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方随周云正到了红尘阁,却见阁外已经站满了捕快,正是白斌从总门带来的捕快。
“云正,白捕头从门内带来这么多捕快,怎么会突然遭人毒手?”袁方见白斌从人甚多,倒让他有几分想不通了。
“禀大人,白大人虽然从人甚多,但当时来这红尘阁,却只带了几个侍从,其他这些人都是小人得到消息后才带来的。”周云正听袁方问,赶紧行礼答道。
“当时得到消息时,你身在何处?”
“小人当时正在旁边酒楼,离得不远。”周云正说着一指红尘阁对街的一家酒楼,因为临着红尘阁,生意也还算红火。
“你们当时在楼上,难道就没有察觉吗?”
“回禀大人,说来也怪,从白捕头入了红尘阁,到当时侍从来楼中报信,红尘阁静悄悄的,一直没有什么声响。”
“静悄悄的……”袁方心中琢磨,偌大一个红尘阁,虽然清雅,但宾客众多,这么长时间没有动静,确实奇怪,袁方心中虽然奇怪,但也不表露,接着问道:“你们到那红尘阁,有没有见到华山派华老先生?”
“华老先生?我们到了阁中,因为着急查验捕头尸首,再加上后面我去给大人报讯,也没有来得及细查,因而没有注意华老先生。”
“恩,我们进去吧。”袁方没有什么要问的了,便带着周云正进了红尘阁。
这已经是袁方第二次来红尘阁了,虽然刚过几日,但红尘阁此刻却已经大变了样,上次来时熙熙攘攘,此刻却是冷冷清清,但并非人少了,却是堂中均是凶神恶煞的捕快,这群喝花酒的哪敢出声。
袁方见此情形,虽然觉得这群捕快大煞风景,但也不希望这群嫖客扰了查案。
“白捕头尸首现在何处?”
袁方话音刚落,却见楼上探出个人来,袁方仔细一看,不正是自己的老师叔华老先生么。
“华老先生,您老人家好兴致啊。”
“袁捕头来得有些晚啊,不然老夫还得在这里给你守着尸首啊。”
袁方还没有接话,一旁周云正到了袁方身侧,“禀大人,白捕头尸首正在华老先生的那个屋子里。”
“恩?”袁方听了这个消息,再抬头一看华老先生,他身后不正是月荷的房间么。
袁方也不多说,朝华老先生拱拱手,带着周云正便朝楼上行去。
华老先生不待袁方上了楼来,转身进了房门,周云正虽是捕快出身,但在京城待惯了,心中不免有些官气,轻哼一声,但知道华老先生在江湖中辈分高,也不敢发作。而袁方却熟知自家师叔,知道这个师叔颇有些臭脾气,也不见怪,跟着华老先生进了房间。
袁方进了房间,屋内布置跟上次没有什么两样,房中躺着一人,不用瞧,定然是白斌无疑,桌旁坐着一人,正是刚刚进来的华老先生,而床上坐着的,却是袁方心中挂记不已的月荷。
随着袁方进屋来的周云正见屋中居然没有一个捕快,轻喝一声:“来人。”
屋外赶紧进来了两个捕快,进来便跪倒在地,“卑职在。”
“哼,我走之前不是让你们好好看守大人尸首么,你们人呢?”
“大人,这……”两个捕快互相看看,却不敢说什么。
“怎么不说话?”周云正见两个下属居然不回话,心头火起。
“你这小娃脾气怎么这般大,他们是我赶出去的,月荷姑娘千金之躯,怎能容他们这些粗俗之人在房内,我能留白斌小儿在这里,已经是给了你天大的面子。”
“这……”这下到轮到周云正不敢说话了,只是心头更加窝火。
人说六十而耳顺,这华老先生却是人越老,脾气越大,周云正尚且被训得没有脾气,更何况这区区两个小捕快。
“老先生不必动气,几位差爷也是有令在身,自然非同小可,小女子受些小气,不足挂齿。”
袁方一直在旁边没有说话,此刻听月荷这么说,心中却是一惊,上次与月荷匆匆一面,并没有多做接触,只觉得温婉可人,此刻听其说话,只觉这女子并没有想象中的简单,只简单一句话便挑拨起周云正与华老先生的关系来,不过说来月荷与周云正也素不相识,不知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华老先生听了这话,果然火起,冷哼一声,“有令在身又如何?月荷姑娘受了气,那还不是老夫照顾不周么,你们这帮龌蹉人物,还留在这里碍什么眼,还不快滚出去。”
周云正早已忍耐不足,听了这话,手握刀柄,道:“华老先生,你别倚老卖老,江湖人中敬你,我们官场中人也卖你两分薄面,难道就以为治不你了吗?”
华老先生听了头都快气炸了,胡子乱颤,手指着周云正,却说不出话来。
袁方见此,知道必须说话了,否则这事还不知道要闹到什么地步。
袁方转身朝华老先生行了一礼,慢声道:“前辈切莫生气,都是这些手下不知规矩,犯了前辈的忌,还望前辈看在晚辈的薄面上,饶了他们一回吧。”
说完,不待华老先生回话,便朝周云正道:“你们还待着干什么!还不快走?”
周云正一脸不忿,看了袁方一眼,却也不敢公然违背上司公令,只得咽下气来,带着人出了房门。
“晚辈多谢前辈宽宏之恩。”袁方朝华老先生行了一礼,也算是致谢了。
华老先生冷哼一声,转过身去,也不说话。
倒是那月荷站起身来,朝袁方行了一礼,道:“袁爷安康,奴家这厢有礼了。”
“姑娘快快请起,不必多礼。”连忙扶起月荷。
两人距离如此之近,月荷身上淡淡的香气不断侵入袁方鼻翼,袁方闻着鼻中异香,心头更是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