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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长篇小说《伏虎记》第6——7回

第六回怡悦宾馆“摇大宝”母视五虎似活宝

鹅黄色的月牙悬挂在夜空,如野花似的星星簇拥在月牙周围四处绽放,让五虎觉得天与人间一样,夜晚虽有万家灯光,然而,没有灯光或者稀少灯光的地方也随处可见,普天下棋牌室遍地皆是,下马营那家他常去的较大棋牌室再不敢“摇宝”了,可郭邑城的北斗村怡悦宾馆里却有“摇宝”的场子。

那晚,他和铁蛋听说黑老大去了怡悦宾馆要开“摇宝”场子,刚一闻到腥味,就打的直奔了“摇宝”的场合。

怡悦宾馆是北斗村子新建的。宾馆刚建起,村委会就把宾馆承包给了原籍在本村的殷广田。村里研究:承包期十年,每年给村子交承包费十万。

殷广田是刚退休的本分干部,原来在郭邑城林业局工作期间碌碌无为,也没有干出个什么名堂,连一星点儿官的差事也没捞上,可回到老家却老不晓事的贸然接承了这摊子事。他工作期间没有当过什么领导,却想在耳顺之年老骥伏枥干个什么经理或老板当当,这样也能在自己生平史上最后重重涂上一笔艳丽的色彩。

当然,殷经理承包宾馆也有他的优势:一是宾馆距离郭邑城政府招待所很近,只有二十九套客房,每套房间有电视、空调等一应俱全,无一不备,价格比招待所要低廉,办理住宿手序简单便捷,距离西宝中、北线客车站点近在咫尺;二是最主要的,服务人员都是自家人,挣了钱都是装在自家人的兜里,肥水不流外人;三是经营模式灵活,随便可以包房卖淫、嫖女人、娱乐、打牌、搓麻将,包括“摇宝”等,无一不做。

黑老大到怡悦宾馆已经是老顾客了。只要他每次来之前给殷经理打电话,殷经理都会拿着手机,舔尻子的话说一大堆,来后也会像伺候先人一样供奉着。

那天殷经理聆听完黑老大电话,就急忙叮咛副经理,也就是他的老婆。老婆叫来女儿和儿媳,让她们赶快去在外面买些水果,先摆在三0六房间里。老婆如六神无主的主儿,楼上楼下上气不接下气地胡窜,怕赶不上黑老大来的茬儿,稍有伺候黑老大不周,再出点儿纰漏,以后“摇宝”的场子就改名换姓了。

殷经理和以往一样,按照黑老大提前约定好的时间,早早就站在“北斗村”的站牌下恭候着这位财神爷的到来。

黑老大这次还是带的那八个虾兵蛇将。

他们刚进三0六房间不到半个小时,就有五六十个“摇宝”的人,像蚊子见了血,先后到达了血的源头。

五虎和铁蛋来后,房间里三张很长的桌子旁边围的人比香港“威力斯”赌场的人还要多。黑老大仰胸叠肚地嵌进一个黑皮转椅里,张开吃四方的大嘴正在啃着殷经理削过皮的一个大苹果。

他讥诮地问他俩:“你俩咋么才来,迟到啦!”

围在桌子旁的他们情绪亢进,一会儿坐姿,一会儿站势,一阵一阵的喊声不等地吆喝着:“我要‘双’;我要‘单’。”每张桌子旁站有一个庄家,三个监管。

“庄家”站在桌子旁的中间不紧不慢地摇着碗内的色子,他摇成的色子被上面的一个碗捂着,下面的碗是定乾坤的色子碗,以两个色子六个面,最后亮宝露在正上面的点儿作为定势,然后两枚色子正上面的点儿相加,来决定是“单数”,还是“双数”。

三个监管是专门管押赌注的,他一双眼睛不换神的死盯着桌面上放在赌棍前后的押注。五虎眼睁睁地看到那位高个子老大哥咋呼着:要押“单”,可定他财运的色子,却摇出了他不想要的偶数,他哭丧着脸,潸然泪下中将押在棍儿后的三十张幺洞洞,一下子被哈哈大笑,颤动着脸上肥肉的那位监管全部掳了过去。

轮到五虎时,已经是那张桌子第五个回合了,他这次出手很大气,一次就押了五千元。

可就在这时,屋里全黑了,没有一点儿光亮,五虎看时下不对,急忙将押的五千元塞进了上衣兜里。

紧接着就听到了强暴地踹门声,屋子里黑老大喊道:“警察来了!”

