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田雅珍就把全家所有人全部叫起来,“起床啦,起床啦,准备出发啦。”,本来老年人的睡眠就少,而且田雅珍从来都是早睡早起的何况今天去阿绿家找事情是她提出来的,那更加积极了。
铁子本来还在做美梦呢,被田雅珍叫起来还是睡眼惺忪的,他做了一个梦,这个梦对于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来说已经是很幼稚了,他梦到自己变成了一个英雄,但是没有打怪兽,他只是在飞翔,一会儿飞到湛蓝的蓝天中,一会儿飞到绝阎的悬崖上,他不知道自己飞到了哪里,或许是过去,或许是未来,光怪陆离。
被喊醒的时候铁子正梦到自己被万人敬仰,大吃大喝呢,结果,啪,的一下梦就醒了,他就做回铁子了,而不是英雄了,他这觉睡得很好,一点也没有早起的疲态,反而精神抖擞。
要出发的前一刻,铁子还跑到黑狗小黑面前,去摸了摸它的头,逗他玩儿了一下,铁子问小黑说:“小黑啊,想不想跟着我一起去阿绿家啊?这次我们全家出动,你也是我们家的一员,想不想去啊?”,小黑兴奋的摇了摇尾巴,然后汪汪的叫了两声。
但是这时田雅珍走过来对铁子说:“不行,小黑要看家!”,小黑立马垂头丧气了,啊呜,啊呜的好像委屈了一样,“小黑啊,奶奶说得对,咱们家守家的任务就交给你了,那可是很重要的任务哦,你一定要把家看好,不要让其他人进来了,也不能贪玩到处跑,要听话,好好看家,我们在前行,你在后援,是必不可少的,知道吗?等我们回来把好消息给你说,好不好。”铁子摸着小黑的头,就像对着自己的亲弟弟说话一样,对他说。
小黑汪汪的叫了两声,算是答应了。小黑是一只很有灵性的狗,他一直看着铁子他们远去的背影,忠心的他把铁子交给他的任务牢牢地记着,铁子全家放心的把家交给小黑是多年来的信任。
有的时候狗总是比人可靠的多。
铁子一家也算是气势汹汹的往阿绿家前进了,冬天的早上很冷,风刮到脸上就像刀子割在脸上一样,生疼,那无孔不入的寒风也无法阻止铁子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给铁子找理,人们总是炫耀自己有为自己可以风雨无阻的弟兄,但是他们何曾想起其实亲人为了他们多少次的上刀山,下火海。
人总是把最珍贵,最动人的感情当成习惯,然后忘得一干二净。
来到阿绿家的楼底下,田雅珍就昂着头大喊了,“淑芬!黄淑芬!给我们开门!”,铁子的奶奶本来是个知书达理的人,在幸福村都是首屈一指但是今天为了替他的孙子出气,她也放下了身段,像个山村野妇一样的大喊大叫,或许是长时间的乡下生活改变了她,但是很明显这样的方式在农村是最有效果的。
果然阿绿的婆婆——黄淑芬端着一盆猪食给他们开了门,“啊呀,田雅珍,你真的是,大清早的就来瞎闹腾,我的娃都还在睡觉呢!”,她说话的时候还用手指头蘸了下猪食,搅了搅。结果顶眼一看,哎?怎么来了这么多人,不止田雅珍,还有李春梅,王革命,王刚,王铁,那不是全家上下都来了吗?
黄淑芬虽然是土生土长的农村人,但不代表她就傻,她心里也有一把算盘,她琢磨着,这一家子人大清早的就跑过来,而且还气势汹汹的多半不是什么好事,要不就是来找出的,要不就是来蹭饭吃的。
”淑芬,现在有点洋气哦,大冷天的,也不喊我们进去坐。“田雅珍说道,”啊哟哟,今天是大水冲了龙王庙man?这黑压压的来了那么多人,我们这里庙小,怕是。。。“不等黄淑芬说完,田雅珍就打断她说话了,因为她知道这个女人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
也不跟她废话了,田雅珍是有备而来的,田雅珍毕竟是幸福村中首屈一指的文化人,再往前推几年,那叫啥,那叫知青,所以啊,田雅珍知道进这个门肯定是要花些功夫的。
”那个,淑芬啊,今天我是来送香肠来的,也没啥别的意思,就是好久没有跟你比试一下做菜的手艺了,不知道你有没有意思来比试比试?“田雅珍知道黄淑芬最受不得激将法,幸福村的人都是很单纯的,心思自然没有成功镇里的人复杂,也不想想现在还是吃早饭的时间,就比拼做香肠了?那可是中午饭才会吃的东西,早上吃香肠?太油腻腻的了。
但是黄淑芬还是上当了,就这样简单的,就被一节香肠,被一句激将的话,就这么简单的放田雅珍一家五个人进家了,用个不恰当的比喻就是引狼入室。
当然铁子一家都是讲理的,今天来也是来讲理的,都是四邻八亲的村子里的人,阿绿又是和铁子从小玩到大的,只要对方不是太过分,他们相信今天这事儿应该可以是平平和和的处理好的。
