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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种子(1)

“滴答,滴答,滴答…”巨大的秒钟在做着没有尽头的工作,它是一个超级超级巨大的机械表里的一个零件,一圈轮完又是一圈,连站在远处看着它工作的陆言都觉得它好累,但是秒针的话应该不会这么觉得,因为它压根不知道累是什么,或者说是它根本就不是活着的东西,不是活着的东西能感觉到累么?陆言不知道,不过应该不会觉得累吧?不是活着的东西怎么会觉得累呢?从没听过那些不是活着的东西抱怨过什么,比如他已经用了将近一年的电脑,用了这么久也没见电脑的主机用音箱对自己抗议说:“累死了,你别再用我了,快把电源关了让我休息会!”不过妈妈倒是一直说玩了这么久快把电脑关了!这就让陆言觉得很奇怪,难道妈妈知道电脑累了?妈妈又是怎么知道的?如果电脑觉得累了的话告诉妈妈的话,那电脑为什么告诉妈妈而不告诉我?舍近求远是电脑的本能?

不过说到底这只是陆言的胡思乱想而已,不是活着的东西不会累就跟为什么自己为什么要吃饭一样,因为肚子饿了所以要吃饭,因为它不是活着的东西,所以它不会累。

所以这个秒针也不会觉得累,因为它不是活着的东西,那么它是死的么?

死?死?死?死?死又是什么?人是会死的,这几乎是所有人的认知,活着的人会死去,大人们说死后会变成虚无,甚至可能不存在,当然这只是其中一种对于死后的说法,死了还有灵魂这种说法也是有很多大人赞同的,但是大人说的话就一定对么?他们没有死过吧?没有死过他们怎么会知道?是如同肚子饿了所以要吃饭的道理一样?但是死了会怎么样却有好几种说法,那么这就跟肚子饿了所以要吃饭有着本质上的差别!但究竟死后会怎样?连大人其实都不是很清楚的事读小学的陆言怎么可能搞得清楚?陆言可不是什么所谓的天才,天才这种东西注定不可能是陆言或者说陆言不可能是天才。

那么既然想不通人死后会怎么样那么唯有把这个问题放一放,那么不是活着的东西会死么或者说打从一开始活着的东西就已经是死的了?但是如果它们一开始不是死的而仅仅只是不是活着的东西那它们会死么?那如果会死它们死的时候是怎样子的?想了想陆言决定把这个问题也放一放,根本想不明白!

看着秒针依旧在无休止的工作,陆言突然觉得好无聊,这个地方是怎么回事怎么啊?这里难道只有这个超级超级巨大的机械表?突然陆言瞪大了眼睛,怎么回事?对啊怎么回事?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应该在…在…在…放学回家的路上么?

陆言倒退了一步撞在了一面黑色的墙壁上,咦?这里怎么会有墙壁的?还是黑色的!一种让人觉得恐惧,让人无法直视的黑色!

陆言害怕的将头转回,突然前方,左方,右方轰隆做响紧接着,三方的地面突然同时升起了三面黑色的墙壁,它们的黑色与背后墙壁的黑色一样,让人恐惧,让人无法直视!

没有办法,一点办法都没有,陆言抬起了头,透过被四面墙壁堵住的狭隘视线,陆言惊恐的看着天上那可怕的场景—原本竖立在地面的机械表不知为什么出现在了陆言的上空,而此时这块超级超级大的机械表正在下坠!

“啊啊啊啊啊啊啊…!”陆言一边恐惧的大喊一边想要蹲下,但是蹲下这个动作他已经无法做到了,因为四面墙壁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紧紧的贴住陆言,明明刚才还有一些让陆言活动的空间!

“滴答,滴答,滴答”秒针在无休止的工作,或许它的工作要到头了,而陆言也即将可以知道一个死后到底会怎么样了。

绝望的闭上眼睛,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还有些释然!一定是疯了竟然会有这种想法!

“boom!”超级超级巨大的机械钟随着坠入地下而发出让陆言觉得耳鸣的响声,机械表也在这声巨大的响声中四分五裂,无数零件从机械表中脱离然后无规律的奔向什么地方,墙壁上不间断的响起各种响声。

陆言的上空也被一块大大的零件盖住,无法看见,却听的到各种碰撞声,无法看见,但想象却无法制止,如同在凶猛大海中的一叶小舟,如同狂风暴雨中的一间茅草房,人真的好软弱,人真的好脆弱,人真的好无力。

黑色的墙壁上出现了一丝细微的光,那是裂痕,黑色的墙壁也终于快承受不住这不间断的撞击,一点办法都没,一点想法都没有,一点点即使一点一点也好过在等待中迎接死亡,也好过在黑暗中在无休止的撞击声中等待死亡。

真的没有么?真的一点都没有么?一点点?一丝丝?没有?

没有!即使是一点点!即使是一丝丝!是人就是如此,还是自己就是如此?