二十多个警察一下子闯了进来,刺眼的灯光突然亮了起来,将整个房间照得通明。五虎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他吓得唰地一下,尿从裤裆里顺着腿淌了下来。他一头扎进桌子下面,可钻桌子人多,他的屁股却没有挤进去,突兀地撅在外边,如同孙悟空与二郎神交战,悟空的身子已变成了土地庙,尾巴却变成了无处放的庙外旗杆。五虎的屁股就是旗杆,被一位二级警司踢了一脚,让他举起手臂,将两手背在脑后,和那伙人一样,规规矩矩蹲在墙根。

他刚蹲下去,就见有十多个警察走在他们的跟前,让他们把钱交出来。

五虎说:“我把手放下来才能掏钱。”

“掏钱时,可以放下来。”还是那位二级警司。

五虎把身子全部转过来一细看,发现他腰里别着枪,手里还攥着一枚怕人的黑色长警棍。

五虎二话没敢说,就很快掏出了刚装进衣兜里的五千元,交给了二级警司。

“不行!你再掏。”二级警司严酷的声色,让他不寒而栗。

“政府,真的,真的,的,真没有了!”他语不成句回道。

“你站好,把两个手放下来。”二级警司说着,就把手伸向了他右边的衣兜,在衣兜的外边捏了捏,他竟然笑出声来,拍了拍五虎右边鼓起来的衣兜说:“这是啥东西,把它给我掏出来。”

五虎这下傻眼了,他颤栗着右手,无可奈何地掏出剩余的三千元拿在手里,乞求二级警司,能不能给他留点儿。二级警司轻蔑地白了他一眼,一把将三千元夺了过去,交给了一位中等身段、相貌平平的女警察,那位女警察点了点,放进了她的手提包里,还让他在没收财物登记表上签了名。

麻志坚当天就接到了郭西派出所的行政拘留证和三千元的处罚单。他瞅着这两个薄得像蝉翼的单子,脑子里犹如一团棉花在忽悠着,那种伤感的心情,好不让人心烦。

五虎的母亲急忙挤过来问:“他爸,这是啥单子?”

“是请你儿当官的文件。”

“你说正经的,到底上面写的啥?”

“是催你儿进监狱,要钱的单子,这下你明白了没有。”

“那你赶快去再找点儿钱,先把咱儿赎回来,我这儿还有两千元的私房钱,够不?”

“那你就快点儿取出来,罚款交了,你儿嘛,让他在监狱里多蹲几天,咱们才省心。”

俊巧回来的那天,已经是五虎呆在拘留所的第三天了。

晚上俊巧刚从娘家回来,打开自己的房门一看,满屋狼籍,立柜抽屉被破坏,抽屣里的东西横七竖八撒落的样子,她知道是五虎为了拿走抽屉里的八千元才这样干的。她想自己把孩子的压岁钱和私房钱锁在柜里是为了孩子和自己,包括五虎以后用在正经地方的钱,这事自己没有错。于是,她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公公。

麻志坚很恼火,他问俊巧:“五虎拿走这么多的钱,干啥用?”

俊巧知道五虎耍钱的事再也遮掩不过去了,他就照直说了实情:“五虎拿去打牌了。”

“你咋知道的?”麻志坚满脸疑云地问。

“第一次是咱村的铁蛋叫他去的,钱也是铁蛋劝我给的。”

“那你为啥不给我说?”

“我不敢说,一说,他肯定要打我,为耍钱的事,我说他几次了,能说几次,他就能打我几次。”她眼里已经噙满了泪水。

“你这样一说,我全明白了!你上楼收拾一下,老早睡吧。”

她上楼前已经是泪痕斑斑了。三个孩子睡得很甜。俊巧半躺在小儿子洋洋的身旁,叠成卷儿的被子垫在背部,她双手环住后脑勺。

仲夏的夜晚,接近于死一样的静,它就像一张挣不脱的丝网,不着形迹地把她禁锢在一阵难以忍受的哀怨和抑郁中。夜深了,五虎怎么还不回来?他知道自己回娘家六七天已经回来了,不想自己,连三个孩子也不想吗?打个电话也算人呀!他难道这些天都在外耍钱,八千元全部搭进去输了,让人绑架了吗?为什么自己要常挨打受骂,残酷的虐待自己,自己究竟算他的什么人?一连串的问号在她的脑海中漫无天地浮现着,它们就像无数个吊钩,已经吊走了自己的头颅和灵魂。她望着五虎那张空着的床,感到自己的身心在仲夏的深夜中冰冷,一直冰冷了下去。

