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云曦带着凌天翊来到一处墓园,林立的墓碑让人眼花缭乱,沐云曦直接走到一块墓碑前,上面刻着墓碑主人的名字,分别是黎一诚君琪和黎枫三个人,只看名字就能猜到是一家人葬在一起了。
身后的韩冷轩和萧然也看清了墓碑上的字,站在墓碑前的所有人都能感受到沐云曦的悲伤。
沐云曦颤抖着右手从口袋里拿出一枚徽章,那徽章只要是欧洲盟军的军人就没有人不认识,因为那是烈士徽章。曾经有多少人亲眼目睹自己的战友因为战死沙场而被授予这枚徽章却又无能为力,因为他们无法让那些死去的战友复活,那枚带着光辉与荣耀的徽章是用它主人的生命和鲜血换来的。
沐云曦弯腰将徽章放在墓碑顶端,“一诚本来是风影特战队的副队长,队里他的年纪最大所以他就像一个哥哥照顾着其他队员,也包括我这个队长。我们在柏林军区司令部的特战基地里训练的时候也是他帮我看着黑岩他们。”
沐云曦的话让周围的气氛变得压抑而且沉重,黎一诚还活着的时候他们有多快乐现在他们就有多悲伤。凌天翊没有说话,只是这么静静地听着沐云曦的讲述。
“可是有一次,因为情报泄露我义父母在南美洲陷入苦战,上级要求风影特战队全员出动另外还派给我三百人的精英跟随我一起支援他们。我发疯一样赶往那里可我还是没能救下义母,就连义父也是身受重伤。就是在这场战争中一诚为了掩护我撤退而战死,临死前他将她的妻子和将要出生的孩子托付给我照顾,我答应了。”
人的大脑是很靠不住的,总有一些记忆正在被自己慢慢地遗忘,可是那天的记忆却是那么的清晰,不管是事情的经过还是她与黎一诚的对话都是那么清晰可见,清晰得回忆不像是回忆,像是电影在她眼前一遍又一遍地重放那天的事。
烽烟四起,森林中火烧的四处都是,鲜红的火苗在大风中左右摇摆,沐云曦和黎一诚与其他人跑散了,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休息,两个人大口地喘气。这个地方算不上多安全,不知道敌人什么时候就会追上来他们得赶紧恢复自己的体力。
“总这么跑也不是个办法。”休息一会儿恢复了一些体力之后黎一诚对沐云曦说。
这次危机的严重程度远远超过了上级的预估,不仅一队三百人的精英损失过半,他们只找到了沐云曦的义父而且他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身受重伤。他们没有找到沐云曦的义母,他们都知道肯定是凶多吉少了。
“其实我知道有些事是没有办法改变的。”沉默了很久很久沐云曦才说,她的义母很有可能已经战死了,她相信其他队员心里也有那样的猜测,只是他们不敢说出来,怕这话一说出来沐云曦会崩溃,也怕自己再也没有在这片土地上寻找的动力了。
可是就算他们不说又能如何呢?同样是什么都无法改变,不过是自己主观上的忽略罢了。
“主子要不你先走吧,我掩护你。”黎一诚突然坐起身像是想起什么了一样,但是他所说的话却遭到沐云曦的坚决反对,“不行,要走咱们一起走,风影特战队什么时候丢下过自己的队友?”
“如果你不走的话咱们就都走不了,你还要去找你的义母啊。”
“那你呢?你忘了君琪还怀了你的孩子么?孩子还没有出生你就忍心让他失去父亲么?就算咱们有人要出去也该是你而不是我。黎一诚,我以风影特战队队长的名义命令你立即撤退。”沐云曦站起身往他们逃出来的方向跑去,黎一诚趁沐云曦不注意来到她身后,一记手刀将她劈晕。沐云曦向后倒去,她看到了站在她身后的黎一诚。
“主子,对不住了。”黎一诚抱住沐云曦,“主子,跟了你是属下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我知道就算我不说你也会帮我照顾君琪和孩子的。”
黎一诚的话说完之后沐云曦整个人就堕入了黑暗中,她不知道在她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知道的只是她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她的耳边还回响着黎一诚的话。
“主子,跟了你是属下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我知道就算我不说你也会帮我照顾君琪和孩子的。”
“从战场回来之后一诚成了烈士,我一直都在照顾君琪,君琪从来没有在我面前说起过一诚的事,但是我知道她只是不希望我伤心,也知道她常常在我不在的时候抱着一诚的照片痛哭。”
“后来义父的朋友逸冰集团前董事长也就是乔羽颜的父亲乔英杰向军方坦白是他泄露了军事机密,对方用羽颜的性命威胁他他没有办法只能如此,他因此入狱却留下了公司。在入狱之前他签署了一份文件,将公司交给我。虽然羽颜才是公司的继承人。公司里那些人都有自己的野心我不忍心让羽颜这么小就面对这些所以答应替她照顾。”
“但是那些人根本就不打算收手是么?”凌天翊说,“他们还在密谋得到公司,甚至不惜陷害算计你让公司因为决策错误而出现巨大损失。”
“对,你说的没错,”沐云曦点头,“因为这个错误我暂时离开公司去了非洲并且让安斯艾尔暂代公司总裁的位置。可是我却留了一样东西没有给他。”
“是什么东西?很重要么?”
沐云曦点头,“很重要,那是公司总裁的专属印章,按照公司规定,总裁其实是董事长的制约者,公司发下去的文件必须要盖有那枚印章,否则就算是有董事长的亲笔签字也是无效,安斯艾尔没有印章他就算不上是真正的总裁。”
“那你为什么不把印章交给他呢?你不放心他?”凌天翊问。
“算是吧,乔英杰告诉过我要小心他,而且我不是不明白那些人的心思,只是在他们还没有触犯到我的底线之前我不想拆穿他们。”沐云曦说,“我知道他们是在算计我,可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去跟他们争些什么,我离开也是一种退让和妥协,本以为这样就可以,可是直到最后我才知道最初的我是有多么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