正确
That’s the way you make me feel.
这就是你给我的感觉
Better than I’ve ever known it.
比我知道的好
Better than it’s ever been.
比原来的好
I can’t seem to control it,no.
我似乎无法控制
That’s the way you make me feel.
这是你给我的感觉
Like the sun coming up in the morning.
仿佛早晨的太阳
Like holding the world in your hands.
仿佛世界在你手中
In a way I could never imagine (yeah) .
一个我不可能想象的方式
That’s the way you make me feel.
这是你给我的感觉
I couldn’t feel much better than when I’m here with you.
再也没有比和你一起更好的感觉
You make everything seem so easy.
你让一切看起来那么容易
I’m telling you the truth.
我告诉你一个事实
You never try to please me.
你从未尝试去讨好我
But somehow you always do.
但你总莫名其妙地让我开心
That’s the way you make me feel,yeah.
这就是你给我的感觉,啊
That’s the way you Make me feel.
这就是你给我的感觉
The simple things you do to me.
你为我做的简单事情
Simple things you say.
你轻易的一句话
I sometimes can’t believe it’s for real.
我有时候不敢相信是真的
That’s the way you make me feel,yeah.
这就是你给我的感觉啊
The way you make me feel.
这是你给我的感觉……
The way you make me feel.
这是你给我的感觉……
我感到一阵微微昏眩,无法自拔地沉醉在这把唱入我心扉的性感嗓音中……
已经无法分晓到底是因为我喜欢他而被他的声音感动;还是因为他低沉性感的嗓音娓娓为我唱着情歌而感动……
心中浮现一股又一股的甜蜜,把我“甜”得头昏脑乱无法思考……
皓的手机在这时候又响了起来……他一手抱着我,一手从口袋中将手机接起。
这一次不是法文,是英文,所以我听得懂……含糊地猜到应该是与皓那个在美国昏迷的朋友有关,可还是不太了解,因为都是电话另一方在说。
我微侧身子抬头凝视着他,见他脸上渐渐浮现一股忧虑,眼里闪过一抹沉重,而紧抱我的一只手也渐渐松开……
“怎么了?”挂了电话,我随即关心且好奇地问。
他眼眸充满急切的神色:“我必须到洛杉矶去一趟。”
“和你那位昏迷的朋友有关吗?”
“嗯,医院打来说要我去看看,我目前还不太清楚。”他点一点头,担忧地说。
“那你现在就要去了吗?”
“嗯。”
“那……那你要我帮你收拾行李吗?”不知怎么我内心一阵失落。
他看了我一下,低沉的嗓音淡淡道:“不用,我那里有房子,该有的都有……”
“噢……”原来他在洛杉矶有房子啊?
他行色匆匆地在我额头轻轻吻了一下,说:“厨房有些吃的,你去看看,不喜欢就叫外卖吧,累了就去睡,我会再给你打电话的。”说罢,他便起身往屋里面走去……
我突然意识到什么,从他身后轻轻捉住了他的衣服。
被我捉住的他停下脚步,转回头望着神色茫然的我,轻缓道:“我很快就会回来了。”
然后他忽然记起什么似的,伸手从刚刚为我裹住,现在依然套在我身上的外套口袋取出一个白色信封交到我手中:“傻女人,这是之前答应你的。”
我打开一看,是歌舞剧《歌剧魅影》的入门票……我抬头望着他,他微笑对我说:“演出之前,我一定会回来和你一起看的。”
简单地收拾了护照和重要文件,在靠近大门的时候,他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柔和地把我拥入他怀中,半晌,俯在我耳际轻轻说:“你今天晚上就不要太想我了。”
