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新房里的嫁衣少女,一直想着适才抱头痛叫的白羽,而后有些失神的走了出去,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事。毕竟也是拜过堂,进过房的夫妻了,想想理应去找找他问问看是什么情况;虽说新婚之夜,如此出去,在这个时代的世界也会被视为不吉利,也非为人妇之道,但看着刚刚白羽怪异的举动,沉默良久之后居然问她“你是谁”,再之后头痛得像要死一样,最后不声不响的走了出去。
有点恼怒,有点好奇,有点忐忑的心情促使下,少女轻手轻脚的走出了新房,借着月色余光,四处张望,看到了坐在小院不远处水塘边的白羽,悄悄地走过去。走到白羽身边的少女刚要说话,突然一声低吼,吓了她一大跳,如果她知道什么事神经病的话,一定觉得白羽就是个神经病。怎么这慕容家大公子这般怪异,传闻不是说这慕容大公子除了自小体弱多病,不能习武,足难出户,少见生人外,其人却也是诗词歌赋,礼仪兵法等都略通一二,而且人看起来除了瘦了点,苍白了点,也长得一表人才,出色俊俏,哪想怎么会如此无法理解,不可理喻。
“啊…!”
“为什么!为什么我还活着,为什么!为什么!”
低吼声和自语声并未引起深夜熟睡的慕容府,除了刚来到身边的少女。想到坠入天坑的时候,看着把头埋在自己怀里的苏沫,白羽也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最后一刻的疼痛,等待着死亡。然而什么时候失去知觉却不记得了,连预想中最后的疼痛也未感觉到,醒来就是在一辆马车里,之后到了这里。白羽心里想着:
“若是如此,那沫儿呢,我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世界,那沫儿在哪?如若沫儿死了,我活着有何意义,说好了要找到她,要找到她的…”
一边想一边泪流满面的白羽并未察觉到来到他身边的少女,只有那深入骨髓的悲伤如潮水一样汹涌着。那情绪如满秋落叶的哀伤慢慢的蔓延,连身边的少女好像都能感受到那比心如刀绞还要痛的感觉,哀伤侵袭着自己的整个身心,竟差点不由自主的要落下泪来,又吓了少女一大跳。看着有点瘦弱的少年居然如此心伤,连情绪都能影响到身边的人,真是闻所未闻,到底是何等的经历怎样的伤痛才能如此,连想开口安慰都怕触及到几欲破碎的心怦然散裂。少女不由的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也是静静不动的少年,似乎想分担着其中的悲伤。
也不知过了多久…
“小子,你在干什么!找死么!居然自散魂魄。”
已经闭上了眼睛白羽,如果有人仔细观察会发现,现在的白羽已经没有任何生人的气息,连呼吸脉搏心跳都已经停止,头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如雪纯白。此时白羽的意识之海中,一个人影浮现,看着空间慢慢缩小,四周慢慢消散如欲重归混沌,急的大吼大叫着不断挥着手结着不知名的复杂手印。终于在人影前又出现了一个人影,前者才在累得如同抽了全身力气般后松看口气,而后有气无力的怒道: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再干什么,竟然自散三魂七魄,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白羽:“你是谁?”
白羽也不知道想着苏沫的事情多久之后,越来越来感觉没有苏沫的世界是一片苍白,慢慢的就觉得所有的一切再也毫无意义,然后就渐渐的失去知觉,再之后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看到一个像鬼一样的人影在自己前面。
“我是谁,你问我是谁,我是个刚刚差点连个鬼都做不成的死鬼去轮回了,你问我是谁,气死我了!”
“…”
“这么说你是鬼?这里是哪里,冥界吗?”
白羽暂时忘了苏沫之事,然后低头看了看自己,有点虚幻的身体,右手摸了摸自己右臂,却感觉摸到的是实体,然后好奇的问道。
“冥界?你想得太美了,你以为冥界是你想去就去的?再说我也不是鬼!”人影没好气道。
白羽:“…”
“那你是什么人,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你的识海,我不是人,呸!我是…我是龙,对,我是神龙!”
人影感觉自己多少万年没与生物交流过,开始怀疑了自己的表达能力是不是有问题了。
“什么!我的识海?你是龙?那你怎么在我的识海,我又怎么来到我的识海?”
