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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月月疯癫(1)

在大唐营地,蒙安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对帐内的高仙芝道:“将军,月月不见了。”高仙芝猜想月月定是去找常顺,这很危险,于是慌乱地跑出帐外寻找,众卫士也忙跟了出去。高仙芝在营地各处寻找妹妹,也同时派人出去到处寻找,却纷纷回来纷纷报道:“没有找到。”高仙芝更是吃惊,便道:“跟我来!”骑了马向东追去。

月月正在走,见高仙芝骑马带人找来,忙闪在一边,高仙芝大喊道:“月月——!”月月不敢露头,却不料孩子哭了,高仙芝顺利找到月月道:“妹妹,你怎么能独自离开呢?快跟哥回去!”月月低着头道:“我得去找他呀。”高仙芝一把抓起她的胳膊道:“你放心,只要你们是有缘的,我坚信你们可以相遇。要是没缘,就是相遇都会错过。”

夜晚,毛重利与众伙计带着货物来到沙关食府门口,只见门口拴着很多骆驼和不少马匹,很是纳闷。这里已好久没有烟火了,寻思莫非这里又有人开张?伙计葛建文觉得应该住下,便问:“毛老板,我们在这里住吗?”毛重利道:“废话!这茫茫沙漠,天已经黑了,不在这里住咋办?”话音一落,常顺从沙关食府出来,毛重利一看大惊道:“原来是你……”

与此同时,常顺也是一惊道:“是你?”以为这些人全是土匪,寡不敌众,便抢了一匹马翻身骑上,逃向西边。葛建文感到纳闷,便问毛重利:“怎么回事?”毛重利不敢暴露什么,只是装傻道:“我也不知道呀!真是奇怪,进去吧!”毛重利与众伙计进去,见这里有不少人吃饭,却没有人招呼,便问驼商郎荆:“这里的老板呢?”

郎荆看了看大厅道:“咦!真是奇怪,刚才还在,怎么出去就不进来了?”毛重利明白了,心想:“看来,就是他在经营食府,见到我后吓跑了。”郎荆见毛重利打量着食府,便问:“这位老板,你也是走驼吗?”毛重利转身一看,忙道:“对!你这是送货到哪里?”郎荆道:“凉州!”毛重利也道:“好,我也一样!”

在鸣沙,李静钧从市面上回到家,坐下来高兴地道:“酒又让官府买空了,该扩大规模了。”李春燕道:“爹,女儿觉得要建更大的酿酒坊,一是耗费大,二是需要时间。咱鸣沙酿酒的多,可以统一使用咱家的招牌。”李静钧猛地一怔道:“好啊!咱们回收酒统一出售。可是,你个人的事不解决,爹感到是块心病啊!”李春燕道:“爹,女儿说过,再也不会嫁人了。”

毛重利带着货物与驼商郎荆结伴来到沙坡头茶房庙,因为驼铃声声,惊动了里面的张德江道长和妙善和尚,毛重利忙上前问:“二位师父好!”张德江和妙善一看高兴地道:“是你啊!看来你的丝路走得很成功啊!”毛重利道:“感谢老天爷,让我的运气这么好。”妙善道:“一路渴坏了吧?快进去喝水。”毛重利道:“哎呀,还真渴坏了。”

在大唐营帐,苏莱曼对高仙芝道:“将军,您交给我的丝绸、瓷器,我都带到了大食。本来,我已将丝绸卖成了钱,但我想钱丰不就是想进大食的珠宝、香料吗?现在我代他进来了,他怎么样?”高仙芝叹着气道:“他虽然活了,但跟傻子没什么区别。”苏莱曼道:“怎么这样?”高仙芝道:“他太不幸了。”这时月月从门外进来高兴地道:“苏莱曼!”

清晨,在东都洛阳,宋璟见李隆基心情不错,便道:“陛下!事实证明当时姚相的灭蝗之举是对的,要不然现在必然是饿殍遍野。”李隆基点着头道:“朕也知他是对的,灾情尽去,还真多亏了他!只是这个人呐,做事一根筋,要是圆润一点就好了。”宋璟忙道:“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嘛。”这时传唤官进来道:“陛下,张说在殿外待召。”李隆基道:“传他进来!”

传唤官将话传出,张说从外面进来跪倒道:“拜见陛下!”又磕着头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李隆基看着张说道:“张说!你原本是大唐宰相,却因罪被朕贬为相州刺史,充河北道按察使,没想到你胆大妄为,竟然抗旨到了鸣沙。所幸经历一番挫折,你功勋卓著,现提你为黄门侍郎。”张说道:“谢主隆恩!”李隆基道:“朕决定,明天回西京长安!”