打开大门的时候,他顿了一下,转回头,在我唇上亲了一下,对我说:“傻女人,刚刚那个手链的故事,如果你真要想知道结局,到书房去找一本叫《手链的缘分》看看吧。”
目送他背影进入电梯,我关上大门,心里满满的失落……
就这样……他又走了……
被噩梦惊醒的我,有些全身无力,精神恍惚,愣愣地待在床上,企图回想梦里发生的一切,可是无论怎么想却还是想不起梦中的情景,只记得梦里的自己一味的和一个黑色影子纠缠,还有一双黑夜里让人戚戚然的眼睛一直盯着我看,盯着我看,非常乱,非常的乱……
此时此刻唯一清晰残留着的是那前所未有的真实感,而这真实感却让我害怕……
昏昏无力地环顾这个四四方方的大房间,其实我并不害怕孤独,从小到大一个人的我,已经习惯了独处,也学懂如何“独自相处”;我害怕的其实是“害怕”,那害怕的感觉总是不知不觉让我想哭……
看到小柜子上的两部手机,我缓缓伸出手,虽然知道机会渺茫,可是我还是拨打了,结果如我预测的传去了留言信箱……我,还是有些失落的关了电话……
顿了一下,这一次,我选择了主人离我比较近的那部手机……其实我也没有其他选择了……
我不知道几点了,只知道我现在很渴望听到一声声音,这样也许我不会感到那么害怕无助……
当我手在索尼爱立信小巧的按键上按压着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这是我第一次主动打给蓝于泽……
索尼爱立信手机里只有三个联络人,第一个蓝于泽的手机,第二个蓝于泽办公室,第三个蓝于泽家里……
第一次,我打了第一个,嘟嘟,嘟嘟……没人接。
第二次,我打了第三个,嘟嘟,嘟嘟……一样没人接。
第三次,我打了第二个,虽然知道没什么可能,可我还是打了,一样还是没人接……
不是说我想找他的时候什么时候都可以吗?我的心情更加无底洞般失落……眼角不知不觉地挂着泪水……
不一会儿,“吱…吱…吱”握在我手中的手机突然连续振动……
“怎么了?”我一接电话,蓝于泽低沉的嗓音带着丝倦意且关切地问。
“蓝于泽……”我喃喃地叫着他的名字。
“怎么了?”
“我……做噩梦了……”我幽幽地说。
他温柔关切地安抚道:“只是个梦,谁没有发过噩梦呢?你不要担心了……”
“嗯……我其实只是想找人聊聊天……你睡了吗?”问了之后,才发现自己有些明知故问,应该很夜了,怎么可能还不睡?
“嗯,不过现在醒了……”他轻描淡写地说。
“对不起,把你吵醒了……”我的声音充满歉意。
“李昕蕾,你给我十分钟好吗?十分钟后我再打给你。”他低缓轻柔地问道。
“为什么?”
“你先去厨房给自己弄杯热牛奶喝。我十分钟后一定会打给你,相信我。”他温和有力地说。
“嗯。”
蓝于泽匆匆地把电话给挂了。
我听他的话,到厨房去给自己弄一杯热牛奶。
十分钟以后,手机果然准时振动。
“你真的很准时……”我对电话一头的蓝于泽说。
他轻笑了一下,然后温柔地说:“你现在把门打开吧!”
低沉的嗓音透过话筒,清晰地飘入我耳中,我心禁不住轻轻一颤。不会吧?难道就真的像电视剧般,他就在十分钟内赶来了?
“本来我想直接按门铃的,可是三更半夜,门铃突然响起的话,我担心把你吓一跳,所以先给你打个电话……”说罢,门铃随即响起。
“蓝于泽……”我有些僵硬地伫立在原地。
“……”电话那里沉默了一会,然后缓缓开口说,“如果你不想见到我,那我走好了……”
“蓝于泽!”我急促地叫着他,一面加快脚步的走到大门。
门一打开,我看见头发有些零乱,一身轻便衣服而显得慵懒的他朝我使出一抹温柔的微笑。
不知为何,这时候的他看起来竟然比平常还要性感不羁……当然还有一丝的温暖。
“怎么了?不请我进去吗?”他感性的嗓音将若有所思的我唤醒……
听到他的话,我忙羞赧地回答道:“啊,哦,不好意思,进来吧。”
他娴熟地往客厅去走,仿佛告诉我他常常来这里。
“皓……去美国了,你知道吧?”望着他高大的背影,我语气有着失落和惆怅地说,“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发噩梦……”
“嗯。”他转过身来,黑深的眼眸凝视着我,“所以我才赶过来的,不想看到你一个人在家害怕……”
听到他的话,我心中洋溢着不可否认的感动:“谢谢你。”我微仰着脸凝视他,突然看见他左脸上有几丝细细的抓伤痕迹……“你……的脸怎么了?”
