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梓瑜长叹一口气,或许成败在她之前那些天的无心学习就已经注定,这些天,虽然她尽力在弥补,但依旧是心神不宁的。现在这样的结果估计父母会很失望吧!这次她才考了班上第十三名,之前一直没掉出过前五的她,居然就这样掉出了前十,而且还是在这么关键的时候。
高三,这个每个人都在拼命努力的时候,一松懈,便会被人超越。这是高三,这是竞争的时候。
周梓瑜拿着听筒,听着里面一声一声地嘟声。她想着父母,想着他们也许会责备她,也许会安慰她,也许只是沉默着,之前种种的不敢面对似乎都已消失不见,她似乎突然间拥有了力量,她感到安然,感到无所畏惧。这是一直陪伴她的父母啊!他们本就是世上最亲密的人,就是同患难,共欢乐的人。
“梓瑜啊!”电话那边响起父亲的声音,一如最初的亲切,温暖又沉稳。
“爸爸!”周梓瑜突然鼻头一酸,眼泪就这样毫无预警的落了下来。她不明白情绪为何来得如此突然又如此猛烈,她用手捂住口,不想被爸爸听出异样。她不敢说话,只是静静地任眼泪流下,在这一刻,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很久没见过父亲,甚至没听到父亲的声音。一般是母亲来学校看她,而之前一段时间她心虚不敢打电话回家,之后又学习太紧张。直到现在成绩出来,她才似乎不得已地打电话回家。
“怎么啦!我的梓瑜小朋友。”电话那头一直没有听到声音,问道。
“爸爸,”周梓瑜稳了稳气息,“我这次考试退步了。”
“考差了就考差了,下次努力啊,小时候爸爸也经常考差的。”电话那头声音似乎那样的温暖,那么平静,似乎一切的烦恼都只是寻常罢了。
“爸爸!”泪水再次涌下,她突然好想见到他,好想扑到他的怀里,像小时候一样。
“嘿,我的宝贝梓瑜,考差了就哭鼻子啊!梓瑜同学,你可是个大孩子了,不能像小时候那样了。”电话那头的声音既温暖又严厉,一如当初的记忆。
周梓瑜咬紧了下唇忍住哭泣声,“我感觉自己好蠢,无论怎么学依旧不断在退步。”
“你可是我的女儿,怎么会蠢呢!”电话那头似宠似怒地说道。
“我感觉自己老是会粗心,会做的题目也会做错,学过的东西总是会忘。我觉得自己已经很努力了,却总是无法提高。”周梓瑜感觉那些无法吐露的烦恼一下就就释放出来,她感觉一下就轻松下来。其实父母,真的,总是在你最需要的时候给予你帮助,你知道他们会帮助你,永远都不会抛弃你。
“做题目的时候要细心啊!你从小就有这毛病,总是还没看懂题目就下笔,后来做不下去又重新看题审题。这样不但会浪费时间,还会影响你的情绪,弄得会做的题目也做不出来。做题目的时候不能一味地求快,有时后越急就越容易出错。”父亲用心教导的声音,如幼时在耳畔一声声教导,用最能理解的语言切中要害。“还有,考试的时候新要静,不能想着考差了会怎样,也不要想其他的事情,不但考试的时候要这样,每一件事都应该如此。专注才是成功的关键!”
“可是怎么才能专注?我感觉上课的时候我很容易走神。”说实在的,即使有些课她知道很重要,也很想认真听,但有时听着听着就会走神。她都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首先你要喜欢它,兴趣让你专注,就像你看电视的时候,眼睛盯着看,一下都不会走神,如果无法产生兴趣,那么你需要责任,每个人都需要面对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但有些人依旧能把每件事都做到最好,做到绝对的专注,这是因为他们懂得责任,所以拥有认真的态度,能做到对任何事都很专注。”父亲的话不华丽,不深奥,只是简简单单地讲着自己的经验。
“那怎么样才能有责任呢?”周梓瑜这时并不理解责任源于什么,也不懂怎么负责。
“哈哈,我的宝贝女儿啊!”似乎意识到女儿才刚满十六岁,才只是一个小孩子,“你以后会明白的,现在你该想想怎么调整自己。吃完饭了吗?”
“嗯,吃完了,现在还拿着碗呢!”现在正是午饭时间,隔壁就是小卖部,现在很多人在买吃的,周梓瑜站的地方往右边正好可以看到这里的窗户,正对着学校的小花圃。现在的天也些阴沉,花圃没有花,空无一人。
“都吃了些什么,有没有想吃的,改天要你妈妈带过来。”电话那头是父亲暖心的问候,平淡而实在。
“没什么想吃的,感觉每天都好繁好累。”周梓瑜声音恹恹的,事实上,她这些天总是好累,一点胃口都没有,总觉得好烦躁啊!
“怎么了,这样下次爸爸亲自下厨煮几个好菜给你带过来。”父亲总是这样朴实,也许他没多大本事,总会努力用尽全力去对你好。
“不用了,不用了,不用这么麻烦。”周梓瑜站得有些累了,换了个姿势,抬头看向窗外,却看到一个她意想不到的人。
徐阳!是徐阳!是那个她很久都没有见过的人!她看到他了!不只是他,还有一个很高很白长发翩翩的女生。他们两个对立而站,她可以看见他们的侧脸。他们靠的那样近,谈着自己的话,丝毫没有发现别人的眼光。
周梓瑜突然转身,将背靠在电话旁的隔板上,将自己的身形完全挡住,将自己的视线变成另一边蓝色的隔板。
“不麻烦,就是担心你不会好好照顾自己,挑食不吃饭!”周爸爸显然很明白女儿的挑食和娇脾气。
“爸爸,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是啊!她一直这样任性,从来都没有真正为父母想过,她永远记得父母的严厉,却看不到他们的关爱。她总想着要去反抗父母,总觉得自己的痛苦都源于父母对她的高要求,想要违背他们去做自己以为快乐的事情。她以为那就是所谓的自我就是自己,那才是自己所需要的。
“傻孩子,说什么胡话呢?”电话那头的声音似乎瞬间就哽咽。
……
周梓瑜挂掉电话,转身间不经意地往窗口望去。暗绿的叶子在微露的阳光下散下一片阴影,树下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