在鸣沙县城,李静钧对酿酒的众乡亲道:“乡亲们!大家都知道我家的酒自被定为宫廷御酒后,销路极好,目前已无法满足纷纷催货的需要。本来我想进一步扩大酿酒坊,以满足宫廷和市面需求,但鸣沙是酿酒之乡,我想大家可以把原酒酿造好后由我家统一调配并销售,你们同意吗?”

年长的花自全道:“这是好事,我们的酒压在库房出不去,由你调配来卖我们也能赚钱。”罗子通道:“难得你时时想着我们,我们酿酒就是为了维持生计,这样一来家家都有钱赚了。”众乡亲纷纷道:“是啊,我们的原酒都交给你!”李静钧高兴地道:“那好,这事就这么定了。”

在沙坡头茶房庙外,张德江看着远去的毛重利一行,转身看了一眼东方,见再没有驼队过来,便看着妙善道:“道兄,你觉得毛重利怎样?”妙善道:“何出此言?”张德江道:“我感到毛重利很不地道。”妙善点着头道:“他的目光充满邪恶,我也有此感觉。”张德江道:“他目光闪烁,很有心机。”妙善叹着气道:“是啊!这种人很可怕。”

清晨,众臣到大明宫早朝,在百官奏事之后,传唤官高喊道:“陛下,高建才雕琢好了‘万方乐奏’,请求见驾。”李隆基高兴地道:“传!”高建才接到旨意,将一块硕大的“万方乐奏”遮了红色绸缎让人抬了上来,跪倒在金殿下道:“请陛下过目,这就是‘万方乐奏’。”李隆基道:“让朕看看。”说着走下殿来。

高建才并没掀开红色绸缎,而是看着李隆基道:“陛下!请您揭开。”李隆基揭开红色绸缎后,当下惊呆了,半晌方道:“真是国宝啊,出手不凡!”张说赞叹着道:“确是国宝!”李隆基道:“你是我大唐的奇才,以后会有更多的玉过来,你可以给朕再雕琢出一组生肖玉器,如何?”高建才道:“遵旨!”李隆基道:“高爱卿,朕加封你为玉石厂正四品总领。”

高建才躬身道:“陛下,臣不要封赏。”李隆基不由一愣道:“那你要什么?”高建才道:“臣只求早日抓到李静忠。”李隆基走回到龙座坐下道:“缉捕很久了,为何还没抓到他?最近哪里有李静忠的消息?”众臣鸦雀无声。李隆基纳闷地道:“莫非他上天入地了?传旨!谁抓到李静忠,无官者封官,有官者连升三级,若有包庇,与他同罪!”

张说道:“陛下!李静忠罪大恶极,理当满门抄斩。但他在逃走后再无踪影,若非有人保护,他注定要露马脚。如果臣没猜错,这人就在长安,而且隐匿在王公大臣家。”李隆基道:“如果他真在诸臣中间,就交出来从轻发落。要是执迷不悟,不要怪朕无情!”众臣依旧不作声。张说道:“这人要是众臣留意,一定可以查出。”李隆基道:“这事交给你查!”

李护国坐上轿子来到李林甫府第道:“舅舅,最近陛下只要出门闲游,都会带着武才人。”李林甫觉得这是一个有用的信息,便不露声色地问:“还有什么情况?”屠诚道:“就这一条就足够了,你还贪心不足啊!”李林甫反倒假装不满意,淡淡地道:“不就是陛下对武才人好一点吗?”屠诚道:“你是真傻还是装傻?这么重要的消息,如果把握好就更顺了。”

李林甫道:“这么说,你让我接近武才人?”屠诚道:“难道不应该?要知道,枕头风比什么都管用。”李林甫会意地道:“好啊!最近我想法接近武才人。”又看着站立在一边的李护国道:“你观察宁王,对你有什么变化吗?”李护国听出话中有话,忙摇着头道:“没有。”李林甫道:“看来,宁王倒是对你不疑。”李护国道:“莫非是我露出了破绽?”

李林甫道:“这倒不是。那高建才恨死了你,不要封赏只求陛下杀你为他报仇。陛下想到一直以来没有你的消息,便追问此事。张说这家伙,当下就怀疑说,你在长安隐藏。”李护国大惊失色道:“这该怎么办?”李林甫道:“陛下严旨:有谁抓住你,无官者封官,有官者连升三级,要是有谁窝藏,与他同罪!”李护国立刻跪倒道:“您一定要救我?”