他扬起眉毛,一只手轻轻抚摸了自己的左脸,然后浅笑着说:“噢,刚刚不小心自己抓伤了……”
我仔细地盯着他左脸上那抓伤的痕迹,他在撒谎,那个角度,明明是被人抓伤的,而且看起来就像似指甲抓伤的痕迹……
我心里猛然一震,突然意识到……他已经是个有女朋友的人了,我却三更半夜给他打电话……
看着他左脸上那细微抓伤的痕迹,虽然没有出血但还是可以看到红红细细的一道抓痕隐隐约约地呈现在他古铜色的肤色上。
我走到靠近厨房的贮存柜上找寻医药箱,蓝于泽看着不停在贮存柜上翻找的我,有些好奇地问:“你在找些什么?”
我静默不语,自顾自的翻找着,告诉了他,他一定会说不用了什么之类的,男人都是这个样子……
“啊,找到了。”终于找到了些消毒的药物。
“用这个消毒吧,降低皮肤感染的。”说完,我将蓝于泽拉回客厅里坐下,随后,轻柔的把碘伏消毒片贴在他左脸上。
看着他优美的薄唇扬起一抹微笑,很享受的样子,我心里有些好气又好笑的,低缓道:“你这几天就不要吃有黑色素的东西了。”
他听了我的话,扬了扬眉,唇边泛起一丝性感笑意:“不用这么夸张吧?只不过是一条抓痕。”
“你这样好看的脸要是留了疤就不好了。”我轻轻地说。
他挑着一边的浓眉,缓缓开口问:“你,心疼了?”
我静静凝视着他,我看着他左脸的抓痕,我想到阁楼那天的告白,我想到他三更半夜赶过来,一幕幕关于我和他的的画面突然快速地闪过我脑海中;接着,一幕幕我和皓的片断又迅速出现,香榭丽大道的邂逅,皓牵着我手逃离黑人而跑,我们相偎在塞纳河畔的甜蜜,还有不久前阳台上的情歌,短短的数十秒,这一切这一切有如幻灯片般一片片地闪过,我突然一阵心慌意乱。
深深地吸进一口气,半晌,我注视着蓝于泽,温和地问:“蓝于泽,你念书的时候最喜欢的科目是什么?”
“音乐。”他不假思索地道。
“那你喜欢数学吗?”我问。
“还好。”
我沉吟着说:“你知道吗?小时候,我最不喜欢的就是数学了,什么计算,计数,量度的,我一看到那些数目字就头疼。”我顿了一下说,“你知道吗?我一直觉得那些喜欢数学的人一定是很无聊,很公式化的人。可是这些天,我发觉数学其实是浪漫的,1+1等于2,无论在如何推理推论,1+1永远不会等于3。”我望着他,继续说,“在爱情世界里我们都知道3等于痛苦,而数学在爱情的世界里代表专情与绝对,所以数学是浪漫的。”
他脸上的笑意渐渐隐去,静静地凝视着我说:“你想说些什么?”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喜欢在爱情世界里的数学。”我轻轻地,别有深意地说。
“昕蕾,没有人喜欢3个人的爱情。”他看着我,略顿了一下,然后一字一句地吐呐出,“我只是在给你多一个选择而已。”
听到他没有带姓的叫着我的名字,我突然有些不习惯。
我看着他深沉的眼眸,深思地说:“你没有给我多一个选择,你只是在给我多一个烦恼。”
“烦恼?”他扬着浓眉反问。
“不只是我,你也在给自己增加烦恼。”我的语气轻柔而笃定。
“我不觉得那是烦恼。”他凝视着我,深邃的眼眸流露出一抹柔情与肯定。
我避开他的目光,看着他脸上的抓痕,下意识地联想到Daniela:“Daniela最近好吗?”
“很好。”他回答得非常简短。
我犹豫了一下,最后开口说道:“蓝于泽,我有些搞不懂你的爱情观,一个有女朋友的人怎么可以在这里口口声声地说在给一个有男朋友的人多一个选择呢?”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从口袋取出烟盒,燃起一支烟,一缕袅袅的烟雾轻缓地向上升,扩散在这被橘色灯光温柔笼罩的白色客厅里。他缓缓地站起身走上向阳台,高大的背影看起来是那么的惆怅……
他沉静地靠站在阳台的门槛,我安静地坐在客厅的白色沙发,彼此都没有说话,寂静在这时候的凌晨时分显得无比的肃静……
好一会儿,他熄灭了手中的烟蒂,把头微微转回来,目不转眼地凝视着我。深邃的眼眸饱含一种我看不懂的意味,像似无奈也像似苦涩,半晌,他轻缓开口道:“好了,李昕蕾,我们不需再谈这个了,你的意思我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