“想要力量么?想要可以掌握住全部的力量么?”不知道是自己的耳鸣还是什么的陆言的耳中突然响声了声音,那是好似窃窃私语的声音,那是好似魔鬼诱惑着夏娃所发的声音,那是好似有人在你耳中轻声诉说的声音。

拒绝?如何拒绝?怎么拒绝?有什么理由拒绝?

“我拒绝。”陆言说道,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拒绝,那种感觉很奇怪,好像给他的选项只有一个拒绝,好像除了拒绝之外他无法说出其他的话来,只能拒绝,不知道什么。

低笑声,那是一种无法控制住的笑声,就好像看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情拼命想要不笑但是却不受控制的笑声。

很好笑么?真的有那么好笑?让耳边的声音发出如此的笑声,不过或许是真的很可笑吧…毕竟在生死关头中竟然拒绝获得力量,连条件也不问下就拒绝,想到这陆言也不禁露出笑容,连条件都不问的家伙真的是一心求死啊!

黑色的墙壁中透露出的光线越来越大,响声依旧不断,看来没有一时半会是停不下的。

这个机械表里的零件可真多,有几万么,还是几十万?不过其实都没差,反正撞击声会持续到墙壁完全碎了之后。

那么一切都完了,没有什么希望了。不过陆言突然觉得有些可笑,没想到身置黑暗之中反倒安全,而当光明破除黑暗时反倒只有一死。

“害怕么?”耳中的声音在低语。陆言看着一点点变大的裂缝不禁露出一丝苦笑:“怎么可能不害怕?”

又是那种笑声,那种使劲憋却憋不住的笑声,陆言有些生气了,明明自己的话脾气真的算很好,但是他还是生气了,没有办法,没有办法不生气,在要死的时候还有人对你发出这种笑容,怎么可能不会生气。

“生气了?”耳边的声音停止的笑声说道。

好像洞悉了陆言的一切,即使陆言的表情上没有露出一点生气的样子,但是它还是知道了。

“是啊。”陆言说道。

“好容易生气啊,跟小孩子一样”耳边的声音嘲笑道。

“我本来就是小孩!”陆言说道。

仿佛听到了很好笑的笑话,耳中的声音发出了笑声,这次的笑声跟前两次的笑声不同,这是很纯粹的笑声,纯粹到陆言没办法因为这个笑声而生气,面对这个笑声陆言只有无奈,同时不禁产生一丝疑惑,难道小学生不是小孩么?

“很好笑么?我不算小孩么?”陆言说道。

“你?你?算算算…哈哈哈…”耳边的声音说道。

好敷衍,真的好敷衍,明明想说的是“不算”这句话的吧?那种笑声…怎么看也不像是认同自己说的话啊。

“你是谁?”陆言决定要争取下主动权,再被这么笑下去的话陆言真的有种无法描述的憋屈感。

笑声渐渐停止,一种带有戏谑语气的话传入陆言耳中“不告诉你哦~”

光线的侵入已经越来越大,不过陆言已经不怎么在乎了,如果死亡是注定的了,没有一点可以挣扎的余地,那么在最初的彷徨后剩下的也只有不在乎了吧,因为没有一点办法,因为这是注定的死亡,能怎么办,能如何办?只能等死了吧?除此之外也没什么了,至少还能一个不知名的存在聊聊天它是什么的恶魔?还是魔鬼?反正不是啥好东西,不然就不会只是跟自己聊天了。

“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陆言吧自己对它的猜测说了出来。

“嗯,你猜对了。”很大的承认了,超级大方的承认了,怎么说呢,出乎意料,完全出乎意料,怎么就这样承认了呢?

沉默,沉默,沉默,因为太过于直白陆言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怎么就承认了?

“怎么?难道是因为我太直白的承认了反而让你有些乱了?”说对了,把陆言的心思完全说出来的,它怎么做到的?这种事?所以是恶魔吧?只有恶魔才会这样玩弄人心,只有恶魔才会这种洞察人心吧!

“你是…”被打断了,被耳边的声音打断了,“你可以这样理解哦~”又是这样大方的承认,又是猜出了或者是看到了陆言的心思,又是这样直白,直白到让陆言无言以对。

完全被掌控了呢,不管是话语权还是什么的。

“啊拉,时间到了,好那么愉快的时间就这样结束了,拜拜咯~”只是你聊的很愉快吧?陆言咬牙切齿的想着,刚想说话光却突破了黑色墙壁,零件瞬间将陆言吞没。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传入陆言的耳朵,陆言猛的睁开眼睛,一片陌生的环境映入陆言的瞳孔中,这是哪?我怎么在这?

陆言的脑中一片混乱,正想要伸手摸下自己脑袋却发现摸脑袋这个事情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可以说是不可能办法的,此刻的自己双手双脚正被一天麻绳绑的严严实实,双手双脚传来麻麻的感觉,看来自己被绑住有段时间了,话说自己怎么来到这里?自己刚才不是…被吞没了么…不对,刚才那个应该是梦,那更早之前呢?更早之前自己在哪?

放学后回家的路上!对就是放学后回家的路上,而且离家不远了!然后就被…绑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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