李林甫起身来回走着道:“可我是怎样的身份,你还不清楚吗?姚崇的事陛下还没结果呢。如今我做事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连我都难以自保,怎么救你?”李护国道:“可您毕竟结交了宁王、歧王。您若不救我,我必定出事。一旦出事,您也完了。”李林甫怒道:“你敢威胁我?”李护国道:“事实如此,如果我能活着,永远做您的忠实奴仆。”

李林甫道:“别说了!这事陛下已交给了张说来查,这家伙浑身的功能特别:鼻子是灵犬的,眼睛是猫头鹰的,耳朵是阴曹谛听的,为人就像狐狸精,弄不好就要出大事。无论如何,要想法躲在他的视野外。我问你,除了张说认识你,谁还认识?”李护国道:“陛下虽见过我,但因为事隔多年,也记不太清。要是他能认出我,恐怕早认出来了。还有一人,那就是我干爹。”

李林甫道:“可是,你千万别忘了,高建才也认识你。这次出现危机,都是因为这个人的缘故。”李护国道:“要不干掉他?”李林甫道:“我以为将这人举荐到长安来,他会感激我,可他就知道怎么雕琢玉器。这种人虽有本事,但没有敏锐的嗅觉,更没有为官的头脑。”李护国道:“好,这事由我来做。要不,连张说一并杀掉?”因见李林甫不作声,便又道:“您怎么不说话?”

李林甫想了想道:“杀高建才很容易,只要找个有功夫的人就能解决,可要杀张说,难呐!他不仅出入有高手保护,而且他本人也能文能武,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以身犯险。”李护国道:“好,那外甥先杀高建才。”李林甫忙道:“不过千万不要直接杀,最好是以抢劫玉器为由,转移视线!”

夜晚,在王皇后宫里,杏花看着王妤道:“娘娘!看来,陛下就对刘华妃和武才人两个好。哦,不对,武才人已封为武妃了。虽然刘华妃年轻,但武妃善于使用媚术,都快把陛下的魂勾去了。武妃很争气,接二连三地给陛下生龙生凤。”王皇后猛地怔了一下,忙问:“莫非这贱人又生了?”

杏花点着头道:“是的,继李清之后,也许是因为被宁王抱养的缘故,她现在很幸运。很多人说,太平公主临刑前就说要报复,这必定是太平公主的灵魂误以为投生在了宁王家,便不再夭折。由于太平公主占了李清的躯壳,所以武妃相继生了李琦、咸宜公主。”王皇后纳闷地道:“你听谁说的?”

杏花道:“除了当年行刑的刽子手,得道高人张果也说过。玉真公主建议陛下将李清交人抱养,这才不再夭折。张果还说,不但安乐公主死后投胎到了陛下身边,连上官婉儿也投胎到杨姓人家。您知道吗?这个张果不简单,据说生于尧帝时代。虽然真假难辨,但都认为他是世外高人。”

王皇后道:“他没说投胎后都是谁?”杏花道:“这张果自称是神仙,神秘兮兮地不肯说。但世人却猜,安乐公主是咸宜公主。至于上官婉儿投生到杨姓人家,却怎么也猜不出来。不过张果说,那杨姓女人跟陛下关系重大,会让陛下集三千真爱于她。”王皇后冷笑道:“天理昭彰,一切皆有报应!”杏花纳闷地道:“哎,娘娘,既然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播什么种子结什么果,为何钱满柜周济了十多万灾民,却得到的是暴尸沙漠的下场?”

王皇后道:“这不奇怪!前段时间本宫也想不明白,认为老天瞎眼,昨天见到了张果,他解开了其中的奥秘?”杏花道:“什么奥秘?”你刚才不是说播什么种子结什么果吗?确实如此!种瓜只能结瓜,不会得豆。而且付出什么最多,得到什么也越多。没有偶然,只有必然。偶然的事,必然是有颗种子成熟的结果。钱满柜施舍财富多,所以得到了财富,不会得到平安。要是他播种了平安的种子,他当然不会死!

在大明宫里,李隆基看着张说道:“张说!自你担任黄门侍郎以来,出台了一系列治理丝路的措施,商人反应甚好。看来,你无愧于‘太子校书’的称号。”张说道:“谢陛下。”李隆基道:“现恢复你兵部尚书之职务、同中书门下三品。”张说立刻跪倒磕头道:“谢主隆恩!不过,有件不幸的消息向您禀告。昨晚,高建才被人杀了。”李隆基一惊而起道:“何人所为?”