明天就是端午节了,按照农村的习俗,在端午节的前几天,前三年的新女婿都要给岳父家背粽子、拿油糕。俊巧昨晚,把五虎怎么对她的事翻来覆去的想了一晚,最后又回归到了结婚后的第一年端午节前的几天日子里,她劝说五虎,五月单日快到了,人家新女婿都去给岳父家送粽子,咱也要看我的面子,把这点儿人情送到。可五虎最终还是拗住没去。

这件事让她在脑海里留下了太深的烙印,迄今仍无法抹去。然而,她因为明天是端午节,使她有了新的想法。前几天她在娘家,娘老追着弯儿问五虎的情况,最初她哼哼唧唧没敢说实话,后来她娘硬要打破沙锅问到底,把她逼得没法,才说了实情。

她娘觉得这个女婿就不是盏省油的灯,还经常打她女,她女跟他过在一块儿会不长久,是靠不住的,不如趁早离婚算了。可俊巧珠泪涟涟地给她娘说,因为已经有了三个孩子,还要和五虎再过下去,骑着毛驴看剧本,边走边看,万一过不下去了,两人再打撤不迟。

于是,她想在端午节前,让五虎借节日送礼,去给她娘赔个不是,也就过了这个坎儿。谁料,她等了一夜,也没有见到五虎的人影,这下她的心全碎了。她早上早早起来带着三个孩子,艰难地拖着酥软的双腿,心身疲惫地下楼后,进了公公的房间。

麻志坚闷坐在炕头上,大口大口地深吸着烟,一缕淡淡的烟雾已经缓缓地飘凫在了他的眉宇之上,额上皱起的河堤在烟雾的遮档下也使人看得隐约模糊。

俊巧叫了声“爸”,他似乎闭耳塞听,仍呆若木鸡地坐着。

他又连叫了两声“爸”“爸”。

躺在旁边的公婆急了,用手在麻志坚的胯下轻轻地捅了两下,他才如梦初醒般地吐出了一句话:“你叫我呢,有啥事?”

这两天,你儿到哪儿去了?

麻志坚狠狠地把烟头捏灭在烟灰缸里,蔫不唧唧地答道:“这两天益门的一个朋友盖房子,他给帮几天忙。”

“爸,你给我说实话,五虎这几天到底干啥去了?你不说,我就回娘家。”

麻志坚一听后边的话,好像拽住了一根稻草,急忙脱口说道:“那你先到娘家再住几天,五虎回来后,我让他去叫你。”

俊巧听了这句话,二话没说,转过身子,带着三个孩子出了麻家大门。

五虎在拘留所里度日如年。仅仅的半月时间,他人就瘦了一圈儿。出来的那天,他好像是干了件什么光彩的大事。他母亲心软,让麻志坚去接,他头向上一扬,“哼”了声说:“要叫我去,我还怕别人骂先人。”

天才麻麻亮,他母亲就起来给自己和老伴做了点饭,她见儿心急如焚,只吃了两口,就撇下了碗筷,匆匆出门了。五虎从拘留所出来时,太阳已经一杆高了,可拘留所在一个不起眼的旮旯里建着,在这里好像很难享受到太阳紫外线的照射,那天又是一个阴天,五虎刚从黑小门出来,他母亲眼也麻了,老远依稀看到像似两名警察从阴沉沉的门里送出来几个人,好像几个人里边没有五虎,这下她就疯疯癫癫跑了过去,拽住一个警察的胳膊,气喘吁吁地问:“今天麻五虎出来不?”

那位警察笑眉嘻嘻地给她说:“不要急!就在后面跟着。”

说着五虎从门里出来了。她倏的一下扑上去抱住儿子,嚎啕着涕泗横流久久不肯撒手,他抚漠着儿子的两颊,怜爱地说五虎瘦了。

第七回“摇宝”不成亏大本游戏赚钱买大奔

五虎从拘留所回来,他没有汲取因“摇宝”赌博被逮的教训,反倒让他朝思暮想成为一个“灯”的利欲薰心逐日澎涨。他最先想到了大哥大虎,他知道大哥这些年,踏踏实实一门心思地搞脚手架、模板租赁,加之大嫂靠她那双勤劳的手和技巧,已经是方圆几十里小有名气的种菜专业大户。于是,在他出拘留所后的第三天晚上,他从家里出来往南边绕了一个圈儿,叩响了大哥家的门。