白羽惊道,虽然说白羽有修炼过无名口诀,也没有能自观识海的能力,估计要到第四第五层的无名决才能自开识海。至于龙,那是传说中的存在,有没有这种生物还两说,现在突然有人说:我是神龙!白羽感觉这世界太疯狂了。
“对,小子,我的确是龙;至于这里确实是你的识海,我肉身已毁,在临死用龙组秘法聚魂不散,附于龙牙以保神魂不灭,所以现在确切的说我是龙魂。”人影虚弱的解释。
“这是怎么回事,你附于龙牙,龙牙在哪里?怎么会出现在我的识海。还有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我又怎么进来…”
“行了,行了,我慢慢解释给你听。”
白羽一连串的问题,使得人影有点头疼的拍拍头无奈道,白羽点点头,然后人影再度悠悠开口:
“这从何说起呢…算了,就从我的来历开始说吧。我叫敖烈阳,五万多年前,我是龙族的一员,在三万多年前的时候经历了当时的神魔之战,龙族不幸牵扯到其中。而后我妻子身受重伤,当时我妻子已有孕在身,为保住我们的孩子,我我与我一人族好友,使用龙族秘法,用真气强行为我的孩子以龙身化人身,塑其龙丹,如此才能让我的孩子以人族壬辰,减去上千年的出生时间。然而由于人形出生的胎儿过于脆弱,出生后以人类的婴儿之体根本无法承受我们我们强行催成的龙丹的力量,我们只能再出生后以天心玉塑胎重新封印在其中,等待着婴儿长大到足以承受龙丹的力量。”
这个叫敖烈阳的龙顿了顿继续说道:
“然而更为不幸的是,我的孩子刚出生的时候我们遇到了魔族大将水云狂,当时我与我朋友消耗大量本源真气,已伤到根本,而我妻子带伤产子,伤势更重。我们无力抵挡魔族大军,但我本为龙族,龙身强悍无比,也可以抵挡魔族大军一时,让我朋友带着我的妻女先逃走。本来如果仅仅一个水云狂,我是可以脱身而去的,不料我太看轻我龙族龙皇的身份了。为了杀我,魔族遣十万大军,追杀我十多万里,毁我肉身,我只能以神魂寄宿在我早些年可以化人形后用自己的牙齿锻造的龙牙,以消耗魂源为代价我逃出天界,冲进被天地之力封印的源星。由于源星的封印之力太强,而源星上也有守护者的存在,看到肉身已毁神魂已伤命不久矣的魔族不再追击。由于源星稀薄的天地之力使魂源几乎散净的我根本无法摄取疗伤养魂,魂源时间的流逝慢慢消散,于是我只能封闭神魂,用沉睡来缓解消散的魂源。”
“你就睡到我的识海来了?”
白羽听着这些犹如天方夜谭般的说辞,根本无法接受什么神呀,魔呀,龙呀,还有天界什么的,忍不住的打断问道。
“早着你,别打岔,我才刚开始讲呢,三万年来为保魂源不会散尽,我一直都是沉睡着。只有一次醒过,就是再我逃到源星一百多年后,我想去找我的妻女,冒着神魂消散之险去了一趟天界,然而…”
说道这里,敖烈阳停住了话语,那虚影晃晃,仿佛又透明了少许。
“然后呢,你说的源星是哪里,天界又在哪里,这是真的还是假的?”白羽没有注意到敖烈阳的异样,忍不住又问道。
少许,敖烈阳叹了口气:
“这些都是真的,源星就是你和那个紫衣女子遇到我的地方,而天界已经不存在了,就在我…”
“什么!哪个紫衣女子!你说的那个女子是谁!快,快说!快告诉我!”
吼声打断了敖烈阳的话,白羽突然狰狞着欲抓住敖烈阳却扑了个空,激动的语无伦次。敖烈阳深深的看了白羽一眼,有点儿落寞的开口:
“原来你自散魂魄是因为那个女子呀,怪不得,怪不得!”
白羽急不可耐,生怕着敖烈阳不说大吼着威胁着:“怪不得什么,快说,那个女子在哪,不说我马上自散魂魄!”
“散了大家一起完蛋,你吼什么吼,我说不就是了。”敖烈阳也没好气的说道。心想着三万年没能说过话,就不能慢慢让我与你道来吗,急个热屁的急。
“我和你就是那个女子带到这里来的,你们…”
“那她在哪里?快说他在哪里!”
同样的吼叫,同样的动作,使得敖烈阳也火了:
“你能不能不要打断我说话,连天帝见到我都礼让三分,你居然还冲我大吼大叫,还两次。我不说了,你自散魂魄一起玩完吧,反正我也活够了!”
白羽:“…”
敖烈阳终于罢工不干了!不过白羽好像看到了希望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