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宇走后没多久,兰瑟尔就坐在家里睡着了,第二天是被陆铭笙的电话吵醒的,因为今天陆铭笙和顾桓要过来拿药,兰瑟尔急急忙忙的收拾好了从家里出来,陆铭笙牵着顾桓在诊所里小长椅上坐着,顾桓紧紧握着陆铭笙的手,手心里控制不住的冒汗,坐在那里脊背直直的,陆铭笙知道他忐忑也知道他紧张,其实他自己也紧张,上辈子他不记得顾桓的眼睛是什么时候治好的,好像只是打电话来说了一下,现在想想,顾桓当时应该很想跑过来当着自己的面儿说得吧,可是那时候他跟顾桓说过不要来烦自己了,所以这一次才会陪着顾桓一起紧张。
“哦,阿笙,你来这么早?”
“是啊,药呢?”
兰瑟尔听出陆铭笙语气里的忐忑,也没再打趣他,而且这时候他自己也没什么开玩笑的心情。就把已经收拾打包好的药给了陆铭笙。
“早晚各一次,醒来之后和睡觉之前,这些用完就可以了。有什么不良反应或者不舒服要及时告诉我。”
“嗯。”
接过药,陆铭笙感激的抱了抱兰瑟尔,两个人只是互相拍了拍背,什么话都没说。顾桓坐在那儿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最后很小声的说了句谢谢,没有指明对谁说的,或许是两个人都很感谢吧。
“阿笙,你要是真要谢我,就把何宇所有资料都给我吧,还有,带你家阿桓走远点,何宇对阿桓心思可不一般,呐,我帮你处理他,不来打扰你们,你们也不要妨碍我啊,成交?“
”那当然可以啊,后头所有资料都传给你,其实他人不错,但是因为阿桓我和他是不可能友好相处了,你能收了他自然是好的。“
”那就这样吧,祝你们旅行愉快。”
说完兰瑟尔和陆铭笙相视一笑,然后陆铭笙拉着顾桓的手跟兰瑟尔打了个招呼就走了,兰瑟尔在两人走后立马回了自己家里,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至于目的嘛……
“阿笙,他说的这个药……”
“放心吧,我一定会治好你的眼睛的,你就算不信他也要信我啊,别害怕。”
陆铭笙说着就在顾桓脸上啃了一口,顾桓有点脸红,不过并没有闪躲。陆铭笙呵呵的笑,顾桓听着他爽朗的笑声也跟着笑起来,两个人手拉着手走在异国他乡的街道上,顾桓突然想起自己以前读过一首诗,诗里有一句话——如果不是住在你心里,到哪里都是异国他乡。此时他握着陆铭笙的手走在自己一点都不熟悉的地方,却莫名的不觉得陌生,或许他的世界,从头至尾都只有一个名字,就是“陆铭笙”。
陆铭笙和顾桓走后,兰瑟尔就没出过门,在黄昏的时候收到陆铭笙发的简讯,他和顾桓已经离开瑞士了,兰瑟尔想着陆铭笙看顾桓时那种平和温柔的眼神,如同心找到了归宿,整个人都是温暖柔和的。然后就不可抑制的想到了何宇,他知道何宇来自己的诊所是因为顾桓,也知道何宇很喜欢顾桓,那种喜爱程度,据他推测,不会比陆铭笙少,但是就是那一眼毫不掩饰的担忧,猝不及防的让兰瑟尔敞开了心扉,他以前一直觉得自己不会浪费时间去攻占一座已经被别人占领了的城堡,可是爱情总是如此巧合,犹如孩子可以的玩笑,偏偏是你怕什么就给你什么,还由不得你拒绝。
第二天,何宇推开诊所的门,就看到兰瑟尔悠闲地坐在柜台后面的椅子上,好整以暇的盯着自己,眼里满满的了然,一副早知如此的模样。
“陆铭笙和顾桓已经离开瑞士了。”
“我知道。”
兰瑟尔一开口就毫不留情的说陆铭笙和顾桓的事,只是没看到何宇脸上失落的表情有点失望。何宇目不转睛的盯着兰瑟尔,漆黑的双瞳幽幽的吸引着兰瑟尔,舍不得挪开视线。
“你知道你还来这儿干什么?难不成是想我了?”
“你……你给顾桓用的药真的能治好他的眼睛吗?”
“当然能啊,你以为我是谁啊?和你们见过的庸医不一样好吗!”
“……谢谢。”
兰瑟尔脸上的表情瞬间消失,面无表情的看着何宇,有时候兰瑟尔可以把自己的情绪藏得滴水不漏,如同现在,他没有笑着,虽然面无表情,但是又看不出愤怒,就是波澜不惊的看着何宇,一时间空气凝结。
“谢谢?你代表谁谢谢我?你自己吗?我可没有给你治病;顾桓吗?你是他的谁啊,他都不认识你,而且他爱的人是陆铭笙,也已经跟我道过谢了,你说这话有什么意思?”
“我代表我自己谢谢你,治好顾桓让我很开心,因为你让我开心所以我谢谢你。”
“我不接受口头感谢,既然我让你开心了,那好啊,我要你带我去中国旅行,就当是谢礼。没得商量,我只接受这一项表达感谢的方式。”
“……可以。”
“那就走吧。”
何宇话音刚落,兰瑟尔就提起柜台下一个箱子站了起来,一点准备都没有,何宇愣了几秒,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兰瑟尔根本就是早有预谋。不过对着面前这一张笑得很灿烂的脸,何宇居然舍不得说一句不满的话。
“姚帆,我要两张最近一班到K市的机票。”
照例是说完就挂了,此时,大洋彼岸的助理对着手机欲哭无泪,突然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才会在毕业后义无反顾的跟着何宇这样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