实质大虎听说他要来,这晚什么地方都没去,就在家里专门等着。可他不知道五虎的葫芦里究竟装的什么药。五虎刚进大哥家的门,就把事先想好的话和盘托了出来,大虎听了前半截子话,心里还蛮滋润的,听着听着就有点儿倒胃口了,他提到了借钱,还狮子大张口,要借五万元。

大虎琢磨这事儿,五虎多生两个孩子的罚款两千元也是父亲硬让自己出的,这阵儿五虎又要借五万元,自己家没开银行,家里没有摇钱树,钱能来的哪么容易吗?反过来又想:赖好五虎也是自己的亲弟弟,虽然每年他给父母的生活费也不少,可终究还在五虎的家里生活着,不看僧面还要看佛面,这事儿先悠着点,待他和媳妇商量后再说。

大虎给五虎说:“你的事咱爸都给我说了,你媳妇回娘家已经十多天了,咱爸让我劝劝你,你还是到人家娘家把媳妇叫叫,说些好话,揭过这一页,下面的事就好说了。”

“我不去!他爱咋弄都行,还是办正经事要紧。”

“你不去,我这儿也没钱,你走吧!”

“大哥!我去就行了,但是钱还要按五万元借,给我借多点儿更好。”

“你还想得美,先去人家媳妇娘家,剩下的事,等你回来后再说。”

去岳父家的事,五虎辗转反侧了半晚上,第二天早上还是去了岳父家。他一进门,就“俊巧”“俊巧”地喊,可他媳妇明明听到五虎在叫她,她就是不愿出来。

五虎急了,就气焰嚣张地冲了进去,他见俊巧纹丝不动仍坐在床头上,在装模作样地胡乱翻着一本书。五虎看她那若无其事、不理不睬的样子,上前就拽着俊巧的胳膊向外边拉,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道:“我叫你半天了,你没听见?你光说,你跟我回不回!把你个骚货,你是我的媳妇,老住在你娘家,想在这儿开妓女院,给你多拉几个嫖客。”

这时,李军成正在楼上库房拾掇乱七八糟的东西,他一听到楼下有响动,就急急乎乎地放下手中的活,疾速沿着台阶,狠不得一次跳下去看个究竟。他万万没有想到,原以为五虎来他家会跪下来像狗一样舔自己的脚板子,乞求自己怎样饶恕他的过错,他倒打骂起了自己的女儿。

女儿坐在院子披头散发,珠泪涟涟,两手在裤子上拍打着,哭叫着,三个孩子围着女儿撕心裂肺地哭着,叫着妈妈。五虎仍然还揪着女儿的胳膊,嘴里还吼着:“你不要以为在你娘家,不敢揍你,我该打时还要打!”

李军成觉得自己太软弱、太窝囊,人常讲: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不行!女婿已经打到了自己家里,自己不能无动于衷,让他为所欲为,得给他点儿颜色看看。

他猛地一下抓住五虎的衣领,上前就是一拳。五虎没有提防,被李军成重重地打在了他的胸脯,他即刻松开了拽俊巧胳膊的那只右手,攥紧拳头向李军成还击了过去,李军成身子向旁一闪,他鼓足劲头的拳只是在空中画了一个弧,空空地落了下来。俊巧见五虎的拳头向她爸袭去,她当即拭了把泪眼,奋力爬在了五虎的脚下,抱住他的腿,狠狠地用嘴噬住他的腿不松口。五虎在上下夹击的狼狈中急中生智,他得挪个战地,才能转败为胜。他气杀钟馗地跑进了中间的会客间,顺手抓起李军成刚用过、放在茶几上的一把铁扳手,一扳手甩向了三十六厘米大的彩色电视机,视屏叭的一声,破碎的屏渣随声落下。

最诡异的时间又悄悄地过去了一月多,五虎又开始忙于用他大哥借来的五万元筹备一家游戏厅。

一天中午,他突然接到了一位女法官打来的电话。她说自己是石鼓法庭的一位书记员,有一份请求离婚的诉状复印件让他去拿。他一听是法院的,身上就直起鸡皮疙瘩,这还不是因为那次“摇宝”被公安逮去吓的毛病,他想这次又做了法院的刀下鬼,也够自己喝一壶的了。