张说道:“臣已勘察了现场,表面看是因抢玉器而杀人,而让臣看,这是窝藏李静忠者所为。”李隆基愤愤地道:“查出来,将他满门抄斩!”张说道:“陛下!也许臣今天还站在这里,明天就被杀了。”李隆基道:“朕借给你两个带刀护卫。”张说道:“李静忠藏在品级高的大臣家里,臣怎能进去?”李隆基道:“朕赐你金牌,可自由进入皇宫和王公大臣家里!”

李林甫回府后,见李护国等着,便道:“虽然你杀了高建才,但张说照样怀疑到了你。我看,你待在宁王府里,迟早会被发现。”李护国道:“可我不出宁王府,他上哪里见我?”李林甫道:“如今,张说怀疑最大的,就是王公大臣家里,他如今有了陛下亲赐的金牌,当然可以随时去宁王家。”

李护国惊慌失措地道:“要是这样,只能铤而走险。”李林甫看着他道:“你想怎么做?”李护国道:“继续雇佣高手,杀了他!”李林甫摇着头道:“你杀得了吗?姑且不说人家有护卫,陛下还借给了他两个护卫。”李护国道:“不就是两个吗?我找最厉害的。”李林甫道:“这两个护卫,是世上最厉害的。”李护国道:“该怎么办?”李林甫道:“只有一招,你可以试试。”

十一

在大唐营帐里,苏莱曼看着傻傻的钱丰道:“兄弟,没想到时间这么久了,你怎么还不好?怎么成了这样?”钱丰嘻嘻哈哈地道:“怎么了?你是想跟我玩吗?”苏莱曼摇着头道:“不,我们是大人,不能再玩了。”钱丰像个孩子似的不依不饶地道:“不玩不好!不玩没意思。”

高仙芝叹了一口气,对苏莱曼道:“我看这样,你不必急着归还他的货物。我是他的异性兄长,权当是我代他委托你保管货物,该怎么做,你还怎么做。”苏莱曼也叹着气道:“好吧。”高仙芝道:“不过有件事求你。”苏莱曼道:“但说无妨。”高仙芝看了一眼月月道:“月月要去长安找常顺,你带上她好吗?”

这天下午,苏莱曼及波斯商人伊麻德、天竺的商人阿卜杜拉·拉赫曼在唐兵的保护下,共同带着月月与众伙计进入了凉州,封常清看着疲劳的苏莱曼道:“我们就送大家到此,再往金城郡去就安全了。”苏莱曼道:“多谢护送。”封常清又走到月月跟前道:“如果找不到他,请早回来。”月月道:“请告诉我哥,我会照顾好自己,他也要保重。”封常清道:“我一定带到。”

十二

常顺骑马奔驰在沙漠中,忽然看见海市蜃楼,当催马扬鞭以极快的速度赶去后,却眼冒金星栽下马去。一支驼队穿越沙漠经过,董海见沙海里倒着常顺,忙近前扶起道:“拿水来!”伙计郝建仁不大情愿地递过水囊道:“老板,我们就剩这点水了。”董海很是吃惊,接过水囊摇了摇道:“怎么只剩这点水了?”

郝建仁道:“进入沙漠,大家渴得难受就把水喝了,尽管这样还有几人昏倒,只好先救人。”董海看着常顺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遂掰开常顺的嘴将水从嘴缝滴入,片刻常顺醒了过来,感激地道:“多谢相救。”董海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这是应该的。”常顺感激地道:“请问恩人贵姓大名?”董海道:“董海,你怎么会昏倒在沙漠里?”

常顺道:“我是大唐钱满柜的伙计,也是他儿子的结拜兄长。他遭官匪杀害后,我又追随钱丰。后来在沙漠里遇到土匪,彼此失去了联系,而我也受了伤。再后来,我听茶房庙的师父说,钱丰带着货物去了河西,因此去河西找他。这不,因缺水栽倒。真是感谢您,要不是您相救,我就葬身沙海了。”董海高兴地道:“哎呀太好了!我正愁这条路咋走,这样我们结伴,就不用犯愁了。”

十三

宁王在府里悠闲地喝茶,却见李静忠进来捂着流血的左眼哭道:“宁王,奴才出去为您办事,在街上遇到一伙抢人。在被追赶中,他把奴才当作人质,最后毁了奴才一只眼睛。”宁王忙令人叫来周凯,周凯给他包扎左眼后,开了药方让百合去抓药,却对李静忠道:“我看你的眼睛并不是被人所毁,倒像你自己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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