田雅珍故意把说话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分贝,为的当然是把阿绿家其他人叫起来,不然就让他们一家人全部傻愣愣的在这儿等?那来那么早又有什么意义?所以田雅珍肯定要把阿绿全家给闹起来,虽然是扰民了,但是站在铁子,田雅珍的角度来看,这又是合情合理了。
田雅珍先是故意大声的对黄淑芬说:“淑芬啊,你们家今天的早饭准备好了吗?”,“当然好了,在灶上盖着呢。”,说着淑芬还提防着看了田雅珍两眼,是害怕他们那么多人来蹭早饭吃。
“淑芬啊,你这是去喂猪啊?”,田雅珍还是说的比较大声,“是啊,雅珍,你说话小声一点,他们都在睡觉呢。”黄淑芬似乎也感觉到不对了。
“哦,我跟你去看看你家的猪吧,今年准备杀哪头啊。”田雅珍觉得大声说话似乎不能把那家人叫起来,于是就改变方法了。
碰巧在去的路上正好碰到了阿绿家正趴在地上的,被栓起来的大黄狗,田雅珍突发奇想,一脚踩到了大黄狗的尾巴上,只见大黄狗立马跳了起来,然后啊呜,啊呜的狂叫,田雅珍顺势往后一跳,然后仿佛也被吓到了似的,拍着胸脯大喊:
“啊呀呀,淑芬,你们家的大黄咋认不得我咯朔,吓老子一跳!“
果然这招起作用了,楼上立马传出来了一个中年妇女尖利的叫骂声:”哪个瓜娃子清早八神的闹咋嘛了!还要不要人睡瞌睡了!”,铁子一听就知道是那个臃肿的中年女人的声音。
铁子略微紧张的看了看他的家人们,铁子的爷爷笑着摸了摸铁子的头,王刚和李春梅也是笑了笑,不知道他们是在笑铁子的胆小还是田雅珍的奇思妙想。
反正谁也没有把女子尖利的声音放在耳朵里,更别说放到心上了,但是中年女子的声音却把阿绿家另一个客人给吵醒了,那就是女子带着的小婴儿。
楼上传来了婴儿哇哇的哭叫声,比中年妇女的声音更加刺耳,比黄狗的声音更加凄惨,比他们俩加起来的声音更响亮,如果有什么音乐人过来听到了,肯定会把他收为徒弟,把他往未来的中国好声音来培养的。
这就是个连锁反应,狗叫醒了中年妇女,中年妇女叫醒了婴儿,而婴儿就一下子叫醒了阿绿全家的人了。
“哎呦,哎呦,这只蠢狗,雅珍啊,你这不是害我吗?我家里来了客人啦,这下完了,客人被吵醒了,生气了,这该如何是好啊,这该如何是好啊。。。”黄淑芬又开始她于事无补的喋喋不休了。
田雅珍聪耳未闻一般,“我又不知道,然后就又走进了黄淑芬家那个昏暗的屋子,结果在田雅珍踏进屋内的时候,那个肥胖的中年妇女也抱着大哭的孩子下来了,衣衫不整的,身体肥胖的她还抱着孩子,但是下楼的速度那是飞一般的,用健步如飞来比喻都慢了,一点也不怕楼道黑暗难走而把她怀里的孩子率直。
王刚他们来肯定是要对人对事的,他们肯定是要先看看这个铁子口里的”坏人“,如果不是很坏的话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吧。
结果中年妇女带孩子下来这个举动一下子就让一家人提起十二分精神了,这个女人绝对不是个善人,一般的母亲孩子哭了忙着哄孩子都来不及,哪会抱着孩子跑下来找他们算账?至少也要把孩子哄睡着了才会来找茬的,结果她倒好,抱着孩子就下来了,还三步并做两步。
铁子全家人都严阵以待了,坐在阿绿家吃饭的木桌子旁,全部都看向那个抱着孩子的女人,中年妇女看到家里来了那么多人,先是被吓了一跳,然后咳了两声,就大大方方的喊叫到:”舅娘!舅娘!咋个家里来了那么多人!“
黄淑芬听到中年妇女的声音才从喋喋不休中走出来,”他们啊,是村子里的老龄居了,来做客的。“,黄淑芬说话的语气很谦卑,甚至有些害怕的模样。
”什么来做客啊,有这么早来做客的吗?我看啊他们就是来扰人清梦的,来找茬的。“中年妇女说话一点也不客气。
”这位女士这说的什么话,这在我们村叫早客,过年都兴这个,至于我们是不是来找茬的那就看您了。“王刚说的话虽然客气但是明显就针锋相对了。
”啊哟哟,这谁啊,吵着我孩子了还没跟你们算账呢,就在这儿跟我等啊当米花糖了,我跟你讲啊,我们家大清早的就是不欢迎客人,请回,请回啊。“中年妇女也看了王刚一眼就拍孩子的背,哄他睡觉了,肥厚的手打在孩子的襁褓上,看着触目惊心。
孩子越哭越大声,把楼上的人都给吵醒了,那个吃饭都抱着红头盔不撒手的中年男子的声音传了出来:”淑梅搞快匡哈娃儿,让他不要叫了,大清早的要不要人睡了,真的是。“,铁子一家人听到孩子他爸的话语不由得心里一寒,或许是他们不能理解吧。
“客人?你们时候也是客人吧,哪有客人一来就被其他的客人赶走的道理?主人家还没说话呢!”王刚说的义正言辞。两个针锋相对的人齐刷刷的看向黄淑芬,黄淑芬一下子不知所措了,一个是人识多年的邻里街坊,一个是远房亲戚,黄淑芬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这。。。”平时喋喋不休说个不停的她词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