他当即放下了手中所有的事,去法庭拿回了俊巧找律师写的那份“请求离婚的民事诉状”复印件。

那位律师也真会替俊巧瞎编胡捏,俊巧说她与自己结婚后,两人一直脾气不合,自己就没有干过一件正经事,为了拿孩子的压岁钱和她的私房钱,甚至于砸柜子偷了钱去赌博。三个孩子自己历来都没有管过,经常打她,虐待她,纯粹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暴徒、赌徒,更严重的是跑到她娘家打她,打她父亲,砸了她娘家的电视机等等,把自己说的狗屁不如。

法庭还要自己在十五天内写一份答辩状送过去。在拿回“请求离婚诉状”复印件的当前晚上,五虎就心神不定地去找他大哥,他大哥仔仔细细地看了两遍,就唉声叹气的直跺脚,他埋怨父亲有些事情就没有告诉自己,他有愧于当哥哥,没有管好自己的弟弟。五虎在旁坐冷板凳,不知道这件事,最终会发展成什么样子。他眼睁睁地瞅着大哥,让大哥帮他拿主意。

大虎还是稳重,他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最后给五虎说:“事到如今我怨你也是白搭,你稳住人家是上策,法庭对于离婚案子也是先调解,你必须向人家低头,和解算了,不然这事后果不堪设想。”

五虎后来口头虽然答应了他大哥,可回来一细想,这次再要去俊巧娘家,肯定又是先蹲尻子后伤脸,嘴喂地的事再也不能做了。于是,他最后作出抉择:筹办游戏厅是天大的事,这事不能再拖下去了。

开游戏厅的事,他很快转告给了铁蛋。铁蛋听后,高兴得连嘴也合不拢。他说自己入股没有钱,只能做他的打工崽了。

他说:“那就做我的贴身保镖,给你个副经理干干。”

铁蛋捧腹哈哈大笑着问:“你一个月给我发多少人民币?”

“每月固定工资两千,外加提成,效益好了多提点儿,效益不太行,少提点儿,咱们兄弟两人好说。”

他两个商量决定先得采个好点,也知道石鼓街道在自己的家门口,左邻右舍们都瞅着太张扬,弄不好还会坏大事,下马营那儿是个单边溜街道,太整齐化一,警察一抬脚就到了,万一有人报信,那可就赔惨了。

两人转悠着随意来到了斗鸡,他俩一拍即合,都觉得这里是个藏垢纳污的好地方,七拐八拐的小巷子旮旯多,交通环境复杂,杂七杂八三派九流的人都有,有点乱,是这样才好呢!它才是办游戏厅的最佳位置。他俩商量好择优去了一条名曰:“吉祥”的巷子。看好房子,给房主人交了五百元的押金,这样来来去去就算一天完了。可肚子没有完事,中午他俩因为心里还搁着事儿,马马虎虎地敷衍了一下肚子,晚上得好好的犒劳犒劳它。

五虎知道铁蛋是个酒坛子,未去烟酒商店就问,你说喝啥酒?

铁蛋大大咧咧地说:“今天把你分配的任务都完成了,剩下吃饭的事,你就看着办吧!”

酒有三种,就看你喝哪一种?我看就喝点儿马尿!五虎右胳膊搭在铁蛋的肩上,左手小拇指和环指捭开他的嘴唇,把剩下的三个指头全塞了进去。

现在人都讲:农民喝的是白酒;市民喝的是啤酒;领导和知识分子喝的是葡萄酒。咱俩都是农民,我看你就拿瓶“西凤十六年”吧!铁蛋说着,就和五虎来到了一家名曰“聚贤”大酒店。

他俩选的游戏厅门口挂的是网吧牌子,实质是挂羊头卖狗肉,巴台上放一台电脑装样子,帘子后面全要摆上那赚大钱的玩意儿——专门用做赌博的游戏机。第二天他俩又忙开了张落游戏机的事。他俩在宝鸡市找了个底朝天,也没有一个游戏机的专卖店。下午,五虎在斗鸡一家小点的游戏厅里,见一位领班闲站着,他递了根上等的“好猫”,嘻皮笑脸地把胖子领班拉出来,唧唧哝哝地问哪儿有游戏机。

胖子领班慢条斯理地撩拨:你是猪脑子呀!这是用来专门赌博的机子,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拿出来在街上公开卖,你们要拾掇二手货,我可以给你们联系。

五虎说:“我要新家伙。”

胖领班扭了扭头说:“那你们去西安看看吧。”

这一天他俩就算白跑了。晚上,两人回家又为这事商量到半夜,才决定去趟西安。

在西安他们也没少费劲,去了三天,最后一天才在一家大的玩具店库房里见到了颜色斑驳陆离,式样别致的游戏机。

要说游戏机,五虎也知道是个学文很深的玩意儿,他这次才算开了大眼界。

玩具店的老板说:“西北五省只有我们这儿有游戏机,而且,游戏机的品类也很全,有狮子机、NBA、牛机等几十种,看你要哪一种,价格也不等,有三仟多的,还有四、五仟的,你要哪一种,价钱都好商量。”五虎够大方,心也够狠的,一次就买了十五台,浩浩荡荡地运回了斗鸡,开始了他人生最值得炫耀的第一桩、或者是最后一桩生意。

游戏厅开张的那天,五虎也不敢太声张,只是为亲朋好友、店员们简单地摆了五桌,茶饭之后,他们就开始营业了。他给店里招聘了十六个工作人员,其中带班、收银员各三个,服务员各三人,游戏厅全天候营业,十六人分三班轮流。

五虎给员工的工资挺丰厚:领班月工资一千八百元;收银员月工资一千五至一千六;服务员月工资一千至一千二百元。

游戏厅里要玩的名堂很多,每十元算是一千分,可以玩五把,每人玩一台一手十元至一百或更多,如果五虎输了,他会把玩家的押款全部退回去;他赢了,对不起!每次押的钱,他就一扫而光,全归他了。

就这样他没黑没明地干,他的眼睛被赢红了,眼里全是一张一张红彤彤印有***图象的大钞票,哗啦啦全向自己飘了过来,他一晚上曾赚过六七万元,仅仅三天时间,他已经是拥有几十万元的大腕了。五虎已经从中看到了游戏赌博事业的辉煌未来,他甩开膀子干了五年,赚回了四百多万元。他买了一百七十平米,价值六十多万元的房子和奔驰小轿车。他幸福地腾飞了,飞向了世外桃园。

游戏厅里雇用的三个收银员,她们都是五虎按照自己要求的条件,经过精心挑选后才录用的。都是二十岁以下的小姑娘,个个都长得水灵灵的,只是其中两个个子是矮了点,可剩下的一个,她叫李艳鹊,亭亭玉立,长着一双大凤眼重眼睑,双颊白里透红,那种红像是被寒风打出的一点点娇红,笑起来很阳光,让五虎看来使他怦然心动的那种。特別是她的那两只酒窝里有丰富的内容,显得她整个人也生动、调皮,五虎每见她一次,瞬间就能使他膨胀起来,尤其是他的腹下。

五虎想这条美人魚在这里一定是自己的,他必须要钓她上钩。尽管那两个姑娘给他说话时嘴甜甜的,看上去也会一踫就碎,常把她俩身子最丰满的地方在他的上身蹭过来蹭过去,有意卖弄风骚,挑逗自己,他曾被她俩的挑逗心也动过。然而,又怕艳鹊看出了破绽,自己就钓不上她了。

那天,他把艳鹊叫在游戏厅外面,在嚼耳根叽咕道:“今晚十点钟下班后,你到我另外租的办公室去一趟,你也知道地方,说说有关工作的事儿。”

艳鹊陪着笑说:“明天上班后,有话在游戏厅说,家里人知道我下班了,他们都会在家里等我,免得让父母操心。”

“你给家里打个电话,就说自己今晚加班,替一个同事顶班,接着再上一个班。”五虎一脸奸笑,为艳鹊瞎编了一条理由。

“你有啥事,现在就在这儿说还不行吗?”艳鹊知道五虎是黃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这事是关乎你的待遇问题,在这儿说不方便,咋么,你不愿意去?”五虎又复加了一句。

“不是,这事让父母要知道不得了。”她那张父母给恩赐的飘亮脸蛋,渐渐的变得窘迫难堪。

“不愿去就算了,你今晚把手序交了,明天就不要来了。”五虎威胁着说。

艳鹊这下怕了。她忙说:“五虎哥,我去就行了!”

“这不就对了,一定要按时来哟!”

五虎转身又回到了游戏厅,叫来铁蛋,给他再三叮咛:“我从今天起,外出几天,游戏厅的事,你看着给我管好,不要给我弄下